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前行的缩着颈脖的路人,摇曳在风中的几片枯叶,街边垃圾桶里觅食的夹着尾巴的小狗,瑟缩在墙头上的小猫,无半点生气的冬日太阳……萧瑟着进入冬天。
冬季是休养生息、聚集力量为来年再战的季节。人们开始为了一年最后的疯狂,纷纷从异城他乡回到了繁衍生息的故土,开始储备各色年货。家庭境况好的人或人家,拿出半年的劳作费用购置高档的烟酒糖茶、鸡鸭鱼肉等,在年和年的接缝里海吃海喝一把,以示“衣锦还乡”“光耀先祖”。所以在火车站、汽车站、海港码头和飞机场等看到扛着大包小包的回乡客,油头粉面,十足脑满肥肠的样子。
家境不好的人或人家,在集市里像孔乙己一样的可怜,他们从腰间排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讨价还价的采购一点大白菜和大洋葱等家常菜,算是为过年而“过年了”!这些人也是回乡之人,他们大多不识字,通过网络买张火车票或包“黑车”回家,经常会被人看不起。他们的肩头负重的是大大小小的各色编织袋,额头是愁容和凄苦!
我和同我一样的人是这个城市的过客,为了生计奔波在这里、劳作在这里。经年岁月里,挣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狭小的只可容纳一家三口两口的,是蜗居吧,大约也如浮萍暂时找到了依靠和寄托。窗里的人,包括在蜗居里的我也算是景里的小风景,至少在冬日寒风吹过处温暖而幸福。我经常会依靠着蜗居的小窗,思索着没白没黑劳作的人们以及出入于这个城市街头巷尾的过客!
快近年关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头。经常因为看见窗外的一只寻觅食物的麻雀而傻傻地看上半天——它是不是也有像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或爱恨情愁?它为什么会孑然一身?它为什么在寒冷的冬天不回到自己的蜗居里和它的另一半安度美好的一天?它的父母是否健在安好?它的儿女可还生活幸福?
麻雀飞了,惶恐不安的眼神定影在我的心里,让我惊悚和惊怵!这个城市有太多的诱惑,但偌大的城市却没有它的容身之地。它惊惶失措的飞离,无鸟更无人体会它的无助和绝望。它是被放了学的小孩子追打着,在拥挤不堪的车水马龙中被排挤着,似乎在某一刻会殒命于城市的街头!哀鸣甚至悲怆弥漫在麻雀飞行的左防右拐中,为了生而拼命!
一种无可名状的心里凄婉似隐似现。决绝的求生欲望,是人和麻雀一样的原生态冲动和欲望。然而人更甚于麻雀是不为鸟知,也不为人知的弱者吧!麻雀有自由飞翔的天空!人了……?
窗里的我,是麻雀在窗里看见的窗外的风景———我站在窗里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