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海南陵水的住处已是夜里十一点了。我们把美兰机场出口通道里换了一半的冬衣彻底换掉,轻轻松松下楼找食物去了。 海韵风情街上多数饭馆已经关门了,顶头有一家还有一位食客,我们进去后,店主又忙乎起来。小儿子对椰子情有独钟,我猜想他此次海南行定然本着一个信念:不痛快吃几天椰子就不算真正来过海南。果然,他吃饱了饭,就到门口审视那一堆椰子,转来转去,看了个头看价钱,看了价钱又掂量自己胃里的剩余空间,最后决定只放一杯“清补凉”,因为一个大椰子里的椰汁放进去就超量了。
我知道他还惦记着那椰子,所以第二天专门出去买。店主熟练地把一个椰子放在板上挥了几刀,滚圆的椰子就有了一个平底,可以稳稳地放在桌上;还有了一个平顶,可以把一根吸管从中间扎进去吸汁儿。小儿子坐在那里满足地吸着,很是享受。该吃椰肉了。店主“咔”的一刀,椰子一分为二,店主提供了塑料小勺,我和小儿子一人抱了一半儿椰子用勺子挖着吃。薄薄的一层椰肉紧贴在小碗似的椰子内壁上,椰肉很紧很实,虽薄却不易挖下,加上工具不得力,我们吃得都很费劲,我渐渐失了兴趣,扔下不吃了。小儿子耐着性子挖完最后一小勺才离开。
这一次吃椰的结果是:椰汁,不感兴趣;椰肉的味道,没留下印象;椰肉的吃法(用塑料小勺挖着吃),很不痛快。
在三亚的天涯海角,从一条浓荫遮蔽的海边小道上经过时,口渴的小儿子很快就发现了店里的冰镇椰子。老公心领神会地马上宣布:“就在此地休息,儿子,买椰子去。”几分钟后,小儿子抱着椰子一边满足地吸一边朝我们走来。吸完后又老练地找店主打开椰子,又借来专业的挖取椰肉的工具递给老公。工具由约一分米长的木柄与头上的中空方形铁片框构成。铁片呈波浪形,所以挖出的椰肉又大又中看,类似波浪薯片。我和小儿子吃得很过瘾。老公不喜欢吃,小儿子主要是椰汁占了胃,所以,椰肉主要归我消费。椰肉很厚,而且肉紧,老公费了很大一阵工夫才挖完。椰肉很有嚼头,我嚼得兴致勃勃,嚼完了还回味无穷。把那么多椰肉吃完后还明确表示:很期待下一次的“尽兴嚼”。
这一次吃椰的结果是:椰汁,依然不感兴趣;椰肉的味道,美极了;椰肉的吃法,相当痛快——用手拿着,大片大片地嚼着吃。
到海口的第四天,我们在海南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又遇见一个椰子摊。买椰子的人挺多,有人买了带回家吃,有人当下就吃,吸完汁又吃肉。我们要买时,摊主问:“要水大的还是水小的?”我们才知道椰子还有这样的区分。小儿子口渴,当然选了水大的。站着吸完后,摊主一刀劈开椰子,又削了一长片青椰皮递给我们吃椰肉。椰肉稀得跟豆腐脑似的,很轻松地铲起来,一吸溜就吃完了。我觉得是刚开始吃就已经吃完了,很不尽兴。我好奇地问摊主,为什么我们前几天吃的椰子肉紧且厚,这个椰子却肉少且稀不挂壁。摊主解释,肉厚的紧贴内壁的是老椰子,水小;肉稀而少的是嫩椰,水大。我们又长了见识。
这一次吃椰的结果是:椰汁,依然不感兴趣;椰肉,兴趣一般;椰肉的吃法,比较特别——用椰皮铲着吃。
当天晚上,我们去了万人海鲜广场。我坐在餐桌前看着东西,老公去采购海鲜,小儿子又兴奋地买椰子去了。他特别贴心地买了个老椰子回来,说是专门满足我“尽兴嚼”的愿望。这一次,小儿子带回来的两半椰子,里面的椰肉已经由店主用特殊工具完整地取下来了,像两个用软橡皮做的小碗,在椰壳里是有形有状的碗,拿出来就东倒西歪,没了筋骨,没了形状。小儿子一点儿都不吃,专门给我的。我捏起一只椰碗,咬了几口,就用保险膜包了起来。我想留着回了酒店当零食吃。此刻,我得把胃空出来放海鲜。离开万人海鲜广场时,小儿子又去买椰子了。这一次,他专门给自己买了个嫩椰,在回酒店的路上抱着喝。
这一次吃椰的结果是:椰汁,一如既往只是小儿子的最爱;椰肉,依然只有我兴趣浓厚;椰肉的吃法,简直粗犷豪爽得让人震惊——捏着一只东倒西歪的“椰碗”吃。
这四次椰子吃下来,我们还真长了见识:椰子是有老嫩之别的;这一点直接决定了椰汁的多少和椰肉的多少,以及椰肉的性状;挖取椰肉的工具可以是小勺、椰皮、小挖刀、大旋刀等。如果我们只是在陵水的海韵风情街吃一次椰子,大概对椰子的认识就只停留在对那一个椰子的感知上了,那是何等的片面。是小儿子对椰子的浓厚兴趣引导着我们走进了椰子的王国,在“实战”中获得了真知。
在美兰机场登机时,我留恋地回望海南的蓝天、奢侈的绿色,并在心里与海南的大海与椰子深情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