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中考我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要不是考场上那次‘带夹’事故我应该能考上县重点高中的。也因为那次事故89年岗王乡中考成绩不太理想，我们那个考场上有几个成绩不错的都被处理了。负责我们那个考场的就是我的邻居李大杰老师，他本来能留到乡教育局的，因这次事故而又回到了地方学校继续教书。

      到完中报到那天意外发现李原中学有几个同学也考过来了，其中一个就是董连

勇。

      完中坐落在柘城县城的西南方向。学校分高中部和初中部。初中部是县重点，高中部感觉只是个附属，教学质量一般。初中部是个三层的教学楼，坐落在校园的正后方，在四周都是平房的空旷场地显得蔚为壮观。高中部是坐落校园的偏东南方向的三排平房，每排有三个紧连着的教室。三排平房东边隔着甬道就是学校的伙房，伙房东边隔着一道墙就是教职员工家属院，都是平房四合院，一排排挺整齐的，映衬在高大梧桐的婆娑树影中显得特别书香气。应该大部分教职员工家属都住在那里。学校的西北方向也散落着些家属院，但不多。高中部前面有个操场，常看到体育生在操场上跑步。完中的校风不太好，尤其是高中部。城西关的流氓地痞跟学校里好事的学生勾结在一起经常打架斗殴。教我们语文的曹老师的大儿子在当地很有名气在完中人赠江湖绰号“曹老八”，耳闻是很厉害的。但曹老师给我的印象很温文尔雅，50来岁，胖胖的不太高。每当曹老师抑扬顿挫近乎闭着眼睛很享受地朗诵古诗词时，总是招来极个别瞌睡虫有节奏的打瞌睡。曹老师脸昂的高高的，眼睛很少注意到课堂里谁在睡觉。因有“曹老八”的阴影在，也没有人敢在课堂上捣乱。

     完中不提供住宿，我当时就住到了表姐家。表姐早年嫁给了西关的回民，虽表姐夫早不在了，但她一家5个儿女都已经长大，所以在西关镇他们家在回民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我小外甥在初中部上初一，我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因为有这层关系我被班主任举荐为了一二班班长。因以前没有当过班长，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经常跟班主任一起为班级管理出谋划策。虽有些刺头同学联合校外的地痞流氓经常在班级外蠢蠢欲动，但忌惮于我有回民外甥的背景他们也不敢兴风作乱，因此班主任很放心。

      随着学习任务的加重和班级事务的增多，我越来越忙了，就渐渐把春霞的事情忘了。

      后来感觉班里有个女孩跟她长的很像，总小心翼翼地很腼腆的样子，虽对她谈不上好感但也不是特别地讨厌，为不再给自己增加无谓的麻烦所以就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后来知道她叫李彩霞，体育生。

       那段时间是我比较充实的日子，每天都信心满满，英姿飒爽。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失去了春霞心灵空虚或是骄傲太满而盲目自信，我竟然喜欢上前排的一个女孩——她叫丽丽。

       她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眼睛大大的眼皮有些外凸，口方方的，皮肤稍稍有些发暗，浓密的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她很老实，有时候显得有些迂腐。现在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喜欢上了她。为了多接触总是创造一些机会跟她一起回家，传纸条子约她到学校南边的田野中散步。也曾几次漫步在树影婆娑的校园内。现在还记得在那年秋天下晚自习后第一次送她，我推着自行车，她在我身边默默地肩并肩一起走着，那晚月朗星稀，路灯也显得含情脉脉。路旁的小树偶有黄叶落地，惊起了一地蟋蟀的奏鸣。我的心狂跳不止，唯恐说错了一句话。我给她讲了我童年的不幸家庭的变故，无非就是想多得到她的同情。她像个小学生认真地听着。她说她有个弟弟很可爱，随父母在洛阳上学。她还说很羡慕自己的军人姨夫，可以天天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快到南关她姨家家门口的时候就不让我送了，我就招手与她告别。回来的路上空无一人，路灯也在悄无声息的亮着。心里像点起了一团火，虽是秋夜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回到表姐家时小外甥等着我还没有睡。我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已无法隐藏。他神秘地冲我笑着，并送我一条领带，可能那领带他用好久了我轻易地顺着老印就套到了脖子里，跟我衬衫的颜色还挺般配的，从此衬衫领带成了我的标配。

       我和丽丽都很传统，更无意去冒犯对方。不像校园里其他情侣勾肩搭背目中无人地在校园里溜达。也可能自己是班长不想在同学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吧，我们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有拉过。

高二下半学期她就退学了。去济源上了技校然后就参加工作了。她走后不久的一个早晨，正准备去吃早饭接到了她的信。记得信封邮票是倒贴着的，当时挺纳闷就特意咨询了班里的情种才知道倒贴邮票表示“爱你无法诉说”之意。顾不上同伴一直催我吃饭却躲到教室里连读了两遍。我知道她到了一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陌生的地方，经常一个人坐在山顶思念远方的同学。并劝我好好读书考上高一级的学府深造。信最后说愿等我一辈子，落款自称小妹。读完信我感到很心酸，脸发烫着，眼眶也湿润了。

后来学校分了文理班，我选择了文科。高考越来越近了，学习越来越忙了。我与丽丽的联系不再频繁。丽丽信的字里行间也再难觅到以前的甜言蜜语。我曾一度想去济源找她，但因高考迫近无法远行。渐渐就失去了书信联系。

一直到94年我考取郑州大学升达学院之后我和丽丽又取得了书信联系。刚入大学的那段时间因为家庭困难我一度交不全学费，最后在郑州打工的二姐夫哀求院长的情况下给宽泛了几个月才把余款交齐。突然来到大城市看着同学们光鲜亮丽的样子，秋行夏令的我那段时间很自卑又很空虚。大一暑假的时候我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去了趟济源。一路上绿水青山半山腰还笼罩着一层白雾煞是壮观；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若隐若现飞龙一般；清澈的河水在光滑的石头上缓缓流淌，好一个小桥流水的世外桃源。她所在的工厂傍山依水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我在厂内打听了好久才找到她。见了我她很是惊诧。她上身白色衬衣套个马甲，下身穿着银白色的紧身裤，一头乌发波浪般披在肩上。她比以前白皙多了，浑身散发着成熟逼人的青春气息！

那天是她和男朋友一起接待的我。吃过饭我早早回到了他们厂区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就坐他们厂区的班车倒车回郑州了。车上人很少，一个人可以占两个座位，靠背高高的把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我望着车窗外濛濛的村庄心里一阵阵发凉，再也看不到来时美丽的风景。想着她和男朋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那天招招手没有带走济源一片云彩就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