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钟了,家中来了客人,是老公的舅老表带着她三岁多的娃娃在我家门口等班车回家。
老公问他们娘俩在哪儿来,并留她们母子俩吃午饭了搭下午的能到她家门口的直达车走。她是舅舅的儿媳,带着小宝在医院挂盐水。
这个小宝还真是顽皮,右手被纱布包着,另一只手还一刻都闲不下来,不是将我外面摆放整齐的盆子翻得乱七八糟,就将一些放在下面货架上的砖匠师傅用的泥板拿在手中珰珰珰铲过不停。
他妈妈不停地叫他“宝宝,不要乱翻,将伯伯的东西翻乱了,伯伯要打手手的。”老公作式抡起巴掌吓他,他一点儿也不怕,也抡着巴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人看。女老表说他胆子大,谁都不怕,被他爷爷奶奶惯坏了。
我问小宝的手怎么啦?
老表说还不是这小孩子太调皮了,他们夫妻俩在县城打工,将三岁多的小宝给爷爷奶奶带着,这次娘家兄弟生了孩子请客,回来做客,带小宝到外婆家,结果一不小心,小宝将桌上一杯刚泡好的滚烫的茶水打翻了,将手上烫起水泡,在家中用别人说的土方法敷了药,现在在医院打点滴,怕伤口感染发炎。
我感叹幸亏是烫到手,还不是蛮严重,如果烫到脸上留下疤痕就麻烦了。老表点点头称是。我心中想,幸亏是你带烫了的,如果是舅妈带着烫伤了可不得讨你埋怨。
刚好有一个老年顾客进来购物,听说小宝被烫了,问烫伤严重不,如果烫得严重还是要去专业的大医院治疗。不过看小宝停不下手脚的顽皮样,看样子也不是蛮严重。
老人说他儿子小时候也烫伤过,而且是脸上,幸亏碰上厉害人,治好了他儿子的伤,没有留下一点疤痕。我问老人儿子现在呢,那个厉害的医生是哪儿的?
老人说他儿子现在三十多岁了,现在结了婚,小孩都十来岁了。老人讲述他儿子也是二三岁的时候,实在是太顽劣了。大冬天的,都在火塘边烧火取暖,柴火烧得旺,冬天大家没事都聚在一起围着火塘烤火,抽烟聊天。
他老婆见水烧开了泡了一盘茶给在坐的人喝。老人当时才二十多岁,儿子趴在他的膝盖上玩儿,他老婆提醒他注意茶水别被儿子抓到了,他将茶移到椅子脚边,又怕儿子用手抓燃着的香烟,将烟叨在嘴边不让儿子够着。
妻子给别人茶水,要有一个小空间递给对面的人,妻子刚将茶递给别人转身放茶盘,这小小的空隙只有一丁点宽,不曾想这小儿从空隙中一下子扑倒在火炉边,他吓得一下子抱起儿子,儿子满脸是灰,吓得尖声惊叫哭喊,边上都是燃尽的灰烬,温度也很高,眼睛睁开了一下又闭着了。
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有人拿来冷水,有人说用盐水,有人说用酱油,有人说快送医院,其中有一个说他爷爷会治浇伤,快送他爷爷那儿去。
于是夫妻俩抱着孩子朝老人家跑去,老人刚好在家,他看了看尖声大哭的孩子揺摇头叹息说怎么带小孩的,那么不小心呢。
夫妻俩也顾不得互相埋怨了,只问老人有办法么?老人问眼睛被烫之后睁开过吗?他连连点头说睁开了一下又闭着了。老人说那就行,应该有救,是烧红的热灰的火温让他暂时睁不开,火毒下去就能睁开了。
老人马不停蹄地上山找草药,将找来的草药捣碎,又在房中一个木箱中拿出一个铁匣子,在铁匣子中有一个塑料瓶,塑料瓶中有大半瓶药末,老人在里面倒了一些粉末和着山上采来的捣碎的草药调匀,将孩子脸上的灰用盐水洗干净,都起了几个水泡了,痛的手舞足蹈,两三个边上看的大人帮着按住手脚,才让他不乱动,老人将药用一根鸡翅膀羽毛轻轻地涂抹在孩子脸上,可能这药涂在脸上凉凉的,涂满了之后,这小孩慢慢地止住了哭。
老人将药用一只碗装着,让夫妻俩早晚搽一次,这药涂了后会自己干,然后卷起来,用羽毛一扒就掉了,又涂一层药,一碗药涂完了,这小孩脸上开始结痂,慢慢地看到一些地方恢复了,只是有一些红,大约半个月之后,就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留下疤痕。
夫妻俩给老人拿钱,老人不要,就捉了一只母鸡给老人,老人都推辞不要。他们问老人这是什么药,这么神效,老人说这是祖传秘方,是消炎去火,生肌去腐的草药。真是高手在民间。只可惜,老人已经去世了,不知他的后人有没有继承下来。
我们听完后,都希望这能人的后代没有丢了这祖传秘方。老人说不知道呢,现在他们都搬到外地去了。老人说现在的小孩子都顽皮,全靠大人照顾好,不然烫伤烧伤留下的疤痕那是一辈子的伤痛。
他们那儿还有一个年青人,被热油烫伤,治疗不当,结果现在留下满脸疤痕,人很聪明,也会赚钱,只可惜一脸疤痕虽说结了婚,娶的一个女人傻得很,不会持家,不过生了一双好儿女。都是爷爷奶奶带着,这个女人智商还不如她几岁的女儿。
现在这年青人有时也会埋怨自己的父母小时候没有照看好他,才落下这终身疤痕,对父母态度也不是很好。
在农村,确实有许多被烧伤烫伤后留下满脸是疤的人,在他们心中,这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伤痛。这些人都是很敏感而且又非常聪明的人。
这些人都是因为生下来是天使,连上帝都嫉妒了,才让他们有这种残缺,愿我们每一个健全的人,都用一颗平常心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