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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我当兵退伍不久,听说乡里有位老太因子女不孝跳河自杀了,我义愤填膺就写了一篇社会新闻投给《致富报》,没几天该报就刊用了此稿。万万没想到,老太有亲戚在南京,看到了那一张报纸。于是,老太两个儿子穿着白衣找到我,斥责我胡编乱造,要我给予他们恢复名誉。
要命的是我用了老太儿子的姓氏,所以无法不承认。后来,乡里领导出面,我在报纸写道歉信,才将此事解决。
父亲对我说,人在世上走,社会很复杂,特别写文章千万要核实清楚,不可以这样听说就落笔。
这是在我写作道路上留下的一个深刻脚印,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乱写!
2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
有一天,二舅领着一群村上人找到我。二舅说,他们太平镇洞氏村拆迁,拆迁赔偿各户之间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你外甥是作家,所以请你写报道……
我可没有答应。
我说,二舅,我是作家这个没错,但我不写新闻报道,像拆迁这个事情我管不了,我也没时间管,再说我也不了解拆迁实际情况,听你们一面之词写成文章寄出去,那就弄巧成拙了。
二舅说,看在二舅面子上你就写一篇读者来信吧。
说什么我没有答应。
是啊,人在世上走,闲事莫管,好好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3
前几年的某日,渭塘镇凤凰泾村有个村民找到我厂里,他要我写一封人民来信,反映拆迁问题。他说,你是记者,你要为人民说话。
我解释道,我不是记者,我只是一个爱写作的文学爱好者。
他说,我会给你稿费,不会让你白写的。
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拆迁是个问题,我又不懂这个拆迁政策,我怎么可以写这种人民来信呢?
我说,我工厂开在这里,我写你这种信,我这个厂还能开下去吗?诚然,拆迁有很多问题,是你自己可以找政府申诉,而无需找我写什么人民来信。
我这个笔杆子,可不能随“项庄拔剑起舞”,因为没有谁给我“无冕之王”的记者权利。我不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傻事!
4
那时候,我写下诗《我平静》:
这个春天捧给我一个绿梦,我不太年轻的手,第一次触摸树枝的果实。
然后我对你说,对此我平静,因为我知道,这些果实还没熟透,再说真正收获的季节是夏后之秋。
我平静,我努力平静,像一棵小树默默生长,我长期在心里砌一座围墙,不让一些消息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