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周予
那盆绿萝,一直就坐在电视柜的一端,沿着核桃木的柜面,两条蔓儿争先恐后地跳跃着绿。长长的叶柄昂然的顶着橢圆型宽大的叶片,象顶看一蓬蓬绿色的小伞,俨然一首婉约动人的抒情诗。
也许,那盆绿萝位置太显赫了。盆子定要讲究的。浅绿色中透着那么一点鹅黄里冰裂状的身上,由白色线条或粗或细地勾勒出那不规则又很规则的纹路,显得很立体。
房间里没别的,除了绿萝,还是绿萝。阳台上悬着的,墙根儿排列着的,飘窗上蹲着的,大都是褐红色的塑料花盆了。
那年,房子装好,新房子就是新娘子。如果没有花草去点缀,成何体统。于是,就忙着跑花卉市场。
我和妻都爱花儿,却又不懂花。妻说,还是小花花好,花小盆小,不点地儿。我说,也是。
小花盆栽真不少。红、蓝、白、黄、紫,绿叶映衬下,真亮眼!
挑几盆吧。妻说。我说,你会养?你懂吗?妻摇摇头。我说,要么,挑盆朱顶红吧。你看那叶片,修长,挺立,多带劲!那花不大不小,竟然绽着一团雪呢。雅得很!妻反唇相讥道:你会养?你懂吗?我也只能摇摇头。
美好的东西,一旦它的要求太高,太多,,条件太多苛刻。那么,这种美丽本身就打了太多的折扣……
算了,还是绿萝吧。妻看着脚下那一片绿萝说,绿萝简单,还吸甲醛,傻子都能养。我说,可不。新房新家俱的。说是达标产品,甲醛或多或少总会有的。我一熟人,全家就中了甲醛的招儿。丈夫就为这得了癌。后来,死了。
妻正色道:对!就买绿萝了!于是,原本並不看好的绿萝,-时间,竟成了我们不二的首选。后来,房间里就摆了一堆绿萝。左一盆、右一盆、东一盆、西一盆,全成了一片绿萝的世界。
也许,绿萝不是花。没啥什么显赫的所谓门第。所以,对人没啥要求,不讲条件,象一群乖乖宝。不管花盆高挡与低挡,美丽与丑陋不管把它安放在哪里它都乐意。阳光照没照不在乎。摆在哪儿就在哪儿老老实实地吐着翠,默默无言地繁延着绿!
几年下来,不经意间绿萝就这么和我们相伴着
纸上涂鸦,眼睛酸楚。这时候会自觉不自觉地投向那绿萝。电视柜上的绿萝·看去象一条小溪似乎在跳动。阳台上悬起的绿萝,垂垂的碧绿的蔓,恰似翻卷而下的瀑布。分明给人一种愉悦,一种灵感。
原以为那绿萝只是栽在盆子里,离开土是决定不行的。一次偶然我捡了几支零落在地的蔓儿。看着那青翠欲滴的叶片,一种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于是,忙插在一空瓶里。也许,当时只是强拉着那一抹绿吧。然后,连忙放些清水在瓶子。
一天,天,过去。那几支蔓儿依旧精神。又是几天,十几天过去,那瓶底里竟生出根来。后来那根愈发密,缠作一团。再后来,竟然发现瓶子里的似乎比盆养的绿萝更活泼,更蓬勃似的……
绿萝就这么绿着。从冬到夏,从夏到冬。无声无息的吸进毒素,安然乐然地吐着清新,点亮四季,染绿着日子……
是的,绿萝是一首诗。绿萝应该是一杯水,绿萝更象一支歌,歌唱着属于它自已独有的一腔情愫,淡泊而安
诚然,绿萝平凡的,抬眼可见,正如水一杯。然而,平凡的东西,一旦具有了不凡的内核,平凡转身就是伟大!大到须仰视才见。
周予5、I2草、5、25改,5、27又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