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陪老李在福州路闲逛,晃进家陶器店,看中一个钵,土里土气其貌不扬。
老板说可以放围棋子呀,老板娘说可以做毛笔笔洗呀,我不下棋也不写毛笔字,可还是买了。不是中意的颜色,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器型,打动我的,上面画的几个中国小娃娃,胖得憨态可掬,满地打滚,旁书“欢天喜地图”
两岁,妈妈在育儿手记里写,李聪不哭也不闹,很会自己和自己玩儿。
十岁,妈妈看着我打趣,哎忽然发现,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小孩子懵懂的阶段。
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小时候所有的照片都是眉头紧锁,好像背负了整个世界的使命和忧愁。二十多岁几经反复,终于意识到世界之庞大和自身之渺小。而如今年过三十,向不惑一路小跑之际,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而放松了下来。
岁月不饶人,如今一天睡不好几天没精神,不按时去美容院护理涂几层面霜都没用,工作一天腰椎疼得坐立不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警告自己不再有权力肆意挥霍青春。可奇妙的是,终究有一些东西,如静夜潮水上涨,超越了年龄的增长、工作的忙碌、和肉体的疼痛,将心中的角落打扫干净,舒展烫平。
于是,一切都变得纯粹,快乐时欢天喜地,郁闷时不再焦虑,工作时浑然忘我,独处时怡然自乐。当身体开始衰老的时候,依稀看到了生活本来的样子。
如此,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