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深深深何许?自尔东西南北中。”
我知,你我自一别后,再无错眼可能,连错眼亦再无可能。
2017年7月23日 星期日 晴
夏日冗冗,你在何时何地做些什么呢?大概如今的你应当已在实习了吧,是在工地上搬运砖土还是在待整修的毛坯房里刷扑落落的白粉呢?
你那里热吗?每天是不是完工后都有几次大汗淋漓?你现在累吗?你累的时候会不会也有想起过我呢?在你喝水的时候或者在你抽烟的时候。
每日晨起,在你洗脸的时候,在你刮胡子的时候,在你望见斑驳镜中的自己的时候,去看,看那镜中自己的眼神,你有没有想起过,那眼神曾是殷切盼望过某一个女人的?在车站,在无数次历经的车站。你还记得吗?记得那个女人。
每日晚歇,在你换洗衣物时,在你头靠在枕上时,在你眯起了眼缝,前尘往事不停行走时,你是否记得曾经有个女人为了你的夜不安枕,而为你买下的那个枕头?它还在吗?在哪里呢?你将它是如何处置的呢?
在那些游荡的万千星夜中,我任由自己去溯洄于溪流上下;在开满了野花的草甸上,任由原上的风做了我的裙摆,在我双腿侧畔徘徊;在半夜雪山的闪烁的星空下,吹着高原上独有的冰冷呼啸的夜风;在穿越红岩顶的那夜骤雨初歇时分,我悄悄起身出了雨帐,耳边呼啸,寒意侵上身来,顺遂着夜光看那山川峡谷间云海翻腾,看那浩瀚宇宙下冷星点点。
在那些游荡的日子里呀,我没有一刻不是想念着你的。任那四季山川无穷变换,而你在我脑海中岿然不动。
在那些过往的日日夜夜里,想念随了我的眼角睫边,或是随了发梢,亦或随了风,不曾停息。
我曾一味的想着,让那风,那河,那浩瀚无际的苍穹去冲刷你,去掩埋那些往昔时日,去让过去的时日枯萎,去让新的记忆开花发芽,生藤成根,萦绕着我,在我心田结成一个快乐的秋千。让所有的不快乐都过去,过去。像落叶归根一样被掩埋,掩埋到黑暗深沉的厚土里,别再出来。
在那些痛苦的日子里,你有梦到过我吗?容我奢望一刻,如果有,那梦到的是什么呢?
你别问我,我是夜夜梦回的。梦着你我和好如初的那些日子,梦着你曾带我去的那些地方,或是偶遇,或是约定。而具体的说来,我也不知道我梦着的是什么。只是梦醒那刹那,胸口说不清的闷和哀愁。我不愿去想,我使劲的不让自己在午夜时分梦醒,那时的大地白茫茫一片多么空荡荡啊,一弯月亮挂在那蓝黑的苍穹上,只有几声夜猫的凄哀,似也在哭。
我说,别想别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怎么又说了这么多呢?我这个矛盾的人啊,我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呢?我没有办法,我是没有办法的。或许是有办法吧,可大概都是用光了的。我不住地劝说自己,别想办法,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有了办法,又能怎么样呢?
你过得好吗?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暗自沉默的离开呢?你别见怪,我胸口有那么多的问题。它们每日熬煎着我,似有一锅的苦药压在胸口。而我,而那些为什么,大概都是我还爱你吧。
月起初啼
长夜深深深何许?
自尔东西南北中,
我再寻你不着。
作罢,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