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桃花,但她不是东邪西毒里那个被黄药师和盲武士同时爱着的那个桃花,她一生没有得到那么多爱,她只是一个平凡孤寂的女子。
寻常女孩到了一定年纪就该一顶红盖头嫁给年少时的青梅竹马做他人家的新妇,她年纪有些大了,却还是一个人,没有嫁人。年华空流水去,她的芳华慢慢消逝。她没有成为一个众人交口称赞的好女子,她成了一个羞辱的代名词。
她喜欢站在村头遥望,遥望那不可能跨越过去的大山,日夜不停。她不喜言语,在家里的时候,会干很多活,遭到嫌弃和白眼后,干得越来越多了。爹娘想把她嫁出去的时候,她撞过墙,用剪子戳过脖子,跳过河……没人能够想到那么沉默安静的一个女子,体内蕴含着这么狠绝的力量。她顺利地一次次留在家里,娘在屋外哭,爹沉默地抽着旱烟,她在屋里,也在哭,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任豆大的眼泪随意地落。
红烛泣泪,阶阶到天明。她也哭了一夜,到后来都流不出眼泪来了。天亮她打开房门对爹娘说,“我嫁”。
风向马上就在村里变了,她人长得标志,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众人急忙上门求取。
她嫁给了村长的儿子,嫁人那天,爹娘哥姐妹妹都很高兴,高兴那丰厚的聘礼,高兴她终于嫁出去了,而她在盖上红盖头时落下一滴眼泪。
在别人看来,她嫁得很好。夫家待她良好,她也争气生了个儿子。也没有知道,那儿子是公婆家和爹娘家强行逼迫下才有的。
村子里慢慢萧条荒凉了,年年灾害,收成很差。一些人走出了大山,在外发了财,再也不回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搬走,连儿子也搬走了,她却不搬。丈夫前几年死了,她也78岁了,态度却如年少不愿嫁人时的一般强硬。
她90岁死前,她也没等到那个人再回来。她17岁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临走前送了她一个红盖头,说以后要娶她。她把誓言当做一生诺言,他却只是年少儿戏,他没有回来过,他早已忘了她,在外娶妻生子,一生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