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懿公商人在位仅仅四年。
邴歜和阎职将他杀死在竹林。之后,便驾车回城了,回城后,他们设宴饮酒,欢呼庆祝。
早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上卿高倾和国归父。高倾说:“你们讨伐他的罪行并将他杀死,这是为了警示后人吗?”
国归父说:“弑君之人(公子商人),我不能讨伐,如今有人讨伐他,讨伐他的人又何罪之有?”
邴歜和阎职二人宴饮完毕,便安排大车收拾家产,带着妻子出了南门。
家人劝他快点行车,邴歜说:“商人无道,国人见他已死,都高兴得不得了,我们不必害怕。”
于是便缓缓行车,去了楚国。
高倾与国归父聚集众臣商议,请公子元为齐国的新君,是为齐惠公。
再说鲁国。
鲁文公名兴,是鲁僖公嫡夫人声姜之子,于周襄王二十六年即位。
鲁文公娶了齐昭公的女儿姜氏为夫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名叫恶,一个名叫视;他的嬖妾是秦女敬嬴,也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名叫倭,一个名叫叔肹。倭是鲁文公四个儿子中的长子,但是恶却是嫡夫人所生,因此在立嗣的问题上有一些分歧。
鲁文公立了恶为世子(继承人)。
当时鲁国任用三桓主政。三桓,是凌驾于公室的鲁国贵族,起源于自鲁桓公。
三桓之中,孟孙氏公孙敖,生二子名为谷、难;叔孙氏公孙兹,生二子名字叔仲彭生、叔孙得臣;季孙氏季无佚,是季友的儿子,他生子行父,即季文子。
鲁文公启用叔孙彭生为世子恶的老师(太傅)。
鲁庄公有庶子,名叫公子遂,又名仲遂,居住在东门,因此也被称为东门遂。
从鲁僖公那一代开始,他就与三桓一起共事,论起辈分,仲遂与公叔敖还是再从兄弟,季孙行父就是他的下一辈。
公孙敖娶了莒女姐妹,戴己生下儿子谷;她的妹妹声己,生下儿子难。
戴己病逝后,公孙敖淫荡成性,又想娶己氏的女儿,莒国人拒绝并说道:“声己尚在,当为继室,而并非另娶。”
公孙敖说:“吾弟仲遂尚未娶亲,我这次是给他下聘。”
莒国人便允许了。
鲁文公七年,公叔敖奉君命去莒国替仲遂求娶,到了鄢陵,公叔敖登城去探望,见己氏女十分貌美,当夜便与己女同宿,然后自己娶回家了。
仲遂知道后,大怒。夺妻之恨,忍无可忍。便去鲁文公处控诉此事,想要带兵攻打公叔敖。叔仲彭生谏言说:“不可。臣听说:国家内部起兵则会生乱,外部起兵则为寇。目前我们没有外寇,为何还要自己生乱?”
鲁文公便找来公孙敖,让他将己氏女送还到莒国,以平息仲遂的愤怒。公叔敖便将己氏送回到莒国,之后,公叔敖与仲遂兄弟又和好如故。
但是公孙敖一心思念己氏,次年,他奉命去周王室,奔周襄王之丧。但是他没去周,而是改道叛逃去了莒国,与己氏相聚,当了夫妻。
之后,鲁文公也没有追究此事,并立他的儿子谷当了孟孙氏的话事人。
后来,公孙敖又忽然思念故国,派人托话给谷,谷便去询问他的叔叔仲遂的意见 ,仲遂说:“你父亲若是想回国,必须答应我三件事:不入朝为官;不主政国事;不带己氏。”
谷让人带话给公孙敖。
公孙敖急着回国,便欣然答应此事。公叔敖回鲁国三年,恪守承诺,闭门不出。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将家里的金银宝物全部取出,又去了莒国。谷思念父亲,一年后便病死了。谷的儿子仲孙蔑还年幼,还不能为孟孙氏主事。孟孙氏眼见就衰落下去了。
没多久,己氏也死了,公孙敖又想回到鲁国。 便将自己的家财奉送给鲁文公和仲遂,请他的儿子难为他请命。
鲁文公还是允许他回来。
公孙敖会路过的路上,途径齐国,生了一场大病,无法行走,便死在了堂阜。
他的儿子难请求将他带回鲁国安葬。
随后难替代仲孙蔑主事,等到仲孙蔑长大后,便将孟孙氏的大权交给仲孙蔑,所以对待事情也不用心。
季孙行父因仲遂与彭生、得臣是叔父辈,因此每每遇到事情都不敢专断;而彭生天生仁厚,又是世子太傅。得臣掌握兵权,因此仲遂和得臣二人,大权在握。
公叔敖因为得罪了仲遂,客死他乡,因此孟孙氏失去了大权,反倒是让仲孙氏(仲遂)、叔孙氏、季孙氏三家主政。
敬嬴仗着鲁文公的宠爱,只恨自己的儿子没有被立为世子,因此便用重金贿赂结交仲遂,想将自己的儿子倭托付给他,并承诺说:“他日倭若是为君,必定将鲁国与君共享。”
仲遂恨感激敬嬴的信任和托付,便十分用心的拥戴推举公子倭。
他想:叔仲彭生是世子恶的老师,必定不会跟我统一战线。而叔孙得臣,生性贪婪,可以用利益诱惑他。
因此每次都将敬嬴给他的钱财分赠给得臣,并说:“这是赢氏夫人让我送给你的。”
他又时常让公子倭时不时去拜访得臣,虚心请教,因此得臣也逐渐站在了公子倭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