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小院

    ‘叮叮叮……’ 锤子敲打声

张小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低，低头思故乡，嗯……爷爷，爸爸和妈妈，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我们啊，你看李白都思故乡了。”

张爷爷(忍俊不禁): “不就是想他们了，还扯人家李白，小北，要是真的很想他们，你怎么不给他们打个电话，哈哈哈哈，小男子汉可别在爷爷面前哭鼻子呦。”

张小北(脸上有些羞恼): “爷爷，我都十三了，才不会哭鼻子，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嗯……还有，我不想给他们打电话，每次他们都跟我说他们忙，我要乖乖的，告诉我要好好读书，听爷爷的话，重重复复就这几句，然后几分钟就匆匆挂了。”

张爷爷: “唉，那是因为你爸妈他们忙，那小北乖，爷爷向你保证，等爷爷做完这个铜件，他们就回来了。”

张小北(瞪大眼睛):“真的吗？爷爷，你可别骗我，那个上次有两条龙，你可做了一年多，这个不会吧。哎呀，爷爷，你这样一锤子，一锤子敲得也太慢了，快一些做嘛。”

张爷爷: “什么两条龙，那叫双龙戏珠，这个肯定不会，你爷爷我现在不就只有这么个活了吗。还有，臭小子，手艺活怎么能只图快呢，慢工出细活，什么事情都要耐着心来，要对得起你手下的物件。就像你钓鱼一样不是，我可看见你钓鱼时很有耐心啊。”

张小北(挠挠头): “我也知道，其实我就是想让爸爸妈妈早些回来，嗯额，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偷偷钓鱼去了，你看见了，我，我……”

张爷爷: “哈哈哈，呦，小男子汉敢做不敢当了，行了没事，你爸爸小时候比你还淘呢，我也不该拘着你，之前老怕你出去惹事受伤，是爷爷忘了你们男孩子都喜欢闹腾的天性了，以后去哪别偷着了，你王爷爷老说我管得严，搞得我都不敢去你王爷爷家串门了。”

张小北:“咦，爷爷你就是惦记人王爷爷家的茶。”

张爷爷: “哼，咱们齐溪的水就是有灵性，泡出那茶就是好喝！”

张爷爷(心里):只是齐溪水养育的儿女已经不愿拾起这片土地孕育的手艺了。

        几天过去了 张家小院

张小北(兴奋地冲进院子): “爷爷，爷爷，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新来了一个支教的老师，是来教我们语文的，李晴老师知道可多事情呢，还给我们发书看，今天她给我们讲了好多各地的风景趣闻，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有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带着爷爷到外面看一看！”

张爷爷(笑着，眼里却有些忧伤):“哈哈哈，那小北可要努力啊，只是爷爷就不出去了，爷爷老了，要守着我们齐溪村的根，将来爷爷就等着小北给爷爷讲外面的世界。”

张小北: “嗯嗯，我一定要好好给爷爷讲讲。唔，这是爷爷前些天做的那个吗，看起来好麻烦的样子，爷爷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张爷爷: “这个呀，爷爷在做的是岳阳楼，这个楼可很有名，听说有个文人还给他写过一篇文，那个文人是叫范……”

张小北: “哈哈哈，还有姓饭的啊，吃饭的饭吗，哈哈哈哈，我怎么没听说过，真有趣，哈哈哈……”

小虎(门外探进给脑袋): “小北，张爷爷好，我来找小北出来玩会。”

张小北: “哎，来了，爷爷，我和小虎出去玩了，晚饭时候回来。”

张爷爷: “哎，哎，早些回来啊。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呢，那可是你爷爷的偶，对，偶像，(眯着眼摸着手里的铜片)我也记不清了，那个文人是叫范仲淹吧。”

        几天后  张家小院

张小北(跑进小院，累喘着气): “爷爷，爷爷，你肯定想不到，老师今天教我们学了《岳阳楼记》，就是你要说的那个岳阳楼吧，对了那个文人是叫范仲淹，原来，原来不是吃饭的饭啊，嘿嘿，不过他特别厉害，不仅是个大文学家，他还是个杰出的军事家……”

张爷爷: “慢些跑，别摔着，慢慢说。”

张小北: “爷爷，你不知道《岳阳楼记》写得有多好，我看了好多遍，还背了好久，我给你背背，咳咳，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呼，终于背完了，快给我杯水，渴死我了。(接过水，咕咚咕咚喝过)

爷爷，是不是特别有气势，尤其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简直是响世之音，振聋发聩。”

张爷爷: “哈哈哈哈，行啊，还这么文绉绉呢，不过这个‘响世之音，振聋发聩’，形容很是贴切呀。”

张小北: “那是，这是李老师说的。而且老师还给我讲了好多关于岳阳楼和范仲淹的事情呢，哦哦对了，爷爷你看啊，李老师给了我这篇文章，上面印了好多关于岳阳楼的图片，爷爷，你快看，真的好宏伟！”

张爷爷(拿起图片，认真地看起来): “嗯，嗯，对，就是这样的，和我样图上的一样，是呀，多有气势啊！”

张小北(挠挠头): “爷爷，李老师可好了，还夸我了呢，那个，那个……你看，李老师送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想送老师一个礼物，来谢谢老师。”

张爷爷: “哈哈行啊，这么做是对的，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这是一个人的本分。支支吾吾半天，说吧想让爷爷做什么。”

张小北: “欧耶，那，我想让爷爷给老师做一个小铜件，爷爷手下的物价可是全村最棒的，老师一定会很喜欢的。”

            放学期间

李晴(诧异地看着还在教室里磨磨蹭蹭的人): “咦，小北，你怎么还没走啊，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老师的吗。”

张小北: “啊，是，是，不不，不是，是……”

李晴: “哎，什么是，不是的，怎么吞吞吐吐的，小北这可不像你啊！”

张小北: “啊，李，李老师，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谢谢李老师昨天送我的资料，那啥，老师再见！”

李晴(接过用手娟包裹的东西): “哎，哎，小北，这孩子，这是什么啊。(翻开手绢)咦，小葫芦，一对好可爱，是铜做的嗳，好精致的花纹呀……”

            张家小院

张小北: “爷爷，我回来了！”

张爷爷: “小北回来了，饭在锅里，快去吃吧。”

张小北: “嗯，知道了！”

张小北(端着碗坐到爷爷身边，大口吃着): “唔，爷爷，这楼做得好慢啊，不过好看，嘿嘿嘿嘿。”

张爷爷(笑着): “这孩子傻笑什么，啥事这么开心，礼物送到了？”

张小北: “嗯嗯，不过，我送完就跑了，也不知道老师喜不喜欢。(放下碗，双手托着腮)嗯……不会的，爷爷是齐溪村最好的铜艺师傅，爷爷出手必是精品。”

张爷爷: “呵呵呵呵，呦，小北都学会拍爷爷马屁了。”

张小北: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话呢，去问村子里的人，大家谁不这么说。还有从小到大，村里人办什么大事，不都是来家里请爷爷打造物件。就像前门李婶家办喜事，来找爷爷打铜盘和铜鞋，隔壁红霞姨还找爷爷给她百岁的孩子打造百岁锁和小葫芦呢，还有还有后村王爷爷最喜欢爷爷做的铜壶，说是别的壶都泡不出他家茶的味，还有……嗯……哎呀反正大家都喜欢爷爷的手艺呢。爷爷是我们齐溪村最厉害的铜艺师傅。”

张爷爷:“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

李晴:“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了，同学们放学吧！”

学生们(起立):“老师再见！”

李晴:“同学们再见，哎，张小北，你留一下。”

张小北(有些紧张):“李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晴(笑着):“不是，就是你昨天给我那个礼物……”

张小北:“啊，老师你是不喜欢吗，我，我……”

李晴:“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呢，只是那个葫芦特别精巧，你送给我了，你家里人知道吗？”

张小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老师不喜欢呢，家里人知道的，老师你别担心，那可是我找爷爷亲手做的，很好看吧！”

李晴:“是啊，很可爱，你说这是你爷爷做的，这么厉害！”

张小北(一脸骄傲):“当然了，我爷爷可是村子里最好的的铜艺师傅呢。对了，老师我跟你说啊，爷爷还在做岳阳楼呢，就是我们新学的《岳阳楼记》的那个岳阳楼！”

李晴(心里压抑不住的惊讶):“真的吗，那小北，下次可以带老师可以去你家看看铜器吗，老师真的很喜欢它们？”

张小北:“嘿嘿嘿，行的，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家小院

    ‘叮叮叮……’敲打声依旧

张小北:“爷爷，李老师来了，老师快进来。”

李晴:“张爷爷您好，打扰了，我特别喜欢您做的工艺品，所以才让小北带我来的。”

张爷爷(放下手里的工具，搓搓手):“李老师快请进，不打扰，就是家里有些乱，你别介意啊。上次小北跟我说你要来，我还特别高兴呢，快请坐，小北，给李老师倒杯水来！”

张小北:“好来，老师你先坐！”

李晴(避开脚底的各式工具，坐下):“张爷爷，您忙着，我就是来看看，听说您是齐溪村有名的铜艺师傅，上次小北送我的葫芦很精巧，听说是您亲手做的，我就忍不住来看看了。”

张爷爷:“什么铜艺师傅，你喜欢就好，老头子我就一老铜匠，一辈子就会这么点手艺，也算是没辱没了铜艺中‘艺’这字。”

李晴(看向老人身前的东西):“张爷爷，这是你要做的岳阳楼吗？”

张爷爷:“是啊，不过这个需要的时间有些长，幸好也没什么人找我打铜了，可以慢慢来。”

李晴:“张爷爷是很喜欢岳阳楼？”

张爷爷(笑着摸索着身前未完工的物件):“也是因为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才喜欢上也岳阳楼的吧，年轻的时候听到这句，真的是热血沸腾，想着这才是心怀天下的人应有的大气。呵呵呵呵，不过我也只是个铜匠，就想着我一定要打造一个岳阳楼，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少年义气，哪成想一天天耽搁下来，就一把年纪成一糟老头子了，不过这也好，日子清闲了，也有时间圆自己一个梦了，不过，也许等这个做完了，我也就不做铜了。”

李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可别放弃，这也是您祖传的手艺吧，这门技艺就需要您这样的老师傅传承下去呀。”

张爷爷(眼光有些黯淡):“是啊，我们齐溪村算是山村，古时候就产铜矿了，那时齐溪村几乎家家会炼铜，是小有名气的铜器出产地。对了，那时还有个顺口溜，什么‘尧山的铜，齐溪的水，家传的手艺，祖传的铜器’，说起来，齐溪的铜艺也是养育了这片土地的人们。即使后来种种变故不能采铜了，也是保留了大量优秀的铜匠，我们家也是从我太爷爷那时就做这门手艺，一代代传下来，到我这一代也是四代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年下来，做这门手艺的老师傅渐渐都老去了，现在也只剩下我还会做些了，时代变了，传承谈何容易，可能我走了之后齐溪村的铜艺就绝了唉。”

李晴:“啊，为什么，难道村子里就没有人愿意学这门手艺了吗，它不是代表齐溪村的辉煌吗？”

张爷爷(苦笑):“呵，可不就是辉煌吗，只是这会辉煌是属于历史的，现在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呢，也许手艺真得是属于过去的情怀了，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总归会被淘汰，最终绝迹吧。”

李晴(心情很低沉):“那……张爷爷你试过收徒弟吗？”

张爷爷:“试过，但孩子们吃不了这苦，也没了耐性，还赚不了钱，连我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接我的班了。”

李晴:“小北的爸爸也不愿意吗，所以小北也……，张爷爷我可以看看你做的铜器吗，可以照几张相吗，我很喜欢它们。”

张爷爷:“行啊，让小北陪你看看吧，唉，年纪大了，精力不行了，我得进屋里休息会了，老喽，不服老不行了。”

          屋后的仓库

张小北(推开门):“李老师，快来看，这些都是爷爷做得，这是双龙戏珠，这是小屏风，还有这个，我最喜欢了，是鱼戏荷叶，是不是特别栩栩如生，这是爷爷给我做得生日礼物哦，老师，看这边还有……”

            夜晚，屋内

张小北(瓮瓮得):“爷爷，爸爸当年真得也学铜艺了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张爷爷:“是啊，那时候可没有你，好了好了，这么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回忆

张爷爷:“小齐，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学铜艺了，这是我们祖传的手艺，你可得好好学，给我传下去！”

(13岁)张齐:“知道了，知道了，你老人家成天说祖传的，祖传的，传了四代还叫祖传的的啊……”

张爷爷:“臭小子，皮紧了是不是，看我不抽你！”

(13岁)张齐:“啊……啊……，爸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肯定好好学，…啊……，我真不敢了……”

……

张爷爷:“你小子这些日子老往外跑什么，成天一群人聚一起有什么事，学校的事干完了，就给我好好练手艺。”

(18岁)张齐:“哎呀，知道了，烦不烦啊，总是这么几句，你不烦我都烦。我吃完了，爸，你慢慢吃。”

张爷爷:“臭小子，去后院把壶做完再玩混。”

(18岁)张齐:“行了，别操心了，我会做的。”

……

(19岁)张齐:“爸，我不念书了，我要出去看看。”

张爷爷(叮叮敲着手里的铜片):“行啊，安心跟我做铜吧。”

(19岁)张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爸，我是说我要到外面闯闯，我不上学了也不做铜了。”

张爷爷(咚，摔了手中的锤子):“你说什么，胡闹，你不继承咱家的手艺谁继承，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19岁)张齐:“爸，你明不明白，你的手艺在这个世道没有出路，它养活不了我们这一大家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愿意用铜器了，这东西已经落伍了！”

张爷爷:“哼……哼……，你给我滚出去！”

……

(19岁)张齐:“爸，我走了，你别担心，我们一群人会相互照料的，不会有事的。”

张爷爷(坐在门前，抽着旱烟):“嗯，行了，行了，走吧……”

……

(21岁)张齐:“爸，我回来了，你看这是我这几年赚的钱，这可不是你光靠做铜能赚到的，这次回来我准备给咱家安电话呢。我跟你说外面的人用的东西可讲究了，你那些呀，上不了台面！”

张爷爷(做着手里的活，眼也没抬):“行了，爱出去就出去，我也没不让你走。还有，什么上不了台面，我只知道村子里都愿意用我做得铜器。”

        回忆结束

张爷爷(摸着熟睡的小北，小声喃喃):“你爸爸说的我怎么不明白，只是一辈子的手艺了，刻进骨子里，放不下了喽。”

          学校操场上

张小北:“李老师，我感受的到，爷爷昨天很失落，爷爷是不是对铜艺感情很深啊，他是不很失望，这门手艺对爷爷这么重要吗？”

李晴(摸了摸小北的头，笑着叹了口气):“这些传统工艺在老手艺人心中的地位，也许最初只是为谋得生计，但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下来，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们一辈子的信仰，在我们眼中单纯的物件，也许在老手艺人心里就是有魂的。小北，可能老师现在说的这些你并不太懂，不过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张小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李晴):“老师，你知道吗，其实爷爷每天都会去后院的仓库，有时候只是呆呆地看着，有时候会每个都去摸摸，还有时候甚至会对着它们念念叨叨。以前我不理解爷爷的行为，现在我好像懂了，爷爷很珍惜这些铜器吧。那，那这门手艺真得没用了吗，真得不会有人喜欢了吗，明明铜器这么漂亮呀……”

李晴:“不会的，怎么会没人喜欢呢，你看，不是你，我，爷爷，还有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铜器吗，这门手艺怎么会没用，它可是我们优秀的传统工艺呢，这些传统工艺品可有着很高的历史和实用价值的，更何况它们有些还传递着人们美好的愿望呢！”

张小北:“真的吗，老师你可以给我讲讲这些吗，嗯……，是不是每个像爷爷这样的手艺人都很珍惜自己手下的作品，那，那他们是不是也会有这些担忧？”

李晴(笑着):“小北，老师也讲不清楚，但是现在传统工艺的确面临着很多问题，嗯，这样吧，村里的信号不好，周末老师领你去镇上查一下吧！”

          周六，镇上网吧

李晴:“怎么了，来过吧？”

张小北(很是害羞):“额，老师，其实我和朋友曾经偷偷跑来玩游戏，结果玩过了时间，被爷爷逮住了，然后……，那啥，我就被狠揍了一顿，哭得四面的邻居都来了，也就再也没敢来了。”

李晴:“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段历史呢，觉得游戏好玩吗？”

张小北(挠挠头):“嘿嘿，爷爷说玩游戏是玩物丧志，不好，当时也是觉得很新奇才玩得上瘾，后来想想其实总坐在那也没意思，我更喜欢往树林跑，爬树，钓鱼，抓虾很有意思！”

李晴:“你这样想也是对的，大多数人完全沉迷于游戏，扔掉了自己的生活，只活在虚幻里，这样游戏当然是毒瘤了，但还有一些人是将游戏作为事业，就像职业电竞，这可是国家正式的体育项目，可以参加国际比赛的呢。”

张小北:“咦，真的吗，好有意思，打游戏还有职业选手啊！”

李晴:“当然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喜欢那个事情，并付出无数倍努力，无论什么你都会做得很好，最主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去做。”

张小北:“嗯，我一定也会找到我愿意付出努力去做的事。”

……  回村的路上

张小北:“老师，我从不知道原来中国有这么多优秀的传统技艺呀，而且不同地区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艺，那爷爷的铜艺也算是我们齐溪村的特色吧，只可惜好多传统工艺都要失传了，那，爷爷的手艺也会失传吗？”

李晴(牵着小北的手):“是啊，好可惜，但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学，去传承就真得会失传了。……小北，老师一直想问你，你喜欢铜器吗？”

张小北:“当然了，我最喜欢爷爷做的铜器，每一件都那么好看！”

李晴:“那你愿意学吗？”

张小北:“啊，……(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我不知道，爷爷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以前我曾说跟爷爷说铜器好好看，我也要学，结果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最后叹了口气，就让我乖乖写作业去。现在，我也不知道了，但是我不想让这门技艺失传，就像老师说的，那是爷爷一辈子的信仰。”

李晴:“……唉……”

……

张小北:“老师，我发现电脑很神奇，它能告诉我们好多事情，像是将世界展现给我们一样！”

李晴:“是啊，科技越来越发达，生活也更便利，每天日新月异的发展都在更新我们的眼界。”

张小北:“这就是老师说的与时俱进吧，(蔫蔫地低下头)只是，世界发展这么快，传统工艺是不是真得就要被淘汰了，网上好多人说这些手艺没什么用，失传了就失传了吧。”

李晴:“不是的，小北，你要知道，世界发展的快当然会有更多新的需求，但这不代表传统工艺就没了用处要被淘汰，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在喜欢坚守着它们。只是传统工艺也需要进步，也需要做出相应的改变来适应这个社会的变化而已，需要应时而变不代表没用了，懂吗。”

        周日，张家小院

李晴(敲门):“张爷爷，小北，在家吗？”

张小北:“咦，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晴(笑着拍了拍小北的头):“当然是有好事情了，爷爷在吗？”

张爷爷:“哎，李老师来了，快进来，有什么事找我老头子呀。”

李晴:“张爷爷，我查了资料，国家发布的‘传统工艺美术保护条例’，明确规定:各级政府对传统工艺有传承和保护的责任，我们可以去试一下，也许您的手艺就不会失传了。”

张爷爷:“这，这是真的吗，政府真得会管我们这些小手艺人吗？”

李晴:“是真的，国家很重视传统工艺的保护，谁说我们的手艺不值钱要淘汰，这可是历史流传下来的珍宝，我们一定要去试一下，您不想将手艺传承下去吗？”

张小北:“爷爷，我们去试试吧！”

张爷爷:“……好，去试试，也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将手艺带进棺材喽！”

            镇政府文化站

工作人员甲:“哎，大爷，我们最近不开办活动，您来了也没用。”

李晴:“不好意思，我们是来申请传统工艺保护和推广的。”

工作人员甲:“啥？传统工艺保护，啊，你们先坐啊，我出去一下。”

……

工作人员甲:“我跟你说外面来了几个人要申请传统工艺保护，你说新奇不新奇，咦，是有个关于传统工艺文件吧，放哪来着，哎，你别在那杵着了，快帮我找找。”

工作人员乙:“啊，哦哦，我这不是惊讶吗，在这工作了近十年，还第一次遇见来申请传统保护的。行了，你别乱翻，让我想想放哪了，都哪年的东西了，这不是古物吗，等，等等，你看看脚架上最底层那文件夹里有没有。你说我们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传统工艺，我怎么没听说过。”

工作人员甲:“可不是，咳……咳……，我去，多少年没动过了，真么多灰，行了，我找到了，我先出去了，人家还等着呢。”

工作人员乙:“别啊，我也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工作人员乙(好奇地探头):“大爷，是您来申请保护的，是关于什么的啊？”

张爷爷:“啊……，是关于铜艺的。”

工作人员乙:“铜艺，那是什么，造铜盆子的？”

李晴:“就是用铜打造的物件，你说的那个也算，我给你看看照片吧。”

工作人员乙:“呦，别说，还真挺好看的，这就是铜艺，这名字也算是担得起。”

工作人员甲(手指一行行顺下去):“剪纸，竹编，木雕……，咦，没有铜艺啊，大爷，您确定您这技术是咱这的吗？”

工作人员乙:“就是啊，我也纳闷呢，青岭镇山多，说竹编，木雕都是靠山的手艺，可您这铜艺就有些特立独行了。”

张爷爷:“这的确是我家祖传的手艺，我是齐溪村的人，我们村里祖上几代几乎家家会打铜。”

李晴:“是啊，两位工作人员，你们可以查查，真得是有的，那里古代可是铜器出产地。你们能帮忙申请一下吗，老爷子也是没办法了，手艺传承不下去，就是面临失传了。”

工作人员甲:“这……您的情况我们也理解，可是咱们没这项目，我们也申报不了啊，您也别为难我们了，实在不行你们再去上级政府试试吧。”

张小北:“为什么，你们不是有责任帮我们保护宣扬这些传统手艺的吗，可……”

张爷爷:“小北，算了，我们走吧！”

李晴:“真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两位同志，我可以问一下咱镇上还有人来咨询过这方面的事吗？”

工作人员甲:“说起来，还真没有过，你们是第一波，我们还挺惊讶，这不东西都找了半天了。”

李晴:“嗯，好的，麻烦您了。”

……

工作人员乙:“估计他们到上面去也没什么用，不过，没想到咱这破地方还真有好东西，那些工艺品真精巧啊。”

工作人员甲:“真是，把我都惊呆了，齐溪村……嗯，有些耳熟，哦，尧山上的村子吧，啧啧，难怪咱们没听说过，那地界说偏不偏，是个边界处，但离镇中心就远了。”

……

张小北:“老师，你也很失落吧！”

李晴:“嗯，是啊，咱这政府重视和宣传的力度不够，镇子里人更是不了解这块，这样的盲区，也不知道有多少手艺终究会失传。”

              张家小院

张小北:“爷爷，天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张爷爷:“你先睡吧，爷爷再待会，好久没见过像今晚这么圆的月亮了……”

张小北:“爷爷，你是不是很难过，哼，他们，他们怎么……”

张爷爷:“好了，小北，爷爷没事，你快去睡吧，不是快期末了吗，考不好看你爸妈怎么说你！”

        张家小院

张小北:“爷爷，我们真要去区里吗？”

张爷爷:“嗯，有一点希望就是好的，带好照片了吗？”

张小北(拍拍包):“嗯，放心吧，都带好了！可是，我们不等李老师吗？”

张爷爷:“小北，李老师暑假是该回家看看，人家帮我们这么多了，我们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好了，锁好门，我们走吧！”

        区政府文化委

张爷爷:“哎，同志，我们是来申报传统工艺保护的，您这管吗？”

工作人员丙:“嗯？传统工艺保护，大爷您来申报这个，我们管是管，但您也知道，这个的要求和规矩很多的，如果不行您也担待。”

张爷爷:“我明白，之前在镇里也碰壁了，可我也不能坐观这门手艺失传，所以就上您这来了。”

工作人员丙:“行，您等会，我拿一下文件……嗯……，您要申报的项目是什么，我看一下吧，不过您去过镇政府了，其实我们的文件也差不多。”

张爷爷:“麻烦您再给看看，我报的是铜艺，小北，把照片给我，您看这是我作品的一些照片。”

工作人员丙:“大爷，您手艺真不错，这一件件一看就是行家，可，就是我们这也没这项目。”

张爷爷:“这也不行吗，那怎么办才好啊？不是说那什么传统工艺条例说是要保护我们这些手艺吗？怎么哪哪都不行啊！”

工作人员丙:“大爷，我们也没办法，您这手艺也算是家传的吧，咱这没这项目，可您铜艺也不一定能达到申请的要求，可能还是白费力，实在不行，您再往上走走，说不定上面会重视些。”

……

          回村的车上

张小北:“爷爷，你看外面有吹糖人的，啊，爷爷快看，那里是手机店，等将来小北一定给爷爷买一个最好，只是李老师说咱村在山里，信号不太好不好，嘿嘿，爷爷，爷爷，我不说了，你别难过了，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

张爷爷(摸摸小北的头):“爷爷没事，会有办法的，唉！”

张小北:“爷爷，能给我讲讲您学铜艺时的事吧。”

张爷爷(看向窗外):“我啊，那可久远了，好多都记不太清了……

记得你太爷爷最初教我时，跟我说，古话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就去铁器铺子里看看人家师傅给你打造工具的过程，了解一下各种工具的作用。结果半个月下来，工具打完了，我也给人家打了半个月下手，那天人师傅来家里跟你太爷爷说，这孩子有天赋，跟我学打铁吧。当时你太爷爷直接懵了，还有跟人家抢徒弟的，这也太不地道了。”

张小北:“哈哈哈哈，然后呢？”

张爷爷:“你说呢，你爷爷我现在干的可是打铜啊，不过我还是被揍了。”

张小北:“哈，为什么啊？”

张爷爷:“那时候缺心眼，看这俩大男人吵架，我就在旁边笑，这不就挨揍了。行了行了，别笑了，给不给你爷爷面子。听不听了，再后来吧，你太爷爷开始教打铜，我一直记得他第一天对我说的那句话:铜也是有脾气的。”

张小北:“嗯？铜是死物，还有脾气呀？不懂。”

张爷爷:“我当时也不懂啊，可后来就渐渐明白了。这拿起一个铜板呀，你首先要观察它的状态和质地，适合做什么，它会给你提示，然后你按照心里的那个构思，可以开始裁画、锻打，这一锤子一锤子的捶打，也是你跟它的对话，关心它的想法，它自会顺着你，自然工作也会事半功倍。”

……

          张家小院

张爷爷:“李老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在家多待些日子啊。”

李晴:“没事，工作嘛，家里也理解我的。张爷爷，听说您前几天去区里了，怎么样？”

张爷爷:“唉，能怎么样呢，人家说办不了，可能我这手艺真也就该断了啊。”

李晴:“不会的，爷爷您别放弃，我们再去市里试试。而且我回去也跟朋友说来，他们也对这很感兴趣，我们都会想办法的。怎么会失传呢，铜艺多棒啊！”

张爷爷:“是啊，这些铜器多招人喜欢啊，怎么想延续下去就那么难呢。”

张小北:“爷爷……爷爷，我一直想跟你说……我，我想学打铜，我真得很喜欢它们，爷爷，你教我吧！”

李晴:“小北……”

张爷爷:“小北，你说什么，可，唉！孩子，你知道你爸爸当初为什么放弃这门手艺吗……是嫌它没出息，嫌它又累又不赚钱……，你爸妈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上大学，可以走出这个小地方，他们希望你有出息，我又怎么能……

之前我本想政府可以帮忙宣传，让更多人知道咱家的手艺，也许就有更多喜欢这些铜器，能赚到钱，或许就有人愿意学了，我也不算坑了他们，可现在……

唉，我怕啊，怕误了你。”

张小北:“可是，我喜欢铜器，喜欢它们看它们由一个个简简单单的铜板变成一件件精巧物件的过程，很神奇，有一种造物的畅快感，而且，爷爷的工具我早就熟悉了。”

张爷爷:“你，这……”

李晴:“张爷爷，也许小北学这门手艺并不太糟，谁说学手艺就不能上大学，让我说，小北还就要出去学习，有了更系统的学习更有助于小北对这门手艺的发扬，外面的世界，需要应时的变化，小北可以为咱这铜艺注入更多活力，而且小北的创造力很好，为什么不给孩子自己决定的机会？”

张爷爷:“这，小北，看过这么多事，这行有多难，你真得还决定跟爷爷学打铜吗？”

张小北:“嗯，我要学，我也会好好学习的，我会做到李老师说的，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去发扬爷爷的铜艺，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铜器，我一定会做好的。”

张爷爷:“……好，乖孩子，我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张家铜艺第五代传人了！”

张小北:“嗯！”

张爷爷(看着远方的天空):“那好，过几天，我们去市里一趟吧。”

李晴(很惊喜):“您是决定再试一试了吗？”

张爷爷:“嗯，至少得让我彻底死心不是，何况现在还有小北呢。”

            市政府文化局

锔瓷李:“哎，老孙头，你看那三个人，我觉得我们可能能交个新朋友，或许可以凑一桌斗地主。”

棉花孙:“切，就你话多，你好奇，等人家出来问问不就行了。”

工作人员丁:“哎，你们停停，来干什么的。”

张爷爷:“同志，我们就是来咨询一下那什么传统工艺保护的事。”

工作人员丁:“(低声嘀咕)怎么又来一个，那大爷，您是干啥的？”

张爷爷:“哦，我是打铜的，想项目是铜艺，这是我的一些作品的照片。”

工作人员丁(摆摆手):“大爷，先不用看了，我们领导去外面出差了，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要不您过几天再来。”

张爷爷:“啊，我们来一趟也挺远的，您不能通融下吗，我们……”

工作人员丁:“我们这也有规矩，我不能乱做主吧，您啊，过几天来，再拿着您比较得意的作品来，那样成功率还高些！”

……

锔瓷李:“那位大哥，等等，等等，我问一下啊，您是来报手艺的不？”

张爷爷:“叫我？哎，是啊，你也是？”

锔瓷李:“老孙头，咋样，咱组织的人。”

棉花孙:“行了你，知道你厉害。”

锔瓷李:“是啊，不仅我是，他也是，不过我们来好多次了。对了，我姓李，焗瓷的，叫我老李头就行，他是老孙头，弹棉花的。您是？”

张爷爷:“我是打铜的，说好听的叫铜艺，我姓张，老张头就行。”

锔瓷李:“铜艺，我还以为咱这的铜艺师傅都没了，我家还有好多铜壶，铜盘呢，一直都舍不得扔呢，果然咱民间真是卧虎藏龙，老张头你做的有些啥？”

张爷爷:“喏，照片上的都是。”

锔瓷李:“呀，好看，咱俩这活都是艺术，哪像他，哎，老孙头你好意思？”

棉花孙:“切，老张头那是你孙子，长得真俊俏，跟你学手艺不？”

张小北:“孙爷爷，李爷爷好。”

棉花孙:“哎，真是乖孩子。”

张爷爷:“哈哈，是啊，幸好人家孩子喜欢这手艺，要不我都得带着这祖传的手艺进棺材喽。”

棉花孙:“老李头，你看人家，至少还有个传承的，你不还和我一样是个光杆司令。”

锔瓷李:“别跟我说话，我胃疼，哎，老张头，进去问得咋样，他们有没有让你带什么不？”

张爷爷:“说他们领导不在，让我下次再来，还要带件工艺品来。”

锔瓷李:“你就别忙活了，我来的时候也这样说，他家领导还在，结果东西带来了，看也看完了，说也说完了，结果告诉东西他们要留着上报流程，其实屁用都没有。你看我和老孙头来几次了，我们都懒得进去了，就是打探消息。这不刚知道因为市里要举办文化工艺展览会，听说省文化厅的人会来视察，这也许是我们的机会了。”

棉花孙:“嗯嗯，的确。我们这些手艺人，啥名呀利呀，都是虚的，就希望能有个传承的，毕竟一辈子几代的手艺，没了心疼啊，我们折腾不就为了这手艺能让大家知道一下，能给后来的人挣口饭吃。结果咋就那么难。”

张小北(蹲在一个木箱子前，拿起一个碗):“李老师，你快看，好有特色的碗。”

锔瓷李(凑过去):“哈哈，小鬼，爷爷的技术咋样？”

张小北:“李爷爷，这是你的工具箱呀，那个瓷碗上锔的是朵花啊，好漂亮！”

锔瓷李:“那是，手艺人构思自在心中，样式得要配得起手里的瓷器，谁能说修完的东西不是更有韵味了呢。可就是，咱好好的手艺咋就没人学呢。明明放以前，就咱们几个的手艺，哪一个不是家家都用得到的，现在怎么就是落伍了呢。

想当年，我们锔瓷一行还有锔活秀，那也是达官贵人的乐趣，古玩行当里也有锔瓷一席之地。老张头你说就你们那行，别说铜艺制品中那些精致奇巧的玩件，就那平常的铜壶、铜碗、铜鞋就足以有意义，小户人家也是极喜爱的。还有老孙头也是，嫁娶生子，怎么能没有一床新棉被啊。”

棉花孙:“就是，那时候弹棉花可讲究了。按民俗，所用的纱，一般都用白色。但用作嫁妆的棉絮必须以红、绿两色纱，以示吉利。一些人家还会要求在白棉线里铺一层彩线，有的铺喜字。不同的地方风俗也不同，但都是不少人的。”

锔瓷李:“现在机械化越来越普及，搞得咱手工活也少有人乐意光顾。机器固然方便，可有些活也不适合呀，老张头你说想咱俩这活，机器它是死的啊，怎么做得到像我们手下物件的光彩，那不光是技巧还要用心啊。但也得说，这机器也是有好处，老孙头那活能轻松些。说不清啊！”

棉花孙:“怎么说呢，机器弹棉花的确省时省力，不过老祖宗的手艺也不能丢。记忆中的‘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也是我们弹棉花的忘不了的。”

……

李晴:“喂，嗯，好啊，你们什么时候来，嗯，我们这有三位手艺人，可以……，太棒了！”

张小北:“老师，怎么了，这么开心？”

李晴:“待会你就知道了……几位爷爷，我朋友想为你们拍一个小短片，就是记录你们工作的场景。”

锔瓷李:“咦，丫头，你说得是那种在网上播放的视频吗？”

李晴:“没错，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我们做出这个短片，然后发在网上，那样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这些手艺，这样也许有更多感兴趣的人出现，说不定还会有想要学的！”

棉花孙:“丫头，我不懂这些网络啊，你说得是真的吗？”

张爷爷:“是啊，李老师，我们真不太懂。”

锔瓷李:“可以，我拍。我说老张头，老孙头，你两个老古董，要跟紧时代潮流，我看这法子行，你们不知道网络传播多快，网上有几亿人呢。”

张爷爷:“如果真的能让更多人认识咱们的手艺，我也拍。”

棉花孙:“行，拍，我也赶个潮流，哈哈哈哈。”

……

(现场有些混乱)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你们不能进去，快来人阻止他们。”

锔瓷李:“几位同志，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要见省文化厅的同志。”

张爷爷:“是啊，我们不是闹事的，我们就像见见省里的人！”

工作人员:“不行，真不行，快把他们带出去。”

棉花孙:“哎，你们别推啊！”

张爷爷:“啊，我的腿……”

张小北:“爷爷，你怎么了？”

锔瓷李，棉花孙:“老张头，你怎么样？”

……

        市xx医院

张齐:“爸，你到底在折腾什么，这下好了吧，进医院了。你说你那个铜艺能当饭吃吗，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明白，你那东西早就过时了，你还在申报什么！”

张爷爷:“那是我们祖传的手艺……”

张齐:“祖传，祖传，又是祖传，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听出茧了，有什么用，能赚钱还是干啥，卖情怀啊？有人学吗？”

张爷爷:“你……”

(嘭，门被撞开)

张小北:“爸，你不准惹爷爷生气，你凭什么那么说，咱家铜艺才不会过时，怎么没人学，我学，我会把爷爷的手艺传承下去的！”

张齐:“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我不同意，学那东西根本没有出息，你给我好好学习，上个大学才是正经。爸，你都跟小北说了什么，你一辈子的活计我也不说什么，你还要耽误小北吗，你老糊涂啊！”

张爷爷:“你，咳咳咳，你给我滚出去！”

张小北:“爷爷，爷爷！爸，你别说了，我会上大学的，但我也不会放弃铜艺，我会让你看见咱家的铜艺会有多棒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你现在出去，不准惹爷爷生气了。爷爷，你放心，不论是学习还是铜艺，我都会好好学，我就是要让爷爷的铜艺发扬光大！”

张爷爷:“小北，爷爷老了，不懂网络，不懂现在人的潮流，也许以后这些都要靠你了，爷爷是个老古董但不是老顽固，手艺也要跟时代的发展创新我懂，只是爷爷希望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做手艺的心要纯粹。”

……

        病房外

李晴:“你是小北的爸爸吧，我是小北的老师，我姓李。”

张齐:“啊，李老师你好，这闹腾让你见笑了！”

李晴:“里面的争吵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您家的情况我也了解。我只是想跟您说，小北很聪明也很努力，他在设计方面也很有天赋，所以也许你可以尊重小北自己的意愿，就算上大学也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专业，这并没有冲突。还有铜艺的价值我想您也是有感受的，我不信你就对这一行没一点留恋。”

张齐:“……唉，李老师你说得都是真的吗，小北既能上大学又能继续这门手艺吗？……可这条路，难啊。”

李晴:“是的，我知道您的担忧，这个社会给手艺人的空间太少了，现在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可正因为这样，小北去接受正统的学习可能反而会使铜艺大放光彩，找到更好的出路。既然你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为何不去试着相信自己的儿子，也给你父亲一个希望。”

张齐(苦笑):“李老师，你让我想想吧。”

        张家小院

李晴:“小北，光盘收藏好啊，我多刻了几盘，视频里爷爷可帅了！”

小北:“嘿嘿，那是，爷爷太帅了！”

李晴(摸着小北的头):“所以，小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啊。”

张小北:“我一定会的，老师你放心！”

李晴:“小北，也许以后你会遇到很多质疑与嗤笑，但要记住你一直拥有的这份勇气和执著会给你带来最大的胜利。当今有很多像老师这样的人，他们会喜欢这些工艺品，却不会去学，尽管这些喜欢和热爱并不少，却没有那份耐心和勇气。老师很惭愧，所以在这一点上老师是敬佩你的，感谢你愿意用时间去传承和诠释铜艺的美。世界变化得如此之快，可总有些东西值得永恒！”

……

张齐:“爸，你的腿养的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那边的活不能再耽搁了，小北就交给你了，也许是我太偏激了吧。那，那爸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张爷爷:“走吧，走吧，我会照顾好小北的，我自己身体也没事。”

张齐:“好了，小北，回去吧，照顾好爷爷。”

张小北:“爸，我会好好学习考大学的，但我也不会放弃这们手艺的。”

张齐:“行了，行了，你在干嘛就干嘛吧，对得起你做的事就行。”

张小北(对着父亲的背影):“爸，李婶家办喜事，来打铜，因为铜鞋寓意白头偕老，铜盆寓意财源广进; 隔壁红霞姨找爷爷给她百岁的孩子打造百岁锁和小葫芦是寓意平安喜乐; 后村王爷爷最喜欢爷爷做的铜壶，说是别的壶都泡不出他家茶的味，你看铜器承载了大家的愿望，还有我会一直记得:铜是有脾气的，而铜器是有魂的。”

……

                  电话中

锔瓷李:“喂，老张头，要不是人李晴丫头来送光盘，我还真弄不到你家的电话呢，腿好些了吧，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你一定要沉住气啊，那啥，省文化厅的同志邀请咱们参加下个月的文化工艺展览会了，咱们的手艺终于得到宣传了！”

张爷爷:“啥，真的？你别唬我啊？”

棉花孙:“哎呀，让我说，我给你保证，是真的！我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张爷爷:“这，这太好了！”

……

        市文化工艺展览会

张小北:“哇，爷爷，这好热闹啊，看，这些好多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手艺。”

张爷爷:“你才多大，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幸好国家在重视我们手工艺了，要不真怕百年之后，这些优秀的手艺面临的只有失传了。它们都是值得传承的珍宝。”

张小北:“爷爷，快快，快过来，我看见您的展品了！”

张爷爷:“哎，哎，真好！”

张小北:“爷爷，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有种叫骄傲的感觉。”

张爷爷:“死小子，还敢打趣你爷爷我，哈哈哈哈哈！”

锔瓷李:“哎呀，老张头，找你半天了，结果你倒好，在这欣赏自己的作品呢！”

张爷爷:“这位是？”

锔瓷李:“看我都忘了介绍，这就是省文化厅来的领导，人家可帮我们争取到名额了，还承诺帮我们宣传咱们得手艺。”

张爷爷:“您好，真是谢谢您了，我们这群老骨头终于有盼头了。”

省文化厅领导:“张大爷，您言重了，保护像您这样的传统工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我不仅要尽我所能帮助这些传统工艺的发展和传承，同时我还要向你们道歉，现在我们在保护传统工艺这方面做得的确很不到位，社会在这方面的保护意识终究是浅薄的，我们还有很艰巨的工作要去完成。你们这样的手艺人是我们国家的宝贝啊，也感谢你们一直的坚守！”

张爷爷:“唉，我们也没什么能做的，只有一份对自己手艺的执着和热爱，因为知道值得，所以我们愿意坚守着它们。还好孙子愿意去学这手艺。”

省文化厅领导:“哦，你就是小北，是你要学铜艺，这一行可不好走啊，要知道铜艺在咱省并不出名，远比不上那些有深厚铜文化基础的省市，路很难走，你有勇气吗？”

张小北:“当然有！爷爷说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地域孕育一方的手艺，我们家的铜艺也许比不上其他那些有名的铜艺，但我们的手艺也是有自己的特色风格的，有自己的优势，而且爷爷说继承一门手艺不仅要精通它的技艺，更重要的还有要继承这份精神，技艺是可以改变的，可精神是永恒的。”

省文化厅领导:“哈哈，对啊，这个社会最需要的正是工匠们的匠心精神，能做到专注于一件事而不动摇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极为难得的。小北，你有一位很优秀的爷爷啊！”

张小北:“那当然，在我心里爷爷是最棒的！嘿嘿，虽然我还不完全明白您和爷爷说得话，但我会一直一直坚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