每年都有春天,每年花都会开,可今年的春天却格外不同。
每年的春天我最期待的是,桃花开,小草绿,还有柳条发芽的样子,尤其看着春暖花开,心里会充满期待。
我以为今年的我也同往年一样,可是并不是这样。
今年我的心境随着这些疫情的影响,变得沉重。我的亲人生病了,他是我的大叔,也是我最怕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严肃且不苟言笑的亲人,在这个多事之春,面临着生死危机。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去大叔家时的我,那时候父母把我安排在大叔家住,但是我害怕,所以一个人哭哭啼啼的追着他们远去的车子跑,生怕被抛弃。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怕什么,可就是对这种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望而生畏。
我还记得,我哭着的样子很丑,而且我的堂弟跑过来寻我,他还安慰我说:“姐,别哭了,明天你爸妈就来接你了,咱们回大叔家去。”
没办法,我无奈只能看着车远远的走了,我只能回去了。
这是我去大叔家印象最深的一件事,至今难忘,十几年过去,沧海桑田,我已经三十而立,而大叔也已经年过六十。
而今大叔老了,我也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成为了孩子的妈妈。
每个人都在长大,每个人都会变老,我无法阻止疾病对大叔的伤害,也没办法去亲近他。但亲人就是亲人,我们拥有着共同的姓,也有着共同的亲人。
这些年大叔一直饱受着皮肤病的困扰,不能见风,不能晒太阳,只能一个人在家,不是窝在炕上就是和我大妈守着商店过日子,这一过就是几十年。
而今的他们都老了,我的父母也老了,各种疾病开始来骚扰他们。大叔是他们八个兄妹里,第一个病危的。
面对病危的大儿子,我的奶奶忍着痛,还在坚强的撑着。今年的奶奶也都八十几岁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绷着一根弦,期望大儿子能够转危为安。
可是疾病就是这样的无情,大叔两个月没有吃喝,每日挂着点滴,身体骨瘦如柴,皮肤早已成了黄色。
我们记挂着他,每日问好,大叔时好时坏,我的父亲已去医院守了二十余日,可病情依旧反反复复。
今日是父亲回来的第四天,因为他感冒了,医院不让进,他只好开车从西安赶回家。父亲瘦了,连日来医院吃不好睡不好,脸色看着非常沉重。
我们都怕,怕一个个亲人离开,更怕没有钱能治病。大叔本可以多活一两年,可是需要换肝,这样的手术费用需要上百万,对于大叔来说,这巨额的医药费,足以让他们一家人卖房子卖地。
今日,大叔依旧在医院住院,我们的家庭群里早已哭声一片,我的大叔剩最后一口气,希望他能够挺住,也希望他能病愈。
从前我不觉得钱有多重要,只要够花就可以,而今我怕了,怕有一天我的父母生病没钱治病,怕我自己有一天生病了无钱可治,我现在终于懂了。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迟了,有些经历终究成了过去式,有些人迟早都会离去,而那时候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今年的春天依旧如期而至,今年的柳树依旧会发芽,可人如果没了,就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