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沈姜
09 家乡菜吃胖了
晚上下了一场春雨。早晨,暗绿的树枝上,忽然就抹上了一层,让人陶醉的青翠欲滴的新绿。路边田头,一片片碧生生的地生姜,迎着轻风,摇曳着。
我和小楠,还有宗琴去学堂。去新开河的路上,有好几条河沟。我们走的很慢,总是走走玩玩。我对小楠说:“昨天做了一个梦,就因为和你一直说河沟里的野花。”
“呀!我也做了。”小楠着急地说。说完我们都笑。宗琴不知道我们笑什么,纳闷地问:“做什么梦了?”
“就是原来大人们说的,晚上河沟里的野花。”
“就怪你, 吓得我老是做梦。”小楠说。
宗琴马上反应过来道:“就是呀,那是真的呀!”
“谁见了?晚上半夜,路过小河沟,会看见有花从河里,升上来?”我小心地问,仿佛真要冒犯什么神灵似的。
“就是真的呀!范几呀他们都亲眼看见过的。”宗琴信誓旦旦的说。她总是这样,她妈家的范几呀据说是个神人了,好像比老师的话还准。我们也不说什么了。既然大人们都亲眼见过,那么夜里,河沟里,发着妖艳光亮诡秘的花朵,肯定会把人拽下河去的。这样想着,我们看着身边的河沟。沟面上,那些缓缓流着的河水,此时就好像,即可会呼噜冒出一个似花像鬼的东西。我们顿时就啊啊啊地开始向新开河狂跑。不敢回头。
当然,从学堂里回家时,我们再经过河沟,就会一下子又忘掉早晨还记忆犹新的梦。中午回到外婆家,不知为什么,感到特别的肚皮饿。外婆和小姨刚刚开始做饭。我和小楠都不由地跑到灶台前面,眼巴巴地望望正冒着热气的锅盖。外婆望着我们说:“点心很快好的。”
小姨在灶台后面烧火,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吾妈,那,东栅廊的那家那,”她好像想说出谁的名字,但看看我们,没说:“那,就是那谁的好妈呢,刚刚娶儿媳妇,就吵架吵的来。那谁的好妈么,什么也想要做主,那女客也是,厉害么厉害的来,呵呵呵。”
我们其实,早就习惯了外婆和小姨还有宗琴的妈,常常说东栅廊西栅廊,家家户户的事情。只是外婆不让小姨当着我们面说具体谁家。不过,我们一般能听得出来。”去呀,芦笈要切点哇?等一歇歇,点心就好了。“外婆又说。
我们不想吃芦笈。转身格摸摸格模模,就摸进了公公屋里。屋里墙上,吊着一只竹篮,是那种四角竹篮。公公的这只竹篮子,一般不放那些剩饭剩菜,只放各种吃食。我和小楠,格摸到这里,开始眼巴巴地望它,想够它下来。我悄悄让小楠踩上一张凳子够,她个子此我高,但还是够不上。她下来,向门外探探头,小声说:“先头屋里有一个高一点的凳子,我去拿。”然后,她轻手轻脚想装成没事儿那样,刚走到厨房门口,小姨眼尖,马上喊一声:“嗨!两嘎头昨哈呀?” 小姨最能发现我们的行动。
小姨随即又在灶台后面说一句:“暗搓搓的,嗯了昨哇呀?”
我们分别在两边,都躲在门后面,挤着嗓子笑。我灵机一动,向外面高喊一声:“蹲看!”
“咦——,还蹲看呢!”小姨真不愧为大新中学的高材生,就是高明,马上道:“上厕所?怎么还一个人在那边,一个人在这边?都暗搓搓的,马上就吃饭了啊,不要偷吃公公的东西啊!”
我们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外婆马上道:“病戳且!”然后并不叫我们,而是叫小姨:“把粉及拿来!”
小姨不满道:“吾怎么是乱说呢?不能惯她们毛病呀!小楠,暄暄,你们拿粉及来!”外婆指挥她,她指挥我们。其实,我们知道,有时候,外婆明明是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的,可偏偏装着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