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写在前面的话

 


与万事万物之间,我们都存留距离。我们用眼睛看待世界,而眼睛本身就是一种距离;我们用耳聆听寰宇声息,只是单单对于风声流水的奥秘无动于衷,流动静寂的发言进入不了我们的生命;我们用言语理解生存,只是所有的酝酿与表态都显得是那样处心积虑和言不由衷;如果说鼻子占据了我们表情的中心地位,但如果鼻子的真实报告得不到正确及时地反映,那它也将成为五官之中最大的累赘。整个的躯体,本是一所房子,一尊器皿,一架可以倾诉、聆听、跨越的桥梁,一种可以发散的氛围,只是我们的我们,把一切原有的想象都打劫一空,肆意践踏了,我们将一切渲染了,只是单单带有一丝的恶意。我们应有的世界萎缩了,目盲的我们陷入了一种陷阱,失足于一抹荒野,成人而男性的旷野困境围困了我们应有的情绪,荒凉无畏的流浪消耗我们原有昂扬斗志,折伤了我们原有空灵飘逸。

思想的闸门,自由的国度,流淌不息的河,开始有了墙的阻隔。站在墙外的我们忘却了应有的高贵疑问,撑一只船,摆渡在暗黑油亮的夜里。现在我,当了逃兵,静寂在一种自我的迷醉之中,失去了嘴巴,经常之中陷入一种冥想,不知其趣。我开始相信路是可以重造的,只是不免时常疑问如果有一天我们体力不支,给养不足,亦或厌倦已久,疲惫不堪,甚至对于死亡毁灭都无动于衷时,那路的意义又在哪呢?这并非子虚乌有的高雅做作,也非另一个世纪末的感伤抒怀,只是一段正站在轨道旁边目睹的下坠者的证词,如我所想,如我所愿,我忠实于我的笔。

这产生于想象的空旷无边,这令人信服的荒凉戈壁,如果还愿为一种真实,我总感孤独无助。我本想说这不是真的,只是我也身陷其中不愿自拔,一切真实得如同欺骗,有粘稠如泥潭的恐惧。那匹灰色的马,就在视野之内,那气息、身影就在不远之处,一转身的距离,一瞬间的时刻,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一的一切一切,都只剩下了光芒和瓶,零落的羽翼,飘飞的洞穴,爬行的脚印,都在了,又都不在了,仿佛一口井,一次回音,震荡在山谷,漫无边境。帆,帆,翘首等待的希望依旧矗立……

诸如此类的想像,令我不敢正视我自己如同面对真实时的罪犯,我是罪犯么,好像不是;是囚犯,或许吧;是逃犯,这一次总该默许了吧。夜里我进行了一番谈话,结局我笑了,我不配的,我说完又笑了一下,有微微的情绪之圈,如悠闲的烟民照耀的烟圈一样有些得意。我进入了穴中,没有女人身体的温暖和优美的姿态,更没有“我爱你”的迷醉,在路面前我仿佛没有选择的余地。善良的恶意,贬损了我们高贵的祈祷,我们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愤怒,疑惑,麻木,绝望,无为的自我消耗,自我模仿。生命的亮光暗淡了,取而代之的洪水般的繁殖,被千万次复制之后的景象一而再,再而三的呈现在不朽的历史帷幕上,如真理般响亮,无疑。无疑则无路,这将是一场悲剧,在这个连自杀都不甘寂寞,哭泣都暗含模仿的时代,我把笔从社会中抽了出来,指向自我,这蛇的胚胎孕育的生命,我将呈现“人”中的一个——“我”的思索。

天空的羽翼与蔚蓝,飘零了,阴冷的风飒飒而过,一言不发。忧郁的模样,萎缩暗黑的躯体,紧绷着脸孔,不待你笑出声就已经不再晃动,漂浮,消融为一潭乌黑的水,如流淌在地上的殷红的血,生出脚来,溜走了。如此的幻影想象,总在我的脑中徘徊,我静默于这游丝般地轻抚,只是一刻的停顿,我便释然了。写作是件神秘的事情,有时会激动不已,过后却感觉索然无味;有时仿佛什么在引领着你,而你只是在不停地写而已;也有时写了也便忘了,短暂的神经紧张之后,有一种释然的轻松。也有很多人把这一切概括为一种关于记忆的遗憾或不满的忧愤。只是一旦成型,你会惊异于它自有的模具,它的笑容,它的生长,它出自你手,又围绕于一种未知的纵横,如同漆黑夜中狂野的藤蔓,充满狡诈,诡黠,低头回顾的瞬间,你在它眼中就如同奴隶般卑贱。再拿起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会大吃一惊于自己的不知所云。所以写作在我看来就是一场在不知所云与意欲有为之间的文字游戏,好像一片海,我们都在不停的泅渡,泅渡,直至生命耗竭殆尽。我总固执地认为如果最后的作品又成功地表达了不知所云那便是经典之作。一切都是一种影像,被种莫名的感触紧紧抓住,在一种迷乱之中欣喜若狂,又经岁月和理智的推敲之后浮出水面,被人阅读,被人误解,却总能找到一些真正的读者,带来感动,甚至激发某种类似的偏执,从而形成一种场,一种接力,一种竞争,一种忧虑,甚至不安。岁月之后沉淀而下的是大而宏伟,平静而富有长者姿态的作品,那种感觉如同我的一首小诗《断想》所呈现的:

风中的驼铃 如

清泉般清澈  幽亮


风掀起了太多的往事

在夜里结晶成了一粒粒金沙


那具陀螺的白骨

如同一束枯萎的玫瑰半掩着

我渴望一种近似苍凉的底蕴,一种可以令人读后让人静默的文字,一切都有一种轨道,都有一番独特的风景,只是一旦游客失足,陷入了陷阱,便将不再轻松快乐,曾经的梦变成了今天的苦役,我在我的孤寂之中自满。

曾经的我,如同很多的生命,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有很简单的快乐和很简单的满足,而非今天的晦涩空灵。那时

如果写我想我会写《怀念一只老鼠》:

学着写诗,开始独处

我开始怀念一只老鼠

没了老鼠

感觉开始失真

这怎么可能没有老鼠

学着写诗,我开始

怀念一只老鼠

现在我想可能晚了,再有限的时空之间,转身的姿势,所需要不仅仅是清醒和上帝的默许,更需要一种勇气和心力,当力消失了,一切都等于了不再存在。从不习惯于夸口什么如何如何,并非我开悟了什么,只是觉得在这无言甚至无忧的“物”的世界里,“有”在“有”的旁边从不显得空洞寂寞,反而当会思考的生命我们面对这“大有”之时,所能感到是一种不安,我们是心存胆怯的卫冕之王,所以需要不停的掩饰,甚至不免有时会残暴一些。在我脑海之中有大河的景象,河与和同音,在我看来大河的景象其实也是一种大和的景象,它的传承亦如一条河,恒古至今,漫延不绝。

那生命存在的意义在我看来就是睁开眼,伸出手,张开嘴,然后继续……所以我依旧喜欢写些东西。

写作是一条道路,一根锁链,在消耗你整个心血的同时,也有风景和永在意料之外的惊奇。这艘孤独的航船,穿梭在茫然如夜的海上,需要星星、渴望星星、却又要不停的鄙夷星星的指引,于是很多的谎言便由此拉开了帷幕,他们说因为海的缘故,我们不配星星的召唤,我们将死了,你们却是需要不停追求的,他们祝我们好运也便笑了。我们都过于短暂了,好运与否,我不清楚。

写作也是一件很容易令人骄傲和孤立的事情,我有时疑惑,有些茫然。我们真的需要不停的走么,我不再想写在路上的主题,这我没有想到,三个月后的我写的是《瓶》,只要能写,我仍需感恩,这不是我的东西,只是顺着一种感触,如同在缓缓的溪流上行船,悠悠荡荡,自然流淌而出,只是依旧匆忙而懒惰,年后的三、五天,急匆匆地写完,未加认真的整理和润色,我的遣词造句不合规范,这我很清楚。

值得劝慰自己就那一句什么都难免粗糙,因为过于短暂的缘故。

在时间和生命面前没人可以自夸,我们或许都应谦卑一下,俯身的弯曲是世界上最美的弧线,昂头敬谦的赤裸敞开的坦白才是我们回敬上帝的礼物,在悖逆的路上,我们渐行渐远,不等上帝发怒就已经自感无趣了,所以总固执的认为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仍需缄口不语。这是一条河,我也是,在静静流淌……

时光如河,生命如波,时光如河源于不朽的流淌,生命如波,总是在有限的起伏之间苦苦挣扎。

我希望我稚嫩含混的文字能透过瓶的困境局限展露一丝的真实和鲜活,除“有”之外仍需“有”的存在。

我力证实现一种多维的发言,以必要的叙述使其明晰呈现在语言的世界里,如河一般流淌自然,我也渴望打破一种底线,多疑好问的我总感到被一种并无恶意的圈套围困,阳光下的自由,成了奴隶头上的铁环,刻着“捉住我,别让我跑掉”,如齿轮般按部就班的运转无可厚非,一切如果都有开始也都应是如此这般,反而狂傲,焦躁,无耻的愤怒,喋喋不休的托辞才罪大恶极,后患无穷,在社会之外,在人心之中,我们都有一种莫大无边的自由,是上帝所赐,无人可夺,也不应夺,不能夺,但同时能意识于此聪慧的你也不应过分恐慌于这份自由,如果上帝依旧慷慨,我想人类的伊甸园的线索就在于此。一切都有局限,表达本身更是如此,如果我依旧自信,我希望通过下面近似混乱的文字呈现一种大的真实,是一种“有”中的“无”的世界,似真似梦,转瞬即逝。

世界是条河,生命是条河,需要的方向,需要轨迹,需要岸,在白昼与夜的巨大帷幕之下,短暂而脆弱的我,如同暗淡的斑点,海天一色,动静之间没有丝毫的差别,在路途之中,我庆幸我眼睛的明亮,肌肤手臂的敏感,在细微之处,我从足音之中提炼出一粒粒金色如同夏夜说着梦话孩童,这或许如同一只贝壳,一片落叶般微不足道,只想触动一下平静湖面,带来一丝波荡,如同一次会心的微笑。

搁笔之际,整个又变得矛盾起来,好像经历一次蜕变的蝶,写作是全体一次震悚,苦役完结之后,作家抽身逃走了,像狠心的妈妈,弃子而别,毅然决然地把一切又一次丢在了脑后,世界与生活不需要过多的言辞和附丽,悲剧在日渐一日的岁月面前开始悉如平常,轻轻叹气之余。总会颇为暧昧的看着自己,仿佛眼前的我不再是我,而是一只为我爱惜不已的宠物,希望自己变得简单快乐一些,如同孩童,拿着画笔,认真思考:

花会不会落/仿佛没有疑问/仿佛没有答案/一本正经站在那里/做着思考/花会不会落? 

 


轻巧的身躯十分驯服

                                                                 承受月亮细心的温存

                                                                 轻盈一如空气的脚步

                                                                 信赖那光闪闪的虚空

                                                               ——吉皮乌斯 《墙》

我低垂下手,启开瓶子,将她轻轻拿出来,她哭了,哭得很惨。她很柔弱,稚嫩的双肩伴随在哭泣的波浪无助的上下颤动,我用指肚轻轻挠她,想把一切的不愉快像弹气球一样轻轻弹开,她紧缩着身体,把头深深埋在臂膀之间,对我全然不顾,我尴尬的笑容在空气中凝固了57秒之后,无聊中的一丝冷酷抬起了我的右手,将她又放进了瓶子,她有些挣扎、愤恨,泪水打湿了裤子,裤子是尊严的象征,她就在这次哭泣中把尊严丢了。我想这不值得,至少是对于我、对于天空、对于回音、对于原本不存在却又拼命挣扎得去发言的一切,这不值得。对于命运的疲惫,对于思考的厌倦,甚至是对于这一气呵成的整个世界失去了原有的好奇,我仿佛开始了一生之中最后一次的流浪,这也亦或只是一个梦,而梦或许就是人生中的最高境界,如果是梦我们都应沉醉,至少是在梦醒之前相信这全然是真,放心酣睡。一切的责难和愤恨都是自虐倾向的,如果我们可以选择,我们至少可以幻想、后退或退出,可一切又好像只是单单指向我们所不能把握的未知,例如今天的我和她,明天的她和我,后天的她的情人,一切都让我愤怒,但一切事件又都站立起来指明了是我错了,一切都好像预谋已久似的不停地暗示证明我的无能和懦弱,包括那无语忠心的影子,黯淡无光,唯唯诺诺,我不知道他姓什么,甚至除却颜色和沉默之外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他只是一直待在我的身旁,像个哑巴,也似乎没有眼睛。

我开始真的有些厌倦了,我跌倒了。我厌倦了这在生存包容下的、在明天挑战下的自己,我于失败与自责中开始幻想自杀,人是极容易产生自杀倾向的动物,只是这一次决定或许将成为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值得骄傲的抗争,可这份骄傲又会有谁来承受呢。由此看来自杀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如果死亡是只离弦的箭,那最终的靶位在哪?这好像是一次嘲笑,一次自作自受的欺骗。我跌倒了,我跌倒在自我的世界里,在这光影的城堡,在这明暗之间消耗了我所有的气力,我开始有些晕眩,我赶紧躺下,却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一句感叹:圈啊!圈啊!我将永永远远在你里面,你才是最后的胜利、最后的形式、最后的生存!我不知所云于自我的世界,荒凉而荒谬,冥顽不化于月光的温柔之河。

在一片温暖的阳光里,我镀满金黄,如一只沉甸甸的麦穗,低着头望着一条河。意识总在停顿之余显得有些无奈和空洞,明媚的阳光也总在我们不经意抬头的瞬间显得有些刺眼,我习惯性地开始了我的散步(如果我愿意,我就可以打开自由的窗,在那里我将孤独的飞翔,冷酷无语的燃烧。),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习惯性的忽视她的存在,仿佛她已经不在我的视野里,这已成为了即定的事实,无从改变了。时间很短,她便成了我的陌生人,现在的我对于这种隔阂的惊讶都没有了。她也显然感受到了这一点。她持之以恒的哭泣终于开始有了一丝的动摇,我们是原本的陌生人,只是我总是在不恰当的时机幸灾乐祸的强调这一点,这对于她是一种伤害,可面对她我又好像如同惯性思维或落入了俗套中的爱情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相同的语言和动作,我开始了机械化的生存,我慢慢就要走上一种轨道。我相信我会丧失爱的能力的。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天生就不正常或穷尽一生追求那种不正常,就好像是嗓门特别好的乌鸦或忠心耿耿的狗,一旦他们认定了自己,正常的生活和社会角色就不用指望了,甚至生命也将成为这场玩笑中的牺牲品,如果天分可以机会又恰当的话,也会有人一部分人会在这一场与上帝对决的比赛中得以保全,但大多数的将成为自己的所向往的世界最好的反证,我们只是破旧不堪的器皿,是筛网,所能承受的只能是些零散的空洞,一切都将如风而逝,在我们的视野的末端我们将创造道路、虹、雾气、星星以及自行了结的方式和哭泣。可即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加入到此行列中来,孤独到死。不朽的迷药,英雄似的幻想,成了他们赖以生存食粮和空气,只是无情无义刁钻可笑时空和愚昧的大众总是对于疯子般异常的他们少了一些宽容,不了解惯性太重人云亦云就这些,人类的集体智慧,如蜗牛一般迟疑而陌生的生活在这片想当然的大地,没有疑问,一本正经的抬头,武断的发言繁衍,一本正经。异类的而永远少数的那一部分失控在可以触及到的世界,陷入了饥饿状态;他们被俘虏迷失于异己的战争旷野,渴望树立丰碑,渴望拼死一搏,渴望在自己的笑声中将自己举上至高点,只是一切的一切又都好像只是一场坟墓堆前的舞蹈,半死的活人和已死的尘土在摇曳的树影与温暖的阳光下对话竞争雄心勃勃,这是一场注定形式下的必然微笑,我们以彼此的对视和端坐证明我们的尊严、宽容和自信,只是眼睛下原本的宽阔与温暖明亮被一瞬间的涌动的心的轨道和无形的手掌控,开始狭窄阴冷自豪与塌陷,原本的不朽或许应该感谢这生命的短促。小丑也罢,英雄也罢,其实就那么简单,对于昂贵的尘土我们真的需要无比珍惜。

最近的一段时间里,白昼夜晚的界限在我眼里慢慢淡去,我感到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扩散,我感到整个的身体是一堆光泽的颗粒失去了支撑,要倾泻一地,然后消失无声。我的故土是条河,我的脚步在阳光弥漫的午后慢慢散去,我呆呆着活着,眼睁睁望着,像一个梦游的孤魂。静寂无语的房间,有微微喘息的声响,在巨大的舌苔之上,我开始有些辗转反侧,可在这巨大的口腔,蔓延开来,如海的浪潮,消融了我视线的最末端,我盲视了。我开始习惯于哄骗自己的睡眠,在睡意朦胧之际写些东西,有一种虚空,在任性地扩张他(用他这男性的性别此时此刻只是单单指明此刻的虚空是男性的或指富有男性气质的)的体积,我仿佛就落进那蓝色的阶梯之下,丢掉了腿,只能望着,眼睁睁的。我的手被指引着一笔一划的写着,我很清楚我在填空,我在试图与空白之处的答案相吻合,我被教导着,我需要虚心的听讲,认真地记录,我就是这样慢慢度过的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接近未知,按照常理,心怀虔诚和感恩,寂静无声的夜里,如河的幕帐之下,一丝轻柔,拂面而来,从头到尾;寂静无声的夜里,心头的顽石开始松动,生花,吸干了所有河水的喧哗,呆坐在那里,如一只香,慢慢燃尽,缥缈。我仿佛飘了起来,我仿佛困入了陷阱,我自由的走进我身体的躯壳,一丝微笑的轻蔑,一阵茫乱的沸腾,我开始如一面湖一样明净如初。

日子开始翻腾,新的尘土掩埋下来,叹息的云雾升起,我们都应该时时试着睁睁眼睛,就好像是生存与想象、我和她不是一回事一样。我在权威自己,却仿佛是在和别的什么人再说话一样,我很清楚我本人就单单不这样去做,对于我的这份懒惰我放弃了改变。我正试图抹煞或统一我和她的界限。我不愿拥有这支透明无助的瓶,却单单掌管了这样可以透过视野,走在前方,却又同时早已被千百次复制之后的瓶,年轻的我成了小丑,在表演给某个“他”看,却也满腔热情,当我清楚地知道我是被抛进这一切的却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我和这样的一个现状和无言的世界的时候,不免有些愤怒,并一度认为这只瓶也如不忠贞的少女一样肮脏可耻,并一度想甩掉它,重新走到阳光里面,可里面的她哭了,她被一种陌生的危险笼罩,仿佛走进原始森林的姑娘,对,她就是姑娘,她是女性的,也应富有母性的温暖才是,她哭了,她哭得我失去了方向,仿佛站在陌生街口的孩童,一下子呆了,我被整个的世界抛弃了,我的脚步的行舟搁浅了,再也掀不起前进的浪潮。她的哭泣里面,有低低不明的怨恨,如困守在家的少妇,离别之后的重逢她整个生命的寄托时的怨恨;又如母亲的泪,在不停的召唤,在证明,在竭尽全力的付出,仿佛时时刻刻做好准备要不顾一切地牺牲自己,来换取你的平安和幸福,总之这只瓶,在我无所依托的时刻,暗示了,至少是用哭泣的声响提醒了我了,我不是孤儿,至少我没有完全的孤单起来。

可生活就像已经长得弯曲了的树,一旦我们睁开眼睛,脑袋开始运转,就会产生不停的疑问,可疑问本身就是疑问,如同汪洋肆意的海,可多产成了社会中的人我们却被提醒要活在陆地上,我们是动物,不是妖;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要做自然和自己的主人,而且野心勃勃,我们却又惧怕同类,以己为敌;我们活在今天,忘了昨天,疑惑不断,忧愁不绝的度日,却总有兴致设想明天,明天会好,明天更坏,只有两个选择项,我们却做不了主;我们创造了神的概念,或者我们是被神所创造,然后开悟了一切有神,我们在远古的远古就知道丰收之后的祭祀和仪式的虔诚,却又为何总是转眼就忘,一脸无奈,总有好人的会搭救人类,重造诺亚的方舟,人类群居了彼此的敌视和恶意增多了,却在神上都学会了彼此宽容和谅解,我们需要他,确实需要他——神,统一的口径,同一的呼唤,却也同一将他在现时生活中把他抛弃,集体的力量和团结,即使是罪恶也应被谅解,如果不能,我们是没死的,那就让他死,上帝死了,我们又自由了,我们不配他的义和他的过,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们狂欢吧,上帝不是和我们立了彩虹的约定,我必不毁灭你,我们的青春很短暂,而且英雄不是我,比我差劲恶劣的远远大于比我善的,我一无所有力量衰萎同进地狱我有意见。我们就是这样习惯于抱怨,我们就是这样在不能把握的时空之间渴望那虚无的王冠永恒地呆在头上。当60亿的人类走到上帝和天堂面前的时候,他们会渴望人世的轮回,如牛如马一般坚持现状,历史是英雄的,明天是上帝的,人类的群体却也似乎要永远等在伊甸园的门外吵吵嚷嚷。

在这清醒的而又孤单的片刻,我、瓶和她,仿佛有月亮伴随,坐在船上,飘荡在夜的海洋里;又仿佛有漏斗滴沙的静默,我行在了路上,如同虔诚的耳朵,聆听天国的笛音,那感觉如同一泓清泉,一声驼铃。

只是我们有的永远都好象是停顿,一切都是一条不归的路,前行,前行,只是需要前行本身,不能回头,没有原因,也不会有所谓的正确与错误。我是个孩子,我只是在问一些问题,问本身仿佛是一场消耗,我需要有些事情去干,不能闲着,这就是真相。

可这一次,我很清楚我又错了,或许我真的如她所指不是孤儿,只是忘却了回家的路。她温情地看着我,想伸手抚慰我的额头,给我一个温暖安静的怀抱,我们就此对视着,就在一张桌上无语的等待一丝渺茫的呼唤,我很清楚,我会失去耐心,只是她默默无语不再发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微缩着身躯,不时巴望着,在她眼中的那一丝的眷恋令我久久不能忘却。回到现实,如同活在空气中,总感有些残酷,残酷之余也伴随着一种清醒,睁睁眼吧,我们都不容易,我在提示自己,催促自己,当然也总会有人感到好笑和不可理解,空气就在那,你为何要担心它会流走,神经病,在他们看来,大众的惯性思维就是平安的最大保证,他人的一切在外人的的视野里都是温情脉脉的故事,散发人性的温暖也仅此而已,一切的表态与举动如同落幕终将以无动于衷的轻轻离开而结尾。一切总显得好像是一场战争,与自己对决,新的事件冲击着脆弱的生命极限,承受重压的暗哑植物,仍在怀抱那一簇春的梦幻。如同旁观者的我们也要注定在这场无谓的消耗之中结束一切,高举自我,然后无望的离去消失,就比如今天: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我时常会心慌意乱,感觉自己就好像即将面临死亡的罪犯一样,无从把握。我仿佛成了那瓶,陷入了虚空,渴望哪怕瞬间的充满,我成了一块冥顽不化石头,一口破旧不堪的口袋,被情节围困,被抢夺,被占有,被浸染,我忽左忽右,忽明忽暗,我却傻了一样将其一切称之为财富。我不应是瓶,我应是那掌管瓶的主人,她不是明明在我的瓶中么?虽然我对她无能为力,蛮不讲理,疑惑不知。我又开始不自信起来,我再一次把瓶拿出来,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低着头不再看我,难道我和她是一体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这是我们的共同的故事,共同的坟墓。

透明的瓶,泛着柔和的微光,我的目光开始定格,我停顿散步,此时此刻我希望有些声响。

她披散着头发,不再理我,抽泣着,像委屈至极的孩子。

可不可以不再埋怨,可不可以只是静静的拥抱无语的温存,可不可以只是我们两个永永远远在一起,可不可以的我其实很清楚。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在她面前时常丧失言语的能力,生活在证明我只是一位蹩脚的演员呆在了命定的角落,等待着被轰下场去,然后尴尬的笑,忘记,再振作和恬不知耻的盼望再一次被辱。

可不可以?我们无语的交流,她感受到了,她又哭了。

一个人的姿态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离开了,我无力了,我逃避了,一挥手一切放在了身后。我只想转身消失,无影无踪,开始透明。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会被抽空的,然后被俘获,再度步入轨道,然后如同老人一般在日子的末尾了才念念不忘于某种一种温情。在这禁锢无声的时空之间穿行,我频频回顾,颤颤巍巍。任往事走向舞台,尽情歌唱。在岁月的河中,往事总是掉队,而且未老先衰,在回忆之前不停的萎缩、咳嗽,俨然时日不多的老人一般。对于眼睛之下的现在,我总是缺乏信心,所以不免回忆和遗憾。

叹息之间有一条洁白的路,如鸟的羽翼,闪耀着自由灵动的光。青青的草丛,经雾气的朦胧,夜的侵染,到处幽亮如初,张开了眼睛,舒畅的呼吸。我开始在溪旁的小路上行进,心中的摇荡的水草,合着身外的溪流的节拍,开始旋舞,飞扬,肆虐,然后安静,低沉。脚步在前,渐行渐远,距离与视角的拉远,带有一丝的轻浮与淡淡的嘲笑,弥散开来,如洁白的花蕾绽放幽香在漆黑不觉的夜里。

我低头捡拾一条藤蔓,贯通夜的脉搏,暗自沉默。我开始有一丝的畏惧,我开始惧怕身后的影子,仿佛一头莫名的野兽,转身吞噬。躺在床上,摇摇晃晃之中,我便仿佛入睡了,我要睡去了,我在对自己暗示,她显然早已对于我这无聊的游戏厌倦了,一丝懒散,如藤蔓蔓延,纵横,突然之间感觉她已衰老,如一只纹丝不动的石块,缝隙渐行渐远,纵横开来。我的眼间一团雾,我是否业已站在了边缘,我开始发现原本的按部就班的循序渐进的时间阶梯在一团温暖的朦胧之中软化了,我不再声张,干瘪的桔皮,横躺在桌上,是一簇干枯掉的火焰,却总有透亮的反光。我拾起了一把文字,撒开了一张网,在一瞬之间张开一大片的眼睛,却依旧孤独。

我并不诅咒我的出生,只是仿佛就从那一刻开始了我遗憾的蔓延梦的放飞。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所以生存自开始之际就显得不公,“不公”这个字眼存在于那段青春的岁月里,“不公”想到它,我笑了,很不自然,我又仿佛又一次的年轻了。只是困境之中有幻想,缝隙之中有时空,我们依旧可以选择留下试一试,我低声的安慰自己,扶直了影子,继续要走余下的路。我坚信会有夜的影歌和剪贴画板的模块等我去游戏,而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不要太过于惊讶。

我出生在1982年7月6日,在这天里,我不应该睁眼,却有光在吸引我,光是魔鬼的体液,粘稠中充满了罪恶的窒息,很多人在光中灿烂厌倦到游丝不绝,也有很多人被他一寸寸凌迟而绝,温暖之中的无情无义令人面对他只是微微闭上眼,继而忘记了他的慷慨大方。我总认为我可以没有意识,甚至可以不用存在,可恰恰就在那一天我出现了,我从雾中诞生了,懵懂之中的世界无限之大,使我忘记了我眼睛的存在,在有限时空中不光只是眼睛,纵是整个的身躯我都感到累赘,“有”在“无”面前总显得有些滑稽和多余。一丝微光,仿佛我可以把握,我准备试一试,带着雾一样的蒙顿,睁开了眼,周围围满了迎接我的笑容,顷刻间的陌生和胆怯抓住了我,我开始了从哭泣中走来的人生。

而她或许是上帝给我的吧,我总认为一切的物质都是光和雾气的结晶,这光好像是道路又仿佛是岁月堆积后的历史赋予的灵光,也或许真的就是不会死的上帝伯伯给我们的那口生气吧,而雾便是我们的存在,如雾一般,看似有又看似无,但总是轻飘飘的。

那一天我明亮如水的眼睛,好奇于这朦胧如盖的天宇,她便来了,我第一感觉她是我的,晶莹的瓶,洁白的羽翼,甜美的微笑,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她轻缓地从我父母的眼前飞过,我并不担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青年时的她总是自豪说我是从世界中选择了你,现在的她不再娇嫩如婴孩,可却总在哭泣,仿佛命中注定的不可救药,这是我的原因,也或许她也早已对我厌倦已久,厌倦可以埋葬整个世界,如果他要那样去做。

我在她身上撒谎,躲避和不知羞耻。如夜的一样的汁水轻轻将我淹没。我总认为我就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哭泣中,只是没她那么幸运可以选择用流泪和颤抖来表示而已。

在这里我应该更坦诚,更真实,至少是当我面对你们的时候,你们这些呼我素未相识的人们,你们与我何干呢?可我不能,我单单不能够这样,我有疑惑,我顾虑重重,疑心太重,我总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仿佛自己是一个突然面临选择,又在同一时间里被剥夺了一切的可怜人,除了可以单单可看一看和被动领受要有下一步进程的可怜人,这种情况一如既往包括今天在内,她哭了,她应该哭,她是哭了,其实我不难过,我真的不难过,我没有在说反话,我真的不难过,我只是没有出声而已,我空了,有时我会想我空了,我才是那只盛放她的空瓶子,可我不是,我不应该是没有人或事物可以一边拿着自己一边又是自己,如这支瓶子,明明是我在收藏着它,里面盛放着她,所以不可能是我手中那只空瓶子,我应该祷告了,今天有一句话闯进了瓶子,这是魔鬼的传递的无耻纸条,我注定是一个失败者,这毫无疑问,对此只有一个人可以认定答案,我想那就我,我认为自己无药可救了。

永远的门里幽黑静寂粘稠,有门的形象,这是凭靠想象知道的,魔鬼可能就在那门的后面,也或许就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不愿意相信而已,我很恐慌,这倒不是因为我胆小怕事单单因为真实,它击中了我软处。

一切都是有预先迹象的,它的袭击也总是在我左边仅有的三根胡须开始疯狂弯曲的时候发生,每到此刻我的心打颤,脚步凌乱、目光飘散,惶恐无助,仿佛在瞬间抵达了灵魂的闸门明天的左边身体的右边。所庆幸的是这是夜里的时空,这是瓶的故事。

今天的那无耻的纸条点燃了这样的一句话:在仅仅一闭眼的瞬间,我仿佛就是魔鬼了,有蛇的影像。魔鬼是恶毒,阴险的和不容毁灭的和摧毁的,它生生不息,也包括一切他和他的一切所留下的痕迹,纸条通过苍白无知的光线传送到大脑,然后再被终将睁看的眼睛证实这一切确实发生后自燃掉了,大脑的构造是一条河,在即将燃尽的一瞬间他一扭头笑了变成了一尾细长银白的游鱼,游走了,亦或再回来,亦或永远呆在远处,亦或被你遗忘在角落里干咳哭泣跳跃。这对于我和我的她都很熟悉,我总疑心我的她,我的她,我的那总是挂着泪痕的不停哭泣的她,也将有同样的经历,只是不同的是她或许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被一只青鸟遗落下的精灵,她本是属于天空的,她的身上有翅膀的痕迹,也或许她就是魔鬼老巢的珍宝,那不断传递的纸条便是讨要的宣言证书。这是魔鬼的最后一击,通过她将我带到不可能再坏或至少是可以让魔鬼心安理得的地方,人总是习惯于把问题向坏处想,只要他还可以这样的话,人总是显得有些可笑就好像是被拧上了发条的机械运动,需要不停的走即使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怎样?或许走的太快就忘了吧!

我怯弱了,仿佛一株生长于空心树洞里的一株嫩苗,黄与绿的脚趾站立不稳,舒张不开,不能够去做就放弃吧,交给别人吧,哪怕是敌人!很多事情一旦承认了,就显得在劫难逃了,我一定要抵达灯塔,虽然这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我是不配的,我不配被那荣光充满,我只是个任性的穷人,衣衫褴褛,僵硬的面容,枯槁的一株树矗立在溪水边,我不萎缩的根脉在探索之中匍匐,嘘声太重。我应该愤怒,暴跳如雷,让周围的世界围着我转变,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只是想了想而已,我有她,她有瓶,一切都显得是那样静。沦陷于这城堡的迷雾之中,丢失了感觉的触角与容积,空了,轻了,嘘的一声,只剩下姿态的僵硬,幻影的不堪一击,坍陷吧,沦落吧!哪怕死亡流过面颊,轻抚过大地,如云雾一般。在整个的世界里,我变得陌生,又迫不及待,我要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希望被鼓吹去勇夺灯塔的故事。

在天上有和平,在至高之处有荣光,我知道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在阳光的瀑布中洗涤而出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在水流和回音中捕捉奥秘、茁壮成长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有着对于一切彩虹般的信靠、蓝天般的梦想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有大海般宽阔的自由、天空般的飞翔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却单单因为我孩子的名号被剥夺了这一切的一切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识的回家的路

那打飘的歌声和遗落的笑语

我原应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也应金沙、横笛、阳光一般璀璨、悠扬、温暖

岁月的河床横卧着懒散、悠长、不屈不挠,眼睛低垂着走路,保持孤独的姿态,在更多更多的日子里,空洞又空洞起来,仿佛扎上了翅膀,哑了。



 


一切都是故事,一切都注定如同过眼云烟,我在记录,我很清醒,它注定消失,又好像未曾存在,这本是一卷无字的书,如同这只只有我知道的瓶子,留给我们应该是那孤苦的圈套,一如孤苦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滑过这近似毛玻璃般透明的山谷,一路无语,充满喧嚣,我们单单被我们自己抛弃,在莫名的路途之上,陷入幽谷,摆动的只剩那虚幻的影踪,太阳面无表情的悬挂在远方,脚步顿时枯死,干裂,在这片没有泉的沙漠之中,死一般寂静,没有尸体的荒凉,令眼睛失去了自信,我们开始拥有了不死的生命,头顶着天堂前行,那片屋宇之中有音乐和哭泣的合奏,洁白的夫人和匍匐的哀求若隐若现,木桩似的守望随处可见,成了碉堡,甚至闪射凶光。我想那便是我的太阳之城了,火焰的堡垒,罪恶的岩浆,我的时日,我的生命,我的河。

一切都是谁的导演,我不知道,只知道一闭上眼到处都是舞台,一切都在发生,闭上眼睛,一切又都仿佛睁开眼睛,到处都是永不停息的光影变幻交织,来去匆匆,有形与无形的世界就如同一场铺天盖地的假面舞会,角色纷杂、剧情曲折、载歌载舞、游荡摇曳在漆黑的海洋之上。疑惑的洪潮冲淡了生命的鲜活,如湖沸腾的生活表象,吞噬淹没了似乎可能的纯白飞翔,那源于开始之处的兽,时常舞动阴暗不定的心夜,冲动的激荡的狂潮对于自身都是一种安全威胁,疑惑,疑惑,似乎只剩疑惑的高贵权柄交织滚动在不安的额头,如滴晃动欲破的泪珠,晶莹通亮之余有虚幻的太阳七色。

这巨大而沉默的谜面,如盖,如冰,如风。我原想年轻的生命可以游弋之余,蓄势而搏,映日展现优美。可飞翔的真正空间和归宿又在哪里?我想在夜的思索之中迷失了方向,但并不孤单,曾经的自信膨胀,也把眼前的黑暗提升,人是最能同病相怜的动物,只是也最能假心假意,衣冠楚楚,我们在不幸之中把噩梦珍藏,却把周围的一切贬低成石,没有眼睛,不能停止的图纳之间,漫天的气泡,闪耀着真理与无奈的外衣,遮天蔽日了。大的,大的,大的道路降临了,亦或只是我们未曾离开挪亚的方舟,也或许只是那270天的等待仍未到期,也或许我疯了世界对了,也或许世界对了我疯了,也或许那四十四的天的雨原本就没有下完。

世界自有它的喧嚣,而我们却只能活在自我的眼中,只是一样的无聊。我适应了自己,继而也便厌烦起来,为何我的世界里永远之有我,我想把自己交出去,做个奴隶也好。这令她愁苦不堪,我们似乎是两个注定要永远互相抵触的界面,只是曾经一度我们都过于年轻,彼此都成了对方眼中的肥沃土壤,可以在血泪之后浇灌出新的生机,只是随着日子过后,我们开始渐行渐远,彼此的距离也便成了伤痛的裂口,只是变了姿态,学者忍耐,不再理会。我将瓶将她又一次的收了起来,只是阻挡不住的依旧是那不断滚涌的乐观。每时每刻都会有转机,既有奇迹的不断呈现,也有堕落的轻舞飞扬,只是更多的只能我们的按部就班,瞎眼盲从,在纷杂欲乱的当今,我们不停息的进进入入,面临选择,只是精彩的背后我们都已丧失了原本只属我们的判断力,我们成了拼命挣钱买票的观光旅客。

岁月的河轻轻翻起轻轻的波纹,我应有一份工作,然后轻轻地把自己遗忘,我应有一个家庭,拥有一个淘气的孩子,抚养他长大,然后操心、衰老和死亡。我应该请一切想当然起来,承担一些,放弃一些,全当平衡吧!

只要你是在动,就会有新的变化,新的环境、新的心情也必将带来新的知识。我也是在此结识了她的情夫,我的朋友。有一类爱幻想的人总习惯于追求一份完美,所以经常的碰壁,却不屈服,直到心力交瘁,对己失望,被人遗弃。爱幻想的人总相信人有灵魂,会长生不死,所以经常恐慌和自责,他们总是习惯于将无聊无序按部就班的事情与永恒不朽等字眼相联系,就像是赊了未来很多钱的穷鬼一样没完没了的负罪,把原本甜美的生活过得愁苦不堪。可以想象当爱情遇到这类病人,将是怎样的结局?这种人不是迷乱了,只是过于清醒而已,清醒于自己的世界,而把一切的世界取代了。他们大多过于宿命,有些悲观。

当我把自己当成了客体,成了我书中就像对于一个虚构人物的书写之时,生活对于他们情景也是如此。我极少可以相信我为之而生活的世界,我不能走向我的爱人,我不知我应我怎样爱她,我总是强调自己,忘记了我应为之奋斗的爱我之人。我所希望的事物总是虚无缥缈,魂不守舍。我对自己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孩子,如果夜晚漫长就回忆你的琐碎之事睡觉。

我在预想着一切,我在消耗着悠闲的时空,我想钻进一只果核,而把现在的一切投进熔炉,重新冶炼,锻打成钢。

梦生出洁白的路,飞翔的姿态,畅想着绚烂的万花筒。

 从童年开始吧,那只悄悄萌生的藤蔓,托着怯生生的观望,如晶莹的露珠折射太阳的七色光。

童年应是一个色彩的世界,丢在童年,我愿自己是一簇刚刚萌动的新芽,睡意惺忪好奇无比的看着世界;我愿自己是一只风中的精灵,自由翱翔飘舞旋转微笑;我愿有一只明亮如湖的眼睛,消融整个的身体在一片蔚蓝之中;我愿我是一株沉甸甸的麦穗,我将捡拾一地的金黄,储藏在梦里的天堂;我将放飞一切,流淌成河,我要做一株木棉,我将在一处水土之上,我将在你之外的某处默默等待默默注视默默爱恋默默守候默默期盼一份缠绵。

青年时期应是荒原的迷乱和搏击,我走了进去,我走了进去,我知道,我走了进去,豁然开朗的是黎明之下的草原,处处流露生的渴求,无数的手臂伸展着,这令人恐怖的地域,我骑一匹白马无暇回顾,只是前行,我心中装着一条河,一条泛着磷光,流淌金沙的河,巍峨的雪山,它喷薄而出,是一轮当红的年轮。

老年时期就应当是一处海域,鄙弃了一切繁华飘渺的外衣,我赤露敞开我的怀抱,那将是一片没有底色的陌生水域,没有同类的喧哗,没有无力呐喊的咆哮,甚至那海燕,那游鱼就将成为风筝点缀那看似蔚蓝的天空,我们将不再叹息,静默于那渺廖的圩垸。我希望那时的我眼睛明澈,知道世界与世界的差距就在一瞬之间,我知道我的世界错了。

而这一切如同山中的散步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准确地如同开始,如同口袋。

一切于我都好似留有距离,都不可信和不足重要,可疑问的产生,定义的背后,又有什么?什么的什么又永远是什么的什么?我想我错了。

上帝,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在花园尽头的磨坊蓄水池边

一个人耷拉地坐着倾听

磨轮在溪流中转动,那里

只是没有转动的磨轮。

…… ——W·S 默温《关于诗歌的主题》

……

死者转身拐入他们的锁里

而我像门柄上的一只手醒来。明天

在古老的墙上行进,在它的

门上的地方有我那充满了黑暗的

外衣

欢迎回家

…… ——W·S 默温 《认识》

我纠缠于我的膜,挣脱、恐慌、甚至无助……

我走在亲人的面前,在温暖和微笑的面前,我渴望借此机会复苏,我业已枯萎的心肝肺腑,可单单似乎有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瓶的存在么?我仿佛游离了。

身体的温暖和性欲的冲动,曾令我兴奋不已,甚至迷乱,我开始相信生命的神奇,我要努力去追,像个傻子,但不久就倦了,就怕了,不愿再想,我又一次被骗了。一切都未曾改变。我在和时间和自己开着玩笑,没有停息,如同筛网,拥有的只是许许多多的镂空,而又单单被阳光遗忘,在它温暖的怀里的无处可逃。四周是海,我活在气泡之中,我的举动开始变得可笑。我静下心来,重新整理,如同面对一张张微微泛黄的老照片,周围的一切作为事件的意义淡化了,环顾其中,如同欣赏一幕戏剧。

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在乱敲我的心绪,我在我的氛围里烦躁不安。这颠倒流离的日子,太苦,太累,太过无趣,深为罪恶。

我应该去工作,去准备,我要虔诚地等待我的到来,我的厌倦,我应当劝道自己去了结自己。

我应当空了,干枯了,不处可逃了。

我拉不动自己日益沉重的灰尘和厌倦,我折叠不了我的皱纹和思绪的飘飞,我只是呆呆的呆在那里,面无表情,充满愤怒,仿佛阳萎已久的男人。

我应当为上帝留一个空,只是惯性太过沉重,我拖着自己长长的尾巴,打着哈欠,如漫画的黄昏悄悄溜过……

有人是注定要失败的,有人甚至自我诅咒,有人甚为罪恶,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呢?我就是那无限的可能中的一种,或者数种,也或许没了机会,即将被淘汰出局。我用不善的结局推算我自个,这颤抖的可怜,这无力的怜悯……

我像一根栏杆一样来回经过,回音在石头的河流的上空升起,我看到我在每一座桥面前移动,我所知道的一切连成了一线,如入山的夕阳,散发无望的忏悔,我宁可让风从外面吹过。距离就在我们存在之处。一只图腾的动物存在于外面熙攘之中思考,空白之钟的光芒裂开,如泉倾泻而下,我的幽灵,穿我而过。我知道我的沉默和前进中的死亡,耳朵中的词语在不停的重复重复,那就是我奔跑疲倦裂变蜕化的声音,融入大自然的眼睛依旧闲着,而我正摸索着走向他们的道路。

你真的孤寂?不,你是一面鼓,一面棱镜,只会放大和折射。

交谈只是在扩大分歧,一张嘴说话我总感觉在固执地犯错,仿佛发言本身就是被迫无奈的虚假表态!

彼此原本陌生,现在慌张,仿佛知晓了彼此的不可见人的丑事。尴尬,尴尬,快点分开,渴望再见!

瓶、心、世界、她,我,太多了有些忙乱?

她开始也顾盼起来,她抛弃了我的世界,她在我的日子里用重复的复制重造了一个渐趋完美的情妇。她是女人,她需要一种安全的依靠,这令我无法愤怒。他应是一只正在慢慢蜕化中的蚕蛹,一招一式,虽现得有些生疏但他尽力去做得更好,对人微笑,虚盛温情脉脉的关切,空洞的惊讶赞许和绘声绘色的喝彩,他在倾斜,力图消融在这弥漫的雾中。

总是想不到我已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还是纳闷,愿意你放心?我仿佛自言自语,她根本就没有在意,伤感的芒,树立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有些摇曳不定。

我要辞职了,我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句话。

什么,难道不要工作了?

我要离开了。

我只是很惊讶,一切不顾?她微微做了一丝镇定,又仿佛蓄势待发似的耸了耸身子。

是的,一切不顾。我很肯定,淡淡地回答散去,荡起了湖水的一片涟漪。

真得如此,她有些慌张,挂不住的泪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整个的瓶开始剧烈的震荡。这没有情节的故事依旧可以如此撼动她整个的世界,这令我感到一丝的轻蔑。

我发现蛮横真得有效,起码决定了就不回缩,拒不回答,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这原本是一个如同城堡一般,坚固有序故事,只是时光留给了我们过多地幻想和虚无缥渺的选择,这也或许就是上帝对于我们短暂生涯的补偿吧。

她又有情妇了,带着阳光的味道,每当看到他亦或只是轻轻的想到他,她都会满脸涨红,陷入害羞的海洋,如懒散的郁金香弥漫一种深入身心的幸福和憧憬。

在秋千之上,在摇摆之中,我与她的情人会晤,只是她避而不看,装摸做样。我不应该这样,我在强调自己的过失。只是她固执的认为这一次和平的会晤会带来希望。

第一眼见他,我觉得应该,他的确比我出色,昂扬、健康、自信的神情,宽厚有力的臂膀,甚至是影子都显得沉重坚强,与他相比我只剩下了单薄的摇曳了,我不应动摇,我微微晃了晃脑袋和摇了摇身子,挣扎脱变一般我要换一种身份与他对话,他笑了,微微的笑容轻轻绽放在空气之中,弥漫如同烟雾一般渲染了整个的对话的场景。这令我有些愤怒,涉及自身的愤怒总有些成分是指向自己的。

我不想活了,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些,可我脱口而出了。

你很可笑又很可鄙。他是对的,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乱了方阵。

你会专心致志的吃东西。

不,我一直不温不火。

死亡也是。

不,我幻想死亡,我渴望死亡。

不,你只是愤怒,你只是有些烦躁,如同一头兽,幻想旷野。

不是的,不是每件事情都很清晰,我很懵懂。

你只是否定了路!也否定了自己!你的标准高过了上帝,你有莫大的恶在你心中。

那你说,我应当怎样?

你应该带着整个的生命冲动去搏击,去等待,去迎接一次一次的沐浴,更新,沉迷,失望,绝望,痛苦,撕裂,去等待一次一次的溢满倒空!你如筛的整个的器皿,应当应着溪水唱起歌来!

我惧怕深厚的黑暗,我是一坛无力的火焰,只想静静的幽蓝灰烬。

我也惧怕身后的黑暗。

这或许只是一种恐惧,我们的感觉都尚未明晰。只是过早的翻出了感叹!

那么需要作茧么?

放下自己,认命一些,时间未到尽头。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不停地走,忽明忽暗,我有仿佛死掉了一次。

是否周围的人都在嚷嚷,你也在问自己。

是不是我们都应当笑一下,对于死亡都没有了决定权了。

不了,那是你的逻辑,你的陷阱,继续你的梦吧。

一条路,两列路灯,我一个人,仿佛走进了阴森的森林,每一个人都如同一团风,模糊,朦胧,阴森凶恶,当我经过,那看不清眼睛的注视,令我心惊胆颤,脚步匆匆。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这是你的世界顶楼。

我感到了他的存在,我不知晓,只是一下子之间,他如同“有”一般,我……,我逃了。

这次我应当笑了,你的上帝是男的,你用了“他”这个字眼。

他不是上帝,他只是存在。

那他等同于没有,却是有的。

那样的话,与你何干?

知道就好,幽暗的纵深是一条路,在它的尽头有洁白的楼梯。

我穿行而过,若同经历了许多的生存与死亡,终将来到一个地方。

在地下的一层,我们依旧可以选择使用眼睛观看,此时的我们便是灯塔,便是勇往直前的航船,便是那被抛在后面叹息喧嚷的波浪。

你知道在梦的手中,我将有一身洁白的衣裳,你知道在河底的暗流之中我们心心相会,我踏在他人的脚踪之上如风行驶,呼唤,呐喊,我将有风的样式,雨的缠绵,虚空透亮的躯体。

其实我只是看到了一座矮矮的丘陵,尚有生息。

其实你只是在梦中来到了这个地方。

是那螺旋曲折的路的将我引诱,是那瓶的微光伴我孤独,是那暗黑的尴尬的催我前行。

那你看到了什么?

不,我没有视力,我并非真实,我只是在承纳了一些扫过眼前的浮光掠影。

那段地下的台阶,我已走过,我也必将再次走过,并作最后一次的缠绵与告别。

那将是遍山遍野的衣架,在湿漉漉的风中晾干,为什么是湿的,为什么要在凉风之中晾干,为什么我们能够目睹这地下的场景。

我、瓶、她,没有言语,轻轻滑过,有一段丝绸般的触动轻浮而过,如梦一般的清醒。

我是从昏睡中醒来,如同种子萌发于大地,光亮的额头,在朝阳低下发出疑问。

难道真是我错了?有人在嚎叫,黑暗中我并不孤独,那是我的家,我穿梭其中,故作姿态,把感觉上升为等待,把等待委婉成诗歌,这就是我要做的,面对桌上干瘪的橙子,我欲言欲止,不知所措,有些迷惘。肋间的隐痛,提示我,我依旧是一位病人,未曾改变。原先的一些东西是可以脱离我的躯体而单独行事的,比如昂扬的性欲,不屈的占有欲望。我被抛弃了,连影子也不在身边,虚空器皿也开始厌烦我的鼓噪,我走来走去,徘徊于四壁之间,倍感被演绎的苦痛。

可现实的你胖了,是的胖了。

我胖了,真不应该!

我如同猎人,我要抓住发生的一切的变化,贯穿身体的,经过黑暗的,悄悄溜走的,然后冥想成诗。

是的,我说过,这曾是我的至宝。

只是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水溢出了瓶。

一切都是被灌输的,只要灌输大于了流淌的宣泄,便可平衡。

你很乐观,如同一场欺骗。

只是现在看来我真的困了,那我就睡吧,我是个作家,我需要不停的写作。我是不是需要压缩以下事件,对待闷头闷脑的罐头,我需要无语的残酷,不留痕迹的清扫。躺卧进入棺材一般的被窝,在这镂空而美丽的石头之间我要尽兴。我习惯了在入睡前睡意朦胧之间写作,写作是一种对话,与冥冥之中熟悉又陌生的上帝兑换重量,那笔就是一条路,信口开河,不能停顿,有泉,有空,是极美之境。

没有可以令我信服,我必须承认了我就是穷极一生的努力去活着的疑问。

那你就是吧。

可我不是。

我只是一张淡薄的纸。

……

无聊而单纯的对话重复着。

她累了,她很疲倦,她要睡了,真的要睡了,睡意揭开了夜的帷幕,偷偷溜了进来,在睡意朦胧的眼睛面前舞蹈,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启了另一扇通往世界的窗。

我坐在床边,她睡在瓶里,温暖的氛围,孤单的气息,忧伤的律动,飘满风铃的空气,我不忍回头,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我想卸下我所有的武装和姿态,全然赤裸纯白地去爱她,我紧紧地注视,光线弯曲黯淡下去,时空的羽翼堡垒咯咯摇荡,塌陷,我在膨胀之中颤抖静默无语,我不再回头,我对自己说,怕碰伤悲伤的额头。

艺术是孤独,只是从事艺术的人,总是不时被人提醒要生活下去。他站在一旁,不屑一顾的撇一撇嘴,仿佛真理的酒瓶就挂在他的嘴边,我应当感到恶心,只是他真的说对了。

我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必要,我们不是在交流,我们是在强调我们的分歧,宣泄我们被指责和被误解的愤怒。

我们无从改变对方,如同我们冷酷地对待周围的环境一样。

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或许担心我们会就此打起来,她从睡梦中惊醒,紧贴在瓶壁上目光,搜寻着我们片刻静默后的蛛丝马迹,如果可能她会伸出两只透明的触角,植进我们两人的中枢神经,虽然她或许对于可以掌控我们心思意念缺乏信心,这并非野心的展露或恋爱的自私,但每个人都不愿意被他人忽视,当这个人正是我们所关心的人时。

她担心了,我说,他轻轻一笑,是的,我们让她担心了,我们一块做了一个要占有她的下流动作。她气鼓鼓的转过身去,如释重负,女人的嗅觉更为灵敏,她们往往不通过判断和推理,而更为依靠感觉,而且这种近似嗅觉的感觉又往往正确和未卜先知。如她所料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伤害,至少是在今天。

她真可爱,他第一次微微低了低高高昂起头颅,我原认为是他将是我最大的逆反和不可调和,只是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他有我的形象,他或许就是我倾斜的丢失的弯曲倔强的声音。我无从证明,温暖的阳光走了,我决定离开,我们之间有了友谊和同情,这是我们可以继续交往的基础。

往事如飞云一朵,轻来轻去,不留痕迹。

我说我要走了。

什么?你明明听得清晰!只是慌了,他很清晰我的离开。

我没有再重复站起身走了,她开始慌张了,她很清楚对此她无能为力,我真得要走了,我躲开了一切看似繁琐的纠缠,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阻遏只因我的一闭眼的回避就闪到了身后,行动代表一切,运动才有果效,不再争辩和证明,这简单而富有逻辑的推论,令他与她对我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和失望。我走了,摇曳单薄的影子终于有了凝重的肃穆伟岸,在离去的瞬间,我也仿佛被抛了出去,我开始感到脚步沉重与短暂。我用他们眼中更大的失败遮掩了亦或逃避了命运对我的交托与祝福,我明显的感到我滑出了轨道,我留在了卫冕光芒的阴影之外,看来今后的我只能继续精神错乱下去写作下去,我可以言语的容纳空气没有了,我需要自力更生了,这或许对我的欣慰的身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如此决绝的姿态,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石碑,如果我可以在我以后的道路上继续坚持下去直至重塑一座高山或深谷,而且活着或者迅速死亡。

我要见证或重塑一种真实,我陶醉于这种简单而又孤独的活动之中,似乎有辉煌灿烂的托底在等待,仿佛泄露了上帝的隐秘一般窃喜。

我不敢睁眼,总是微闭,怕不真实。

我被一种忧虑紧追着,如狗似的乌云咆哮着。

我的睡意沉淀下来,我要睡了,夜的概念,洁白的羽翼,红砖砌的围墙,这是一个巨大的钓鱼场。我却要单单在此时此刻萎缩着身子,弯曲了笔和路,开始嗜睡。

我不再渴慕叙事,我不再筛选虚实,我就要这样的自由自在的溜走,甚至失望,甚至死亡,碎木的蛀虫充斥管道,我开始坚信我是一生的盲者。

我开始畏惧那绚丽的白光,我开始担心我。

我哭了,我不了解自己,我在自己的街道里迷失了方向。我开始担心我会在我会在身心疲惫之余不能入眠。

我忧郁面孔转向了她,我要永远地面对她,她也哭了,她拿出纸和笔,她要交换我的苦楚,这是一种徒劳的强调,她的哭声断绝了自由流畅的表达。

我们之间存留着真正的关爱。不愿受难,不愿哭泣,不愿被迫上路。

嫁了她吧!我扭过头去,睁着眼睛,有路在我身后,那微弱的白光依旧招摇。

我仿佛微尘,这原本真实可信,我却忽略了,自大起来。

我开始渴望拥有一具可以容纳的器皿,将自己隐藏,掌管钥匙,缠绵与明暗之间。

夜的祭台有缭绕的烟雾迷漫,

祈祷在冥想之中绽放白花,

幽香陶醉了整个街道免于了塌陷,孤影打转的人群,游丝不绝,缠绵,透明。

版图,版图,这只是版图。

凉意弥漫肩头,睡意押送我进入了睡眠,难道这就是一天的完结么?

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我心中的忙乱,无言以对的恐慌,我彻底的败下阵来,我要做的只剩下落荒而逃了。


日后我才明白这原本就是应该的闭口不言的事情,是孤单的一个人面对的事情,我不应该说话,也不应该打算发言,我占据了一块石头,这是我的领地。

只是曾经一度的我并不淡泊,我更为贪心,因为我幻想不朽。对于书写表达的欲望我渴望全新的阐释,然后将其埋葬,令人不住地叹息和吊唁。

曾经一段时间,我沉睡了很久,亦或梦游了很久,我遇到了很多朋友,我不在去说也不在去看,只是走了那一段路并做了记录。

 

 

我见过你,在我还小的时候,你经常闯到我的梦中来。

是的,你今天的要到哪里去?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呵呵,祝你好运。

祝你枝繁叶茂。

孩子,如果没有了眼前的影子和脚底下的根,就不会有流浪。它是一株参天大树,恒古至今。

如果你可以驻足,如果你还有可以支配的光明,你可以看一下我身上的几首短短徐徐的小诗,这是一个远行而来的影子,很年轻,我很喜欢他,我想留住他。

他最终还是走了。我又一次抬起头,这是一株苍老而又生机勃勃的树,面对它,我想离开,我想我是一条河。

不要走,微弱的呼唤,苍老的慈祥,熟悉的影子,萦绕着我。我逗留了一下,舒张开自我的氛围,防御时刻而来的侵染,却有遮日的乌云在我头顶弥散。

那是几行不甚清晰的诗歌,或者是一篇自言自语的小说。

黑色的幽灵在通往家的方向,忐忑不安,路依旧是路,只是暗藏杀机。

在家的门外,手拿汤勺与钥匙的幽灵,陷入恐慌。

一道强光夺去了路的延伸,无路可逃的幽灵与千年的古树繁衍后代……

……

寒风肆虐,老树默默承受着,

几枝虬枝,直刺灰青色的幕帐。

在它面前,我渴望它能着魔,

轰然崩裂,奔流岩浆,点燃两极

托起一轮永不陨落的太阳。          

——《在中间的时刻》

……

奴隶,无处不在,你我之间……

……

看啊!火焰在这里,

光芒是多么无辜。

……

泅渡,泅渡,这是水的世界,乌蓝的渊……

……

短命的闪电,无根的回音。

蔓延的斜坡,忠心的稻草。

风的尾巴,雨的翅膀,梦的衣裳。

我自言自语读出声来,瓶中的她,也昂起了头,如瓶一般静默。有安静的泉水在流淌,它哭了。

我知道了,谢谢!它没有耳朵,它被误解了千年,却就在感谢的同时将我驱逐,它老泪纵横,只是转眼之间,便开始凶恶无边。

狂野愤怒的枝条,感动了羞辱后的愤怒,如夜一般向我扑来……

停下吧!自大仁慈的时间老人叹了口气,将我再度放行。

我被抛到空中,我被摔得生疼,却突然之间有些幸运,在那滑翔的瞬间,反复了一阵哭泣,如老人一般悲悯。我又一次活着……

难道一切事情都一定要有原因么?都有距离么?怎么我眼中的世界都如此的自保。

孤寂只有一种声音——说她是纯洁的,我又一次疑惑地看了看她。

这倒不是,只是我们都不应该随随便便选择灭亡。

它曾对我说,如果我要报复,我就活着。

茂腾腾的火开始慢慢燃烧。

存在及其存在背后的景象:

苍蝇就是这样无处不在:

写作时有它;睡觉时有它;要醒来时还有;吃饭时有它;做爱时有它;

忍无可忍时,它在;缴械投降垂头叹气时,它也无动于衷;即使是当你疯狂自残时,它也依旧我行我素。

终于有一天,你决意要倾其所有进行报复,你网罗了所有最新杀虫武器,研读了最为无情无义的兵法战术,费尽智慧、勇气和力气后,你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座死蝇堆积的高山矗立在门外,如同眩目耀眼的骄傲。你满意地笑了,怀着一个梦一般美的梦甜甜地睡去了。

清晨,你睡意朦胧,嘴角还挂着微笑。嗡……嗡……声响传来,起先你不以为然,不久嗡嗡声变成了坐在抛物线上的炸雷,不停的袭来。

你愤怒地推开门,漫天苍蝇集成了黑云,甚至昨日的蝇山也成了臃肿的生殖机器,如同烟雾般蝇群托上天空,到处都是嗡嗡声,到处都是嘲笑声,太阳也一转身离去了。

恐慌,恐慌,蝇群成了强盗匪徒,你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夜里苍蝇无法觅食,你试图拥有一间不被打扰的卧室和一扇用来逃避的窗户,你努力去争取挣扎,试图躲过蝇群的围追堵截等待明天。

在通往拯救之路途之中,她卸下全身的华丽,石粒抑或头颅铺就的小路,幽暗曲折,迷茫的行走,微弱的

我明显的感受的我应该交出一些东西来换取另外的一些东西

我想疯狂的将瓶摔碎,将她撕裂,只是一种自杀式的自虐!在黄昏的近旁,我临近了温暖的边缘,沐着金黄的雨,有莫名的干燥,欲言的冲动,微微翘起的嘴唇开始有滴血的幻想,我沉静于无恙的自勉之中倍感压抑。孤苦之余我频频回望,寻找生机,不温的火一片蔚蓝,跳跃,耻笑,那是一只远程而来的无冕骑兵,漆黑异常。

瓶滑入了暗色的河,意欲汲水,明亮的透明外罩,在视野之外滴落成滴,随地有暗张的嘴巴,意欲萌生的渴望,夜的质感如同丝绸,是条河,是尊静默的发言,翘首北望。被风摇曳的我在回望,到处都是原野,我的脚没了踪迹,站在了梦外旋转。光影的流失眩目,杂乱无章,倾泻而下,冰冷无情,我想我要逃了。

我要逃进我的视窗之下,轻轻抚慰整个世界和自己瑟瑟发抖的灵魂,我要如同母亲轻轻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噩梦一场,轻轻醒来,轻轻忘记,世界如故。

我也同样知道,在那处的黎明地下,我和他会成为朋友,甚至会在太阳底下合二为一。我曾想俯身下去于他融合,向那温色的河低头,在我年轻有爱的时候。

他是一只鼓噪的乌鸦,殷勤到处处流泪痛苦自责的地步。

我知道他代表了一种微笑,一种深远悠长微笑,很舒心,而且一次微笑会如石投进湖中,荡起阵阵柔波,他是一种带有某种“场”的存在。

生存是极容易步入极端的,过程之中是没有问题的,有的只是我们的欺骗,在被骗与自欺之间周旋,打闹,混乱。

于两个世界之间,在两种状态下生活,用一种掩体穿梭,我在通往黑色的坟墓之间愈走愈静,我哑掉了。

茫茫未知的黑夜拥有我一切的隐藏,

我胆怯的打开翅膀,

消融在漆黑的海洋上空,

零星的灵光飘散点缀了夜空,

我将这一切称之为财富,

亦或另一个词概括——毁灭。

如果发现秘密,我可以趁此睡去,我便回到了家,永不孤独。

当我只是孩子时,我便走出了家门,我曾幻想黎明与黄昏便是我的整个生命的开始与结束,我曾设想将一生的所有堆积如土,经由夜的发酵,萌育新一日的一丝曙光。我渴望自己如同一块冥顽不化的顽石,站立成一只路标,或者僵死成一具路口的警示。

只是看似偶然的一切将我缠住,我在上与下的分界线内厌烦了懒惰了,甚至急于先走了,我失去了依托,又放弃了对“生”的渴望,在隔阂的视野之中与她厮守,瓶,瓶中她,我的生存,我的感恩,我曾经的方向。

不在挣扎,也没有挣扎,我的平静如同经过煅烧后的陶瓷,脱胎换骨,或更为准确一些,是重见阳光,记着我的话,并非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也并非一切都需要不断变化或停止般呆板,我转过身,又一次握紧他的手臂,仿佛朋友分别,他有些虚弱了。一路上他不离不舍,如同黄昏里找寻儿童的母亲。


在一片早已被遗忘的角落,透过绚丽云雾,飞翔的羽翼轻轻着陆,如水般柔和。一个世界又一次地整开了眼睛,只是顷刻之间便了踪迹,如同幻影。

夜推门进来,仿佛之间是一则童话,我无力的挥了挥手,探出了胡须的叹息不住地颤抖,我应该怎样,我不清楚,夜推门进入,坐在我的床边,低头不语,真的不应该么?彼此不再说话,

一切都不是偶然只是较之偶然也更加精彩,我应该努力,

一夜的散步


孤寂的路灯,安守着一份光明的天空。

如同眩目的眼睛,长满了触须,

抵触着头颅的杨柳

喋喋不休在身后的暗影之中,


幽暗如同漩涡 诱惑入骨

清澈无语

 没有血液流淌的暖气管道 纵横于

没有星星闪耀的旷野的孤岛


我止住了呼吸

波浪般的律动 摇曳心影

透明的橱窗   温暖  饥饿的石头


将自己谋杀不出一寸的光阴

在瞬间张力的中惊乍  膨胀

前一秒钟爆炸


是的,是的,我在自己的城堡之中游戏;是的,是的,不再去想,我们原本虚无;是的,是的,我们拒不承认,却总需向自己投降,我把自己囚禁了。

上帝好奇于自己,

而我们好奇于自我及自己的上帝,

上帝总是好开玩笑,

人总在玩笑之余哭泣,

上帝渴望自大,

人却总是希望环境之余有人操纵。


如果可以写实


孤独的树

赤裸敞开的婴孩

被侵略的头颅

不自觉地手脚

零碎的玻璃碎光波影

不住地颤抖

停顿无语的叹息

犹豫不决的想象

碎碎的游丝

胆怯侥幸的愿望 匍匐生根

永远治疗不愈的感冒

暗影重重

不再拿起笔不用唾弃云

对了我是一个作家,一具可以游离于外的魂,我要记叙我,我已别无所求了,这是我的臂膀,我的衍生。

如果可以覆盖的话,还有必要么?

我和我成了朋友,我们携手在夕阳的底下余晖,他跟在我们身后,时不时抬头祈求,瓶中的注视。他原本虚弱不堪,只是没有想到结局。

在林间穿行,枯叶碎石在忧郁之前便开始了对我嘲笑和不屑一顾,他们赤裸于天地人心之间而昂然的看待着纷杂欲乱的世界。这里蕴藏着生命,也弥漫着逝者的气息,只是没有一处是安静的。

“在一瞬之间,我仿佛又是魔鬼了”那已燃尽的话语,如一尾银白的蛇,再一次荡漾于湖中,它原本存在,只是萎缩在角落里。

魔鬼有蛇的样式,注定一生要吞食尘土,居住在城堡的一阁,诡异的思考,衍生。


最后一节   回音

在北冰洋的无名岛上,居住着一只强悍而无知的民族。他们在冰雪的窄缝间生存,瑟瑟而抖的双手,弯曲匍匐。有未知的门,矗立在目光的远方。我疲倦的身影陷入了网罗,坠入了城堡的迷雾,而我就是一座城堡,夜幕降临,我站在远方变成了一座城堡,双眼浮于海洋之中,有呼吸的风穿过躯体,从头颅发出,战栗而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我挥舞雄师百万席卷丘陵,原野,荒漠,直至蛮荒之地。开拓疆域,重设天空,甚至太阳的光辉。我如白马一匹,飞驰而过。

这是一处王国,一座城堡,永不坍塌,怀有秘密。

这是一方祭坛,一坛死地,溢满清香,雾气缭绕。

我在此喜乐,却有暗音从地底传来。

我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传来了嘲笑声,我曾经奔跑穿过地极,他得意傲慢的姿态令我厌烦。

我自鸣得意的时候,他却愁苦言道他曾为多人的灵魂丧命却被诅咒不得荣回故里。

如果真心帮人却有何故在乎结局?

庄稼到了收割的日子,却无人收割。

我们生命是小的,永恒的声音在我们暗哑不明。

有你们可以做的,却要执意放弃,所以罪是大的。

我和你一样可以跑,可你是举世闻名的竞技者,而我的跑步只为了不要耽误了赶班车上班。

其实一样。

其实我不明白。

我良心不安。

没有必要。

明天呢?

管不了的事情就无需多余的话。

在这条路上,我已经空了,靠着惯性前进,我很清晰我会在某天的下午或黄昏跌倒,然后枯萎,消融,如一片落叶,被掀飞,在空中,在湖中。

上帝从不创造孤独,我却独活在这里,始终低头前行,我在我的世界,亦或依旧真实的荒原上放逐,目空中的一切始终,始终是一座城堡,有风经过,有雨倾诉,有树的形状,有暗的影,如果可以把握,如果可以希望,如果每一个瓶里都溢满我看似苦难的幽香。宿命的夜空,我是那坠落的星辰,下沉的谷底,我是那弯曲的光。透明暗黑的枝蔓的如同植物,生长蔓延,僵死的回音匍匐暗哑,如波荡漾。我知道我站在壁上行走,有骷髅的印记,生命的低语,昏花的眼睛,为我指证前方的光明与希望。清醒的片刻之间我便陷入了独臂的尴尬处境之中,一手持着瓶,仿佛原本的跑道成了远挂西天的星光,要做召唤的远行的灯塔,四周寂静无声,漆黑如洞,我幸福于我的盲视与乐观。

在夜里总习惯于疑心身后的黑暗,如尾潜行,狡猾诡诈,野心勃勃。

沉思是条道路,我用笔将自己缴械投降了,在陷阱之中,昂头那日渐萎缩暗淡的星空,低声于叹息之间,为自我开脱,只是疑心自己沉迷于一种痛苦之中,甚至在这种痛苦的诘难中进行着灵魂的自慰。

始终

是一只象我的聪明的猴子

嘲笑着我。

于是超过了一切,我现在要

使我自己的赤身裸体

避开产生意象爱情的嘲笑和抚摸 ——劳伦斯《产生意象的爱情》  

在时间的滴滴答答之中,在空间一寸一寸的推移之后,我静静守护着这只属于我的一切,静静流淌,慢慢消失……

我是一条河。

夜的老人推门而入,仿佛亲密的朋友,或者只是一个疑问?

所有的声响,一块流淌,如同河流,哗哗作响,我的一切都站立起来,成了评委,开始审片,我无奈地走向剧场的中心,被迫表演,接受审问。我只是一张凳子,一个杯子,一串风铃,风中有痕迹,路上有影子,时空之中有眼睛,夜的海洋之中有触角。

我想呐喊一声,我怕自己会在自己声音沼泽里被迫上吊。

一切的一切 仿佛 只是一个意识的距离

一切的一切 又好像 只是一次概念上的游泳


不愿意去睡,一个人的睡眠缀满恐惧,如同清晨时的小草,挂满泪珠。

望着无奈的眼泪发呆,惺惺的味道,如同精液

困眠之间有别样的声音传来,我只是睁不开眼

我希望我可以丢掉笔,只是睡!

我很清晰,我得到了一个陷阱,我丢了一个世界。

在城堡的经络之中漫溯,追问变成了责难,开往灵魂的列车,炸裂在一切神圣的低谷。一瞬之间一切仿佛都成了孤儿,举目无处。在夜与绝望的木匣之中,厌倦的呵欠涂抹夕阳,嬉笑嘲弄之间是灵魂的战栗不安,胆怯无助,梦的衣碎了,夜静默圆寂。

在星星和月亮的观望之下,陨落陨落陨落成一场漫无边际的雨在漫无边际的荒原上低垂,头颅的重量开始发威,战栗,支撑不住地双脚却总念念不忘踏云而行。瘦弱瘦弱瘦弱只剩没了骨架,呐喊呐喊呐喊之中原本只是陷阱,骗局骗局骗局如同连环一环之下必是骗局。

如果可以点燃,如果我们都是火种,如果有哪个必要,如果一切都可以发生,如果可以,如果我们,如果你们,如果世界,如果一切。

这不朽的幻想和泄密的渴望,如同迷药,如同人生,是鹰,是海,是石。


让世界更世界,让我们更我们!

纠缠的世界只是一种纠缠。

纠缠,世界就在眼中。

如果可以选择那就应该自重。

满大街只有人的处境,我与她总感有些可笑,这被包裹,被密封的生存,如同概念的河流迎面倾斜,淋漓尽致,一切的一切只是意识的距离,一切的一切只是缝隙般的真实,一切的一切都只好像只是一场无序混乱的碰撞,头破血流之际也禁不住骄傲不屈。

这是地牢,这是黑夜,这是秩序掌权的世界,留给思考的只是矛盾;语言塑造了一切的未来,留给今天却只是一场波光倩影,波光粼粼之下是无骨有牙的陌生水域,寒冷奇绝,噬骨无痕,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场洪水,而时间恰恰就是帮凶,冲刷冲刷冲刷而去将不仅仅只是遗迹,白了头颅,残碎了手掌,注目之下透过云雾一切的一切只仿佛只是散发臭气的沼泽,无路可逃之际,一切又如同梦境般真实。

在黑夜里失眠,在灯光下胆怯,只好坐在抄袭的沙发上愤怒。

永远陷入角落的生命,渴望拥抱一下自己,成为了一只闷声闷语的罐头。

我在阳光下闭起眼睛,我在黑夜里融化视线,

我盲目  盲目

又仿佛是一条狗了。

我希望  希望  

在绿叶的一瞬的颤栗之间消融自己,

耕耘耕耘在可怜的头颅上掘地而埋,

只是不甘心垂老的手臂还会

常常梦到一条河,一条幽静的河,泛着粼光,幽深幽静,如同时间的质感光亮,遁地不声。

我在喋喋不休于我的无聊,她早已心不在焉,我是她的拖累,我在向她作无谓的卖命。


黑色的海掀起了波涛,他愤怒了,他如“有”一般的宽阔……

我终于亮出了自己丑恶的底牌,我兴奋地流泪,继而狠狠地追打自己,如果她在场,她会拼命阻止,即使有瓶的阻隔,我流泪了。

很多时候,我希望自己可以自由一些。

我心里没有平安,我如同坐在船上,游荡。

我不断的问自己,我是不是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我曾想把她遗弃,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这是战场后的遗恨,如风的怒吼,将永不磨灭。

听着她疲惫不堪的有一句无一句的答话,我真的会心痛,

坐在那里,静静守望着她,我愿意自己慢慢老去,像一只温暖的蛇一般狡猾。

时常的失眠,时常的自慰,时常不由自主地幻想抽身而出,明日的时日依旧梦一般真实。

我想变成狂人,我在清醒之中幻想的如同是一场厮杀: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去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去做,似乎也没有理由,我步履匆匆不免可笑。

不知要去做些什么的我,就把我的妻子杀了,似乎也没有理由。人的一生总要做些错事,注定要做些错事的我就把我的妻子杀了。

我真的不清楚我要干些什么?不清楚要干些什么的我就我的妻子杀了。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甚至在她最后撒手的时候,我都一直爱她。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的双手沾满了温情的血,眼睛却渴望她的谅解。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我就把刀刃伸进了她的生命之中,时间的河流就此断了。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她缓缓地滑过空气,双眼如同枯井。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只是在倒地的一瞬间,她便决定要萎缩、消失、如同透明的空气。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没有姿势、气味、甚至背影。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失去了最后的参照,孤单起来。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疑惑我是否真的存在着、生活着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成了最穷困的人,甚至笑都遗弃了我。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抬头望天,开始疑惑我是否真的要走这脚下的路。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我注定要孤苦下去,我不能疑惑,疑惑对于我就是一种死亡。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去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把我的妻子杀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去做,似乎没有理由,我步履匆匆不免可笑。

我的妻子是谁?是我的世界,还是她,还是紧随在后的他。真实么?无言么?我是谁?谁是我?我正在干什么?

经过一场的忘我的洗涤,经过一次破土的萌生,经过一次大学的掩埋,我仿佛早已死过很多很多次,一次一次的明暗,一次一次的跋涉,只是那窄缝中的契机,将我俘获,我又陷入了网罗,坠入了谷中,终于终于终于中的终于一次,如雨将我淋湿,我如石子般忘却了静默了,一切的一切都向我打开了门,我不再行走,只是单单观望着,这是孤独,只是这只有一瞬间的短暂。

终于邂逅孤独的面,自我的房,在这单调富有想象的世界,我开始慢慢变得单纯,我再一次的倒空我自己,这需要耐性和挣扎,这应闪电般迅速,却又一次如漩涡般纠缠。他们都站在一旁,时断时续地爹爹不休,他们不满的神情溢出面孔,渴望泛滥成灾,仿佛我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再清晰不过的错误。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清醒,我在试图理解,试图骄傲,试图重建一个世界,我在试图与幽灵对话,我在治疗、我在照料一个孤独的人,一个看不清清晰路的人,这需要勇气。

时日已过,我便无路可走,我辛辛苦苦工作,转眼即逝,喧嚣异常的就有世界,在我将成为一个完全陌生的局地。

我再静默之中消耗,那微弱的生命之光,在漆黑的夜洞面前,我很清楚,只有“有”,甚至一阵阴冷亦或温暖的风都会令我魂飞烟灭。

我孤独的行路,手捧一只瑟瑟发抖跳跃的烛光,在只有影子大小的光明面前尽情无思的游泳。

她和瓶是我的见证,我的世界,石头的世界,无语的飞翔,自由的蔚蓝。

尾:待续

关于一些的自喻:

我没有心,因此别人都嘲笑我是个傻瓜,我呆呆得站在那里看着庄稼,既吃不到,也得不到;没有报酬,风吹日晒也没人管,没人问;不能来回走动,而且还要受麻雀的咒骂。等到庄稼丰收了,我也破旧不堪了,没人理睬我,我被肆意践踏,丢弃,连同一次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我决心去找一颗心,我不能回答我心中的问题,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访问了很多大有智慧的人。我问他们:

责任从何而来?

从认知而来!

轮回从何而来?

他们回答不了,却给了我讲了一个故事螳臂当车,讲完了就劝我,回家去吧,年轻人!

我是稻草人,我起身离开。

佛说放下,我又想问,他说放下,我退出殿堂,决心留下。

有限不问无限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放下吧。我打柴种地吃饭睡觉诵经。我感觉我被佛骗了,只是自己也忘记了愤怒和争辩。得救在乎己心,我单单希望不被嘲笑,幽静的寺院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我决心不再远行,静静留下,望着泉水,会心一笑。

身边的苍蝇又要打点行装准备远行,他们决意去冒险,行为永不是精确计算后的万无一失。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看到自己也有一条尾巴,隐隐约约于时光的河流之中,茫茫的水波泛着微光,仿佛只是一场梦,如雾一般笼罩弥漫不知所归。

河,流逝而过,静寂千年!

不再无为的远行,带同样的一颗心,会失去对于距离的敏感的。我不再发言,我要静享这河流淌……

在这间我倾尽全力打造的木屋里,我释然了,我成功的把自己放逐了,我要收缩我的影子,将它装进一个透明的容器里,我要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温暖的对它微笑,这件黑色的披风,我原它会成为一个精灵,一个会哭的孩子,我要微笑……

我静静的坐在炉火旁边,有些倦意,在似睡非睡之间,有孩子的笑声在我身边飘散,某种透明的白色火焰生出翅膀,翩翩起舞,我想拥抱一个活生生光亮异彩的生命,在梦里我笑了,我又一次来到了我与她初次相会的童年。

日子变得平静,一切都开始富有质感,如水波荡漾,柔和的日光,柔和的景象,轻微地浮动着,摇曳如月下的影,水底的草。源于器皿的芬芳弥散了整个的地带,一切如春日阳光下的土壤,有一丝抖动,仿佛都在温情脉脉的低语注视,祥和如同母亲有孕育生命的荣光。

这是一个梦,时日不长,却虚幻般真实。

峡谷外的世界依旧喧嚣,天一线明暗交换,如骤然而至的狂风暴雨陌生直至。

她哭了,他去世了,那尾随其后的影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痛苦、无奈也爬上了我的心弦,一丝冷笑打破了平静的湖面,自夸变成了疲惫,我又一次翻到了底层的界面,陷入了摩擦。

只是一瞬,他死了。说也奇怪,他的世界就此坍陷到无了影踪,他化为了一潭死水,黝黑透亮,转瞬之间就消失了。我本认为他会像一口井,一条小径,留下回音或是足迹,可是没有。

我对于他的死,感到愧疚,我应该像伟大的父母一样,放任他去外面的世界去闯,那是他应做的事情。

这也奇怪,当孤独临近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变成了冬天,整个的躯体开始僵硬,他同样很会联想和想象,而且富有手段,他也曾利用春的气息、淫乱的冲动、盲目占有的渴望鼓动血液的骚动,对此,我却要求坦然去死,我不要再重复。

你应当自由,不,不,不了。我伸手向她挥别,我要了结自己,我在流泪之余,轻轻割开手臂的脉搏,鲜血缓缓地流了出来,沾染了整个身体,我的视野开始慢慢的迟钝下来,似乎有一层毛玻璃一般周围的世界开始朦胧起来,我感到一阵阵的寒冷,平静的我仿佛好像木无表情的医生测试死亡耐性,瓶中的她静静的看着我,我僵硬在那里,她有些掩饰,一身洁白的飞纱,脆弱的表情,有微微的抽搐,她把相同的手臂放在了身后,她流泪了,她开始微微的颤动,似乎要有血液要从她的身后流出,冷,刺骨的冷,整个的身驱开始紧缩,牙齿打颤,我努力镇静,我要放弃义无反顾,我要让最后的一丝气力流尽,我真想写一写,我要感受一下最后的绝望。她开始流汗,身体腾起一丝雾气。她在干什么?我开始望这瓶,她退后了一步,紧贴在瓶壁上,有些慌乱了。

我命令她转过身去,她拒绝了。

我挣扎着起身,把瓶拉到身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

那透明的伤有我的因素,那殷红的血汩汩而出,只是一碰到瓶壁就消失不见了,整个的手臂都因失血过多而萎缩,剧痛的挤压而出的汗珠如雨,整个的身驱开始扭曲,如一盘蛇纠缠在一起。

我想问为什么?只是感到没有资格。我有些羞愧,忙忙收起了伤痕,我还有一丝气力,却不敢再去正视她的存在。我很清楚,我想和她建立一种温暖的情绪,我甚至开始渴望她的宽容大量和既往不咎。

我想交出我路的钥匙,把一切的主动交在她的手中。

奇怪的是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身上渐渐淡去,一种端庄、一种柔情,深深的抓住了我忙乱的心。我开始在她的世界里变得安静。我不再说话静静的,缓缓地,我们在瓶的舞台边上演了一场哑剧。

我想我会于此慢慢老去……

黑色的幕,无边无际,一张木桌,一盏灯,我静静注视着一只瓶,她却永存在那里,任岁月的河水冲刷,却纹丝不变。我想我找到了那副剪贴画,我想我点亮了那灯塔的光,一盏黑色的灯,一簇黑色的火焰,慢慢燃尽……

这是一片海,我相信我已经老了。

记:

我开始于疲惫之间不怀好意的勾引自己的生命的律动,我渴望平淡中会有一丝的波澜,有一天我会放弃的,或许是因为死亡。

梦在天堂,我们都是浮游的游魂,因为没有差异所以是什么就不再重要的,我们缘于一个机缘降临人世,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眼泪也或许是缘于惩罚。

天堂小屋,永远穿插两本书的内容。

在祷告声中一睁眼之间我仿佛就是一个恶魔了,

心绪没有了,只是意愿的托盘在浮夸抑或是懒散悲观的假面舞会中翩翩起舞。

如果有爱,如果有爱……

我发觉我的生命空了,空了,真的空了。没有了任何的波澜,甚至不是死水

空了,彻底的空了,空到已不知道感受;空了,空了,亦或抵达应有的恐惧。

我需要突破,我需要另一类的真实来填充,我很真实,因为我伤害的是我自己,即使是在幻想之中!

 总是拿起笔,又放下,犹豫不决,对于精彩独创的忧虑,我缺乏信心。

我把握不住,我掉进了洞里。我要躺下,做个梦,祝我梦中好运吧。我们往往都犯了历史幼稚化的错误,并在错误中欣喜自乐。一切都是那样,不那么容易,也不那么简单,似乎没什么不好说,可就是说不尽。

一下午了,我都差不多要自杀了,

我很清楚,我不是写诗的,我没有那种明净和流畅。我迟早会取胜的。

意外,有铅弹一枚,轻轻滑过肺叶,一丝凉意之后,我需要亲自去迎接我的死亡,这便是我要到达的清脆之地,我缥缈与一阵笛音之中慢慢滑翔。

爱又是一个过程。

这是一束假花,请不要过分在意,我是极好的鼓手,绝好的鼓手,我很细微。

天突然下了雨,冷嗖嗖的,我不经意间的抬头丢落了一地无辜的尴尬,我有些慌张,我想说说这原本巧合。

我在诱惑自己放弃所有,我要干什么么?我不知道!整个人碎成了一地,捡拾不起,慌乱着看着,瞻前顾后。我应该伤心,我就应该伤心。

如果可以选择停止,那或许意味着一个开始的结束,一个新芽地萌发,一簇火焰早已狂妄忘我,在身影和脚步的缝隙间穿行,托常常的尾巴,不住地回头张望,似有网络陷阱等待渴望的来临。

一张苍白的手掌行出一条路,用泪的溪流浇灌,在命脉和彩虹之间徘徊,梦如同小丑只是在笑,圆形亦或方形,脚步亦或回音,喋喋不休,拥挤不堪,匍匐、蹦跳中前进胆怯心虚,汗下如河,心的一旁漆黑一片,黑如镜,光滑而又无从触摸;深如井,渴望如同无家可归的疯狗,徘徊、徘徊,似乎影子都已匍匐在地,弯曲的姿态殷切如同绝望,甚至哀求,都已无足无声,原地打颤。

我是一个废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晰自己的模样和感受我仿佛是一具行走中的干枯尸体,我倍感萎缩和心力交瘁,我总是莫名的向往死亡,它在我是最后的防线,我甚至通过背靠死亡而骄傲的面对日益苍白的人生。白茫茫的大地如同一张巨大的白板等待我们去漫步街头,茫茫的时空之间如同一场茫茫无边的大雪劈头盖面,是荣是辱,顷刻之间总是显得那样的脆弱不堪。

我的五指大军,纵横驰骋,单骑上场。

 我废了,我废了,我废了!我大声疾呼着,像个傻子,这令我也有些鄙夷之色。

 有谁会在意呢?

 我是一只不会听话的工具,我走神了。

 这从不上楼的忧郁,如同泄密报信的胡须,不再只是三根,它开始自作主张,密密麻麻,它要成为一片旺盛的森林,我不再允许它如此肆意行事,我要报复,我要显示我的滑稽可笑。   

我们都在尽心尽力参加一场游戏,忙乱之中又单单忘却了游戏。我们信以为真,努力工作。

我们彼此在不同的世界,如同不同的阁楼,彼此的一切对于对方只能是无足轻重,无关紧要。那就让我们用以一切的可能为径画地为牢吧。

此时此刻就在一瞬,就在那命中注定的一瞬,一切都不存在了,透明了,有风的痕迹,羽翼的轨迹,只是光芒,只是一口井,一次回音,震荡山谷。

它生长,蔓延,无边无际,甚至漆黑如海。

它在敞口呐喊,驶出,驶出,一艘白帆。

凭借永恒的现实的视野,我是瓶,我奏起了未来的风和新瞬间的响声。

它胜利了,我是一条蛇。

我很清楚我显然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叙述者。

没有愁苦和眼泪,我们来到这里也莫名其妙的留下眼泪,垂手祷告那在天的灵魂卸去了肉体的盔甲可以舒坦一些。

如果寓言可以堆积成一棵欣欣向荣的树,如果有阳光和绿叶编制的网络可以像烟筒一样矗立枯黄衰老,如果我可以不停止呼吸,我只知道我会依然叹息、顽固,一切仿佛坟墓一样根深蒂固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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