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买电影票以前,我已经做好了这是一个喜剧外表悲剧内核的电影的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最后我会在电影院里找面纸擦眼泪。
嗯,是一曼剪头发那个场景。
可能是女性视角,也可能一曼是黑色幽默外壳的一缕清新的风。结尾的一声枪响,粉碎的是闹剧之后粉饰的太平。但我本以为她会更坚强的。毕竟她能够追求自由,享受自己的身体,不被大环境拘束,从来自信,不慌乱。
一曼长脸,眼睛不大,五官偏英气;可偏偏穿着旗袍,踩着白色小高跟,精致的卷发,灵巧的手,走在黄土地里就是一幅画儿。歌声极婉转,比原唱多了些挠人的韵味,还有一点风也抓不住的捉摸。
她和裴魁山好过,裴魁山后来自以为地表达对她的理解追求她的婚姻契约,反倒教她无趣。用手捧起蒜皮,风一吹就是雪花了。“昆明有雪吗?”多自由多可爱多浪漫的姑娘。
她和铜匠好过,为了学校说服铜匠留下拍照,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儿趣味,享受作为成熟的女人带领青涩的男人领略性爱快感的乐趣。临别时铜匠依依不舍,她挎着花篮走过,温柔地帮他整理好纽扣,剪下一束头发给铜匠留做纪念,听着身后铜匠的歌声嘴角漾起浅浅的笑。多率真多温柔多妩媚的女人。
我以为她会更坚强的。
为什么剪完头发,照过镜子,发疯;头发不是你的美,心灵才是。为什么宁愿沉溺于虚假的想象也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好像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情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凭什么要坚强。
那个戏剧化的丑陋魔幻的情境下,她已经是做得最好的一个,尽管是逃避。她是个爱美的姑娘,头发是妩媚的外壳,大庭广众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发一把把掉下,对一个女性来说,这样的羞辱太不堪。她是个与人和善的姑娘,却从未想过曾经的追求者会用与读书人难以启齿的最恶毒的语言最深刻的恶意攻击她。她是个纯粹的姑娘,没想到铜匠会恨不得将自己逼入绝境,啖肉饮血一般的恨。她是个追求美好追求理想的姑娘,所以愿意下乡普及教育(尽管教育在电影中只作为背景的符号出现,且几多讽刺),没想到尊敬的校长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线最后剪了自己的头发。
然后和谐温暖的全家福只在想象里。
一曼别哭,这只是笑话。
全中国,全世界;过去,现在,未来;都不断发生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