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妈妈的话“小时候算命的先生说过的,姐姐可以在父母面前养老送终,而你是要去很远地方读书的”又想起妈妈无数次略带惆怅的说足心有痣的人,是要离家万里的……
我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是当自己的人生这边的有这样若隐若现的命中注定时,不由的有些害怕。若是我的一生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那我何苦走这一遭,何苦在这里一边徘徊挣扎,一边告诉自己要学着适应。
可我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就已经成了离家的游子了……
临行之前
姐姐婚礼留下的痕迹还在。
爷爷还在报纸上勾勾画画着什么,拿着发票算着记着什么。
爷爷还是喜欢侍弄花草,倒是绿肥红瘦。
爷爷奶奶确是苍老了,这是我在姐姐的婚礼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发现的,不再仅仅是花白的头发,还有萎缩的肌肉,更加弯曲的背。
大爷也过来了,与奶奶爸爸讨论这姐姐和小外甥的事情。
奶奶还是可以下楼散步,还是可以做饭刷碗,但是明显感觉到有一点点不一样了,盆和碗有一点点的粘腻,我开始怀念着奶奶腌的咸菜做的鱼,然而大概已经有两年不吃鱼了,大概未来的两年也不会再吃了。又想起来哥哥婚前夜,姐夫问我大学想去哪里。
“大概广州吧。”
“广州可以啊,去那里吃海鲜不错,”
“我的中药还要吃上一阵子,海鲜大约吃不上了。”
“不吃海鲜去什么广州呢?”
……
大姨还在养病,作为一个中年妇女,体重竟然已经不足九十斤,麻杆一样的腿,消瘦的面庞和肿起的手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轻轻抱着大姨,好像抱着一个小孩子。脑中突然浮现大姨孩子气到近乎委屈的声音“你们净吃好吃的,还什么都不让我吃”每日吃的藏药让大姨三个月以来只能吃白水煮的菜,连榨菜咸菜都是定量的吃上几根……
突然想起当时一直想学临床,可是我的成长速度,似乎永远也追不上他们的衰老速度,清楚的认识到好多病几乎无药可医……深深的无力感又一次出现,好像一个人沉在海底,四周都是汪洋的海水,虽不至于立即失去性命,可是四肢无力,推不开周围的海水,逃不出所谓的宿命。
临行前姐姐给了我一个大皮箱,结束了大学生活的姐姐,说着自己大约再也用不上它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的听出了一丝丝的惆怅。临行前的每一天几乎都要散步,多数时候姐姐都会陪着我,突然有点伤感,竟然是因为会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可爱的姐姐(怀疑自己是不是担心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看着姐姐请假在家照顾大姨,每日忙着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督促大姨吃药记录大姨的体温变化等一系列琐事中,想着她也只是大自己三岁而已,未免觉得有点迷茫,三四年之后的我会是她这个样子吗?
真的要离开这座可爱的小城了,每天兜兜转转,也无法延后离开的期限。
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恋家的人,所谓恋不如说是对自己十几年安逸安稳适应生活的追忆,以及对未来奔波劳累要适应种种不适应的些许抗拒吧。
期待呢?一点吧。怀念呢?些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