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旅,你我皆行人

 浩瀚宇宙,璀璨星辰,星火碰撞智慧,人类应运而生。繁衍中进化,探寻建立文明。生命百载,意义何在?宇宙创造我,到这世界走一趟,是为了什么?属于我的是怎样的人生之旅?

                                     01

小的时候很顽皮,不懂事。看到小伙伴无聊拿着小石子在邻居家的小汽车上画画、写她自己的名字,我觉得好玩,也跟着一块写字。

邻居很快发现并找到了名字的主人。

在面对一张张严肃的面孔时,我担心又害怕,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和小伙伴支支吾吾,我紧张得直冒冷汗,后悔万分。什么都不敢承认。

由于我俩的“拒不招供”,我的妈妈还请来了班主任。迫于老师的威严,我俩只好全部招供。

好在邻居伯伯也能理解我们的不懂事,并没有我以为的谩骂和指责。但是赔偿肯定是少不了的——当时我的爸爸在外地工厂里打工,他往邻居伯伯卡里赔了赔偿款。

那一年是2006年。他从没和我提起过那件事。那是他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妈妈告诉我的。

                                     02

初中我考去了市里最好的中学,可是对于十二岁的我而言,学校离小镇的家太远了。

当时学校每周都放假——周六上午放假,周日下午返校。学校有安排直通到县里的校车,但是我们分年级分时段放假,校车要等着所有的学生到齐了才开,所以低年级学生即使早晨8点就放假了,也得一直等到10点,高年级的学生也都到齐了,校车才会开动。

校车走国道,很少走高速,到县里的时候差不多12点了,早的话也差不多到了11:40。

下了校车,很多同学的家长都开着车或者骑着车来接他们回去吃饭。可是我还得转一趟回小镇的车,等我到家往往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

在家休息半个下午、一个晚上,再加上半个上午,待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又要开始返程了——即使是这样,周日下午的培训课我也总是迟到。但我很讨厌迟到,因为我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打报告时,自尊心总是让我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

所以放假对于我来说总是不方便也不划算的,所以即使学校每周都放一次假,我也总是半个月才回家一次。

那时爸爸在省会城市(长沙)创业,家里也小有起色,买了汽车。我跟他抱怨说放假很累很辛苦,很羡慕别的同学。从那以后,只要他有时间,总按时地接我和同镇的小伙伴回小镇。

坐在爸爸的车上,我不用担心没联系好转车司机或者错过车的时间,可以放松地休息。周日也可以在家里吃过午饭后,不用提前吃饭或者随便吃零食了,再不慌不忙地坐着爸爸的车去上学,周日下午的培训课也很少迟到了。

高中我回到了县里的高中念书,学校里每半个月放一次假。其实对于我来说这点距离完全是小意思了,因为我对县城回小镇的车、司机联系方式、时间早都很熟悉了,可是,几乎每次放假,我的爸爸都没有迟到过,风雨无阻。

                               03

大学报道第一天是爸爸开车送我到学校。他就像我的避风港,有爸爸在,我就不用操心家里,拥有无拘无束的快乐,做个小孩子。我享受这种生活,人生中体会过最大的悲伤也不过就是皮肉之痛。

直到一次放假回家。

我捕捉爸爸奇怪的走路姿势和略微狰狞的表情,问他怎么回事,他淡定地说已经有好久了,是个老毛病,时好时坏的,吃了药也不见好。

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这个毛病。

当时他腿疼的厉害,当天就约了熟悉的医生到专门的骨科医院检查。

路上他开车,我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我第一次这么安静地观察着我的爸爸:噢!他早已不再意气风发地年轻了,他的鬓角、手背上已经出现了灰褐色的老人斑,额头、眼角的皱纹再也熨不下去了,头发里也参差不齐地冒出了白发,爸爸,我的爸爸,他好像老了,真的老了。

到了,我先下车,却没有等来爸爸跟上我的步伐。

我回过头,爸爸下车的动作显然很不利索,他朝我走来的样子很吃力,每走一步都能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疼痛,一瘸一拐、一跳一跛的——就像跛脚的老爷爷。鼻子一酸——如果爸爸以后都是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我赶紧过去搀他,他笑着说不用嘞。这一笑,脸上的皱纹更加熨不平整了。

他好像老了,真的老了。

在医院,碰到了医生,她是爸爸的老同学,从他俩的寒暄可以听得出,阿姨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爸爸的这个毛病,可我却才知道。阿姨替爸爸提前预约了院长的号,而我就被安排独立完成挂号缴费的任务——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当我排队挂号缴费、拿着缴费单跑上跑下取片子、拿药、认真听医嘱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好像这是成人该做的事情吧?哦!我早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院长说,爸爸的腿是由于坐骨神经受到压迫导致的,是阶段性的,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也有许多注意事项。不能久站久坐,适当锻炼。我问:“那多久能好呢?”医生说这是一种“富贵病”,我不明白什么叫“富贵病”,爸爸笑着跟我解释说,就是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以前的人们就管这叫做“富贵病”。这个“富贵病”是阶段性的,有的时候正常,有的时候痛的走不了路。以后会伴随着他的一生。

那一刻我才明白,岁月催人老,人一过中年身体机能就不可回头地走下坡路,大大小小的毛病都会慢慢地体现出来。我在长大,父母也在变老。这是我害怕的。我不想让他们变老。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我负重前行。呵,之前对于安逸享乐人生的理解真是可笑。

                          04

以后,我会慢慢地经历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人,离开温暖安全的避风港,生命的延续会让我成为另一座避风港,慢慢强大,又会慢慢衰弱,生命在循环中孕育未来,而我才走到属于自己这一轮人生之旅循环中的起点。人生之旅,你我皆凡夫俗子,过往循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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