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已经进入寒冬了,周边都已经被白雪覆盖,一片荒芜,只剩下枯草与一望无际的雪。

池塘边,有一个小农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农庄,只是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面住着一对年迈的夫妇,刺骨的寒风吹过,茅草屋“沙沙”作响,似乎即刻就会倒塌。

老妇人已经重病很久了,卧病在床,苍白无力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生气,“老头子!”老妇人用力地喊道,这一下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一位老人缓慢地走了过来,他十分瘦弱,有一股沧桑感。“老婆子,怎么了?要吃点什么吗?”老妇人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说:“老头子,我没什么胃口,就想喝一碗鱼汤…”

老人想了想,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房间,看向空荡荡的客厅。

为了治好老妇人的病,老人几乎倾家荡产,只要能变卖的东西,一股脑都卖了换钱,鱼塘的鱼都卖了。这会,还不知道池塘里面有没有鱼呢,唉!只能试试了,毕竟是她想吃的,她已经很久没食欲了…

老人想找自己心爱的鱼竿,可才记起来卖出去换钱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地上居然有一丝反光!那是一根闪闪发亮的缝衣针,怪不得找不到,原来在这。他用力把缝衣针掰弯,又翻找出一根缝衣线——因为不值钱所以没卖。

他把缝衣线与缝衣针穿在一起,勉勉强强能用,找来一根细木头,钻个小孔,就成了一根鱼竿。

走出那个不成样子的木门,发出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外面寒风刺骨,像一把无情的利剑刺入他的胸膛,屋外到处白雪皑皑,四周都流露出一丝悲哀与无可奈何。

老人拼了命翻着冻僵的草坪,土地下只找到几条瘦成干的蚯蚓,但他还是不经感慨自己的运气好——这天气几乎看不到几只虫子,更别说蚯蚓了。

他呼出一大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蚯蚓挂在鱼竿上,坐在冰冷的泥土上,把线抛进深不见底的池塘中。

雪像疯了一样下了起来,老人一钓钓到了天黑,天上一片云都没有,却黑乎乎的,一点光都没有,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鱼竿猛地震了几下。

瘦弱的手死死抓着鱼竿,努力地让它不要逃走,“呲!”线被扯断了。他在岸边寻找着,幸运地找回了缝衣针。

老人想放弃了,但又不想空手而归,唉!他只好用扯断的缝衣线来钓。

他离池塘挨得很近,因为线很短。等了很久很久,老人的身上都布满了雪,天无绝人之路,钓上来两条小鱼,只有巴掌大,但总比没有好。他扔下鱼竿,捧着鱼儿一路跑了回去。

砍柴、生火、起锅。没过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熬了出来,老人欣喜万分。

这冬日中一碗鱼汤真的来之不易!但这碗鱼汤同时也是寒冬中最温暖的!

“来啦!老婆子!喝鱼汤咯!”老人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声音,别样的寂静。

他晃了晃老妇人的身体,用手在鼻前探着。

老人留下了眼泪,别样的酸涩。

他颤颤巍巍地把一勺鱼汤喂进她的嘴巴里,那汤却从嘴边流了出来,老人哭得更响了,那水一直流到了大厅,空荡荡的大厅又有几丝反光。

雪在窗外越下越大,屋内却只剩下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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