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水上,我和阿邦静静垂钓。
很长时间过去,一无所获 ,“气氛不对!”,阿邦突然说。
时值乱世,我们所在沛县本属宋国,不久宋国被灭,沛县归属齐国,五国伐齐后又归属魏境。
现在魏国和楚国交恶,沛县是两国边境,纠葛不断。
天色忽然变得阴冷,一些乌鹊飞过。
水流也变得湍急,大鱼都一跳一跳的往四面八方游去,似乎在远离我们
水面上看到一条很长的水腹蛇游经我们的船,然后迅速往反方向折返。
阿邦说:“我们走!”,我也察觉到了危险,就在这时,似乎有鱼咬钩了,常年垂钓的我没有一丝犹豫顺手甩进船内。
阿邦本名曹元邦,是街头小混混头头,英武有义气。
我们萧家和邻村王家有宿怨,王家家大业大,我又胆小怕事,但多亏有阿邦的庇护,我从未吃亏。
阿邦的风度令人心折,熟读圣贤经书的我,在阿邦面前却只能当听众。阿邦口若悬河,“大丈夫当为人杰,建不世之功”!常遗憾自己出身低微。
阿邦立即拔剑指着瓶子。瓶口用盖子封住,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材质,瓶身居然透明,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瓶中有一条小蛇游来游去。
我和阿邦面面相觑,阿邦脸色凝重,如临大敌,“是龙”,阿邦说。
我这才发现小蛇原来有脚,头上还有犄角,果然和传说中的蛟龙特征一致。
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还听见了另一个声音,一个非常苍老,却非常清晰的声音:“放我出来!”
我“啊”的一声,尿液留了下来,双腿也开始打颤。
阿邦已经蹲下来研究瓶子,他盯着小龙说:“如果我把你和瓶子丢进水里,你能怎么样?”
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那就太可惜了!你将失去达成心愿的机会。”
阿邦说:“哦?”
小龙说:“三次机会,你能想出来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我和阿邦陷入了长考,我仍然害怕的不敢说话。
阿邦终于再次发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龙沉思了片刻,说:“你想当英雄还是凡夫?”
这句话果然敲中阿邦心扉,我知道他志向高远,绝不会满足于得过且过的生活。
阿邦询问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阿邦恭恭敬敬的跪在瓶子前:“我提三个愿望:建功立业,建功立业,还是建功立业!”,“我希望我便是星辰,便是沧海,能引领我们族人结束分割的国家,凝聚成铁板一块,生生不息。”
我听的目瞪口呆,自周朝以来,便再无人能力挽狂澜,乱世由来已久,我从不曾想过有人竟能说出如此宏愿。
如果让我来许愿,便会是:“娶美丽的妻子,一生平安,大富大贵...”之类。
同是二十多岁,阿邦真不是一个普通人。
阿邦再一次盯着小龙说:“我不怕你杀我,我怕自己有心无力,碌碌无为,遗憾终身”。
我确信看见了小龙浮现出笑容,我惊呼:“不要!”
但阿邦已经把盖子揭开。
小龙游弋飞升,迅速变大,成为一条巨大的白龙。
白龙凝视了一眼阿邦,说:“不错,你是成大事的人。”,巨大的龙头便开始吞噬他,“放过萧旃!”,白龙口中传来阿邦威严的声音。
我已经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白龙游弋到我跟前,凝视着我说:“我会信守诺言。”
“什么?可是你吃了他!”,白龙不再言语,腾挪飞升,消失在天际。
既然阿邦死了,白龙还怎么帮他实现愿望?直到娶妻生子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何,因此给儿子取名叫萧何。
后记
汉族三帝王,刘邦,曹操,朱元璋皆起于沛县。
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汉高祖本纪
先世家沛,徙句容,再徙泗州。父世珍,始徙濠州之钟离。生四子,太祖其季也。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明太祖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