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这篇文章献给 弗吉尼亚—伍尔夫夫人。
我再一次离开这个地方。
对每个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的母亲开始忙碌我要穿的衣服,要带的零碎,还有其他可能需要的物品。随即,电话里父亲张罗着吃饭,把学费带给我。已经是黄昏,但是也看不出什么离别的氛围。
多么熟悉,多么不舍!母亲送我上车的画面总会让意识回到还没有离开之前。仿佛在公交车引擎声音里就是回忆的背景乐,光与影的追逐,一会打在这边,一会移动到那边,人们一部分暴露在光下,一面隐匿在阴影中。可是每个人都在看着窗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眼前流动的金光,隐隐约约看到真实油画,就像在爱德华霍顿的静止的一幅。 窗外的树木像后移动,风吹着树叶像后飘扬,路过了一条干涸的河流,还有其他的车辆在路上飞驰。
带上耳机,响起了 The poets Acts,远方的光流动在了这首旋律,把手机里唯一和母亲的自拍发送出去,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触动。就像远方的光不可抑制的滑下去,还有那片被风卷动的树叶,都朝着一个方向不断离去,遥远之中有着钢琴的悲音,被不可反抗的坠落和离去带去安慰。别再哭泣,那躲在身体里的灵魂说道,别再哭泣。
在温柔的安慰声中不再哭泣,心里的异动随着声音的结束慢慢退潮,询问内心它便给一个无言的暗示,如同那束光,穿透窗进来打在人的身上的流光,不断的游走然后渐渐的消逝。吹着风摆动着的发丝,如此这般,就像一副神性的画面,迷离了双眼,随着车的晃动倾泻了我的眼泪。
走过这熟悉的路,不过有着各种在等车的人群,到处都是水泥建筑,走在路上都会梆梆作响,周围都是流动的人群,我就算静止在这里貌似也被流动带走,在路边挺了挺胸,等待着竖行的车离开。
我不是住在这里,但是也生活了三年—即使突然怅惘这个地方如此的小,但是依然在生活里感受到真实的悲凉,一种对现实的无力感,在被工作节奏控制的焦虑感。
周围不是手机厂家做活动的广播,就是各种珠宝的广告展示,像雷一样炸掉你的耳朵。穿过地下通道继续往前走。如果在平时在家里停滞和现在的流动让人总会产生错觉,内心一样升腾起莫名的狂喜,仿佛所有的声音和人物涌入了世界,有人面庞疲倦,有人却精神奕奕。看着霓虹灯无情的散过,所有的光都暗下来,然后繁华的百货公司灯火辉煌亮了起来。
真正的临行之前一般是冷漠,毕竟走在街头来来往往好像没有任何牵绊,来来去去,然后我们哭泣变成释然,留恋着回忆,这次的离开,自己不再是漂游的浮萍,自己开始牵挂家乡摇摆的小哈,家乡的房屋,尽管这些是残垣断壁,坎坷曲折。就像世界升腾起一束光,它神圣到让我发痴,然后光移动到了别的地方,直到我认识到悲凉,那可能就是深处的自我。从没被发现,但是却强烈引起共鸣的情绪。
穿过各式的店里,她们想着什么?或者一个路人是不是会在她们心底留下足迹,当我想起
“悲凉之雾, 遍布华林”
脑海中想到的和眼里看到的实景不就是实体的生活? 越深入生活就会对生活里的人越充满理解,每个人有自己的苦难和幸福,然后我们羡慕幸福,却看不到苦难,对着自己世界感动却冷漠于他人。这个世界里我们都缠起了茧,我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各自在荐房里安好。然而一个人打破了我对世界的认知。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