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几天前发了一条朋友圈:许巍的新歌让我在火车上泣不成声。他地标伦敦,从国内C9毕业后去英国读研,一路奋斗,终于坐在世界500强的写字楼里,整天满世界飞。
词中高晓松写: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沧桑不只是李宗盛淡淡道出的“往事不要再提”,很多时候是被困在追寻远方的怪圈里的我们哪一日无意的回望,那时沧桑感最为真实。
“眼前的苟且”是一个不朽的形态,满课的一天、加班的一天,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过得更好,所以眼前全是苟且、全是绽放的前兆,生活不置可否,我们只需要自我肯定。“诗和远方”大概是指自由,真正触及者少之又少,若问原因,无他,只因勇气的缺乏,所以到头来如沙漠寻洲遇海市蜃楼,一场黄粱虚梦而已。
与其说陶潜找到自己的远方,不如说“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生活是他唯一的选择,命中注定他的性格无法承受官场的倾轧,难道他心中真正的远方就不是处庙堂之高,挥袖风雨吗?难道所谓的“真意”与“忘言”就不与我们现下的知足心同义?他不过和我们心中的影子重叠,我们产生了错觉而已。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初中第一节写作课,老师给我们的命题是:你为什么想长大?那时我坚定地在纸上写下:自由。这仿佛是一个时时在心底的魔咒,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桎梏。
所以青春期的我以为的成长,不过记录时间如何变迁,人景如何非昨,我如何独立与骄傲。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我也刚刚度过了18岁的生日,我处处争取着大人的权利,对任何事物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我以为我足够强大,以为整个世界在为我张开怀抱。几个星期之后,高考录取结果出来,我与第一志愿擦肩而过,我躲在房里生闷气,我妈走进来看我,我终于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强行的挣脱是多么可笑,长大不过是一个借口,它放纵着我们的虚荣和锋芒,给这个世界披上软弱的面纱,让我们日日与他宣战罢了。
人性是我们最后一道的保护层,它指引我们追求生物的本能,也同样错过了追寻远方的勇气,时间是最为万能的借口,它触发了人的怀念,人也是一个免疫力极差的动物,于是怀念烙印在灵魂中成了旧疾,隐于深处,发则摧心。再对照现实简直是讽刺流派的巅峰,叫嚣着所谓妄言,无法休止。
但是请不要失望,因为,你现在拥有的是你整个生命的远方,它不仅仅是你一时一刻的欲望,而是一种态度。
我们的远方终究无法到达,我们心里很明白愿望筑造的未来最不可靠,现下的苟且正是人生最好的状态。我们的远方,如同萧红遗泽里未完的半本红楼,因为毁灭所以闪耀,真正的远方就是此刻,真实的你永远美好。正如《zootopia》里说:“每个人都想脱胎换骨,但最后都会成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