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昨晚又喝醉了。摇摇晃晃的回到家,虽然醉酒,但是执意要跟我谈一谈。
我本是又累又困的,不太想听他的醉言醉语,但还是耐心坐下,让他把他的想法和感受都一吐为快。
本来就喝醉了,颠来倒去,东拉西扯的,半天我才听明白。
中心议题还是关于我过年不去公婆家,要带着孩子去南方旅游的这件事,他还是没有消化掉,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告知他的父母,不知道如何去应付亲戚间的询问。
或许过年这个节日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要面对亲戚的询问,面对父母的失望,他要不停的解释,无数次。
可如果换个角度去想呢。结婚十几年了,每年的过年都是一成不变的在张先生奶奶家,过所谓的团圆年,这个体验对我一个和老公在另一个城市安家的孙媳妇来说,并不美好。
年初一,十几口人挤在几十平方的小客厅里,灯光昏暗,人头攒动,乌烟瘴气。一年见一面的亲戚们,围在一起打麻将,喝茶,抽烟,聊家常。这些都是张先生从小经历过来的,对这些人对这样的环境都有感情。
可与我呢,我还是无法融入。从开始的语言不通,到现在的无话可说。我只觉得心累,要和很不相熟的人尬聊,身累,因为人多,几乎没有坐的空间,挨挨挤挤的坐在诸如小板凳,马扎子上面,没有任何的私人活动空间。
最头疼的是,上卫生间,有公公,叔公公,堂叔公公,堂兄,堂弟满屋子的男性亲戚间,老婆婆家里的卫生间琐竟然是坏掉的,每年过年间,只有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会蹭进狭小的卫生间,用一只手使劲推着门,忐忑的用完卫生间。
当然,这一切,在张先生眼里都是另一番景象。满屋子的亲人是团聚的喜庆,人声鼎沸是人丁兴旺的骄傲,说的是乡音,聊的是往事,吃的是记忆里的味道,便是搓麻将也仿佛让他感觉回到了童年,跟着奶奶打麻将的那些日子。
于是问题变得尖锐。
在我刚刚告诉张先生,我要出门旅游时,张先生是附和的赞同的。
可即便消化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件事在他心里还是一根刺,在他醉酒的时候,吐了出来。
我也犹豫过,是不是太决绝,太冰冷。可转念一想,过年期间的旅游热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过年时候选择出去旅游了吧,我也没有那般的十恶不赦吧?
当然,我也是在释放我的不满。
我对一直住在老家,对我们这个小家一点都没有伸手帮过忙的公婆,越来越感觉没有亲近感。或许是我冷血,或许是我不孝,或许是我不近人情,可是今年我的确是不想再去公婆家过年了,我要出去旅行,或许以后,我还要经常出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