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前奔跑,别把父母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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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到《嘉人》杂志对撒贝宁的一则访谈,有一段使我印象深刻,也成了突然决定提前回家的隐隐埋藏的导火线。那段访谈是这样的:



(专栏作者)余点问: 每个人为达成欲望,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你“放下”的是什么?

撒贝宁答:可能是和最亲近的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这是代价。而且让我痛苦的是,我一直没有寻找到和父母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或者说向他们表达爱的方式。直到母亲去世都没有找到。而现在我又开始苦苦寻找和父亲的沟通方式。

很奇怪,我明明可以在舞台上以最快的速度和陌生人建立起沟通的渠道,却几十年都没办法和最亲最爱的人彼此了解。我长期在外奔忙,好不容易有时间回家陪陪他们,却总是沉默,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很多有分量的文学作品也探讨过这个问题吧。我听了那么多故事,试图从别人的故事里找答案,却很难。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自己的困局。你可以创造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总是你无能为力的。



对撒贝宁回答的这段话有共识,但没有共鸣:我们在达成欲望的时候,常常以陪伴家人的时间和机会作为牺牲,但是,无法与家人建立起沟通渠道并非我们无能为力的事。只是我们在达成欲望的时候,眼前什么事都是急的,只有回家这件事不急,我们在急于奔跑的时候,父母也被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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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自己算得上是“好女儿”,尽管打电话的频率不高,每周至少一次,但每次通话时间都比较长,会与父母分享经历的乐事,彼此开心,几乎没有所谓的隔阂。而当谈及回家,几乎整个大学阶段,我都认为回家不急,家会一直在,有什么事电话交流就好。我也认为,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拼,有时间有精力有热情无挂虑,父母在背后支持我勇往直前,我变优秀,父母也会为我自豪得开心。

于是,常在可以回家的时候,对电话那头的母亲说: “妈,这次放假我不回去了,等**我再回去,回去太堕落,在学校还可以多做点有意义的事。”

怕堕落确实是不回家的理由,于我而言,家是避风港,是可以让我完全放松的地方,这意味着我在家可以肆无忌惮地犯懒,不考虑外界存在的激烈竞争,一切都有父母在,而我担心自己在温室里呆得太久,经不住外界的拷打,所以有意识地让自己少回家。尽管在省内读大学,有条件经常回家,却被北方室友称作“不爱回家的福建人”

直至大学快要画上句号时,我才真正知道,不回家这个结果,不是客观的逼迫,而是主观的推动。

虽然怕堕落这个听起来正当的理由不是作假,但是,为什么在家就堕落,为什么不尝试在家挑战堕落?在家就犯懒不是一个客观的不可改变的事实,只是因为习惯了在家犯懒而形成的固化的主观意识。

生活并没有把我的时间压榨得一刻不留,只是我活得太自我,回家常常是出于自身的需要,想回家放松,想着回家有父母在,不用像一个人在外一样被迫勇敢,却很少从他们的角度来决定是否回家,比如父母是否想我了,比如父母几个月不见是看起来更年轻还是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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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成年人,依然只会索取,索取爱,索取关心,认为父母给予我们的都是“应该”,这是子女的福利和权利。而我们很少给予我们的爱,很少有意识地陪伴。



有的人一边羡慕他人家庭幸福愉快的氛围,一边对自己当前家庭气氛表示无奈。

每个家庭都有它的样子,作为旁观者,应该尊重差异,但如果作为当事人,不满足现状,意欲营造和谐美好的家庭气氛,不只是父母的事。

在过去15年左右的求学生涯,父母并不总是在身边。小学一到三年级寄居亲戚家,四年级至今寄宿学校,小学每周末回家一次,初中每个月回家一次,高中一两个月回家一次,大学几乎只在寒暑假回家,在家的时间几乎可以计算出来。

我没有觉得这是父母的错,作为父母,他们竭尽所能地让我去好的学校学习,而作为适龄学生的子女,认真学习是我该做的事。

现实迫使他们较少地参与我的童年,而他们依然尽力地见证我成长的过程。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会因为我的一次生病匆匆赶到学校,会因为我的一次登台演出悄悄成为观众,会因为我的一句话极力满足我合理的愿望……

如今,我已慢慢长大,渐行渐远,步伐越来越大,使他们越来越难赶上,该是时候换我偶尔回来,陪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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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庆山的《月童度河》,有这么一段话,颇为赞同, 她写到:

“生活中能够自在优雅的人,第一个首要,珍惜生活,认真对待生活的每一个时刻。真实的生活是,认真做好每一天分内的事。不索取无关的远景。的确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死去,得病、意外或者老死,大家都要走。所以,每一个人都要开心、认真地做现在的每一件事。”

我向来注重活在当下,自知未来不可预测,人只要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不留遗憾,就已足够。

读庆山这段话时,进一步启发了我,使我开始思考:何为当下?

最终有了答案。以前从未把陪伴家人这件事考虑进当下的事,直至慢慢地,我知道惊喜和意外指不定哪个先来,我知道父母在年复一年地变老,我知道未来可能我有自己的家庭……这所有的我知道在告诉我一件事:

与你紧密相关的即是当下。



昨日一网友问,生于斯长于斯,为什么选择一个离家远的地方读研?

我说,因为想趁着年轻出去走走,去异地学习是个好的途径。

一个阿姨曾问我是否还会回来,她说,虽然很羡慕别人家的女儿这么优秀,但是如果女儿一直在外面不回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会更希望孩子不用那么优秀而可以常常回来。

从别人的母亲的口中,我知道了母亲不曾言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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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与母亲散步时闲聊,我问她: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万一我以后嫁的远怎么办?她说:只要你嫁给幸福,都好。

同时,母亲也是那个我在学校老是催我回家的小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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