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我不记得,从校园出来后搬了几次家,估计应该是两位数吧。去年又搬家了,我和爱人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虽然这次的房子也是租来的。

从小我就住在很小的房子里,家里常驻人口4人,我妈,哥,曾祖母和我,我爸常年在外工作,一年也就回来2次。小时候老屋只有一间房是我家的,后来,房子塌了,重新修葺后,多了一间房,那成了我哥的房间,我有时和我妈住,有时和曾祖母住。因此,从小我和曾祖母的感情很深厚,这种感情一直延续到我长大。老屋没有厕所,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间有卫生间的房间,这个愿望等到我上小学六年级终于实现了。那是我家的新屋,有两层楼,我也拥有了自己的房间,一起都是新的开始。我常常挪动床,这个月靠窗,下个月临墙,好在床是我爸自己用铁焊成的,耐折腾。我很喜欢新屋,那里留下了我许多青春的回忆。初二那年,我妈去北京陪我爸,我和爷爷奶奶,曾祖母一起住新屋,这时候,哥已经在外地上学,所以,我一个人住在二楼,老人家们住一楼,每天晚上,我给自己煮一个荷包蛋,然后练跳绳。我从小身体不好,缺乏运动,当中考体育成绩计入分数时,我逼自己好好练,于是,我从一分钟60下的小白到最后考试的190下,我用坚持见证了我的青春。我的好朋友们会来家里玩,我们一起在屋外的空地上看天,一起住天台荡秋千,一起喝茶聊天……新屋一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虽然现在它已经旧了,但每次回家,看到住着爸妈的家里,心里永远都是温暖的。

再后来,为了给我哥做生意,家里买了一套商品房,一楼是店面,楼上住人,因为房子很小,所以隔出很小的一个空间,作为我的房间。这时我已经上高中,后来的时光,都留在了店里。高三那年旧病复发,我休学了一学期,就在店里三楼我的小房间里,做着高考的梦。我对自己说,这次考不上就算了,毕竟休学了,就当一次试验。然而,高考的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妈像小时候那样拍着我,哄我入睡。高考出成绩,我确实考得不怎么样,特别是失眠第二天考的数学,更是糟糕,好在专业课不错,比当年本科线多一分,顺利被第一志愿的学校所录取。于是,我来到了广州,从此,只有寒暑假才回家,这样的日子,保持了近十年。

在学校的最后两年,我结婚了,不久就怀孕生小孩了,休学一年,在部队大院住着,小孩出生后不久,就从原来的单间搬到了双间,家里老人也过来帮忙带小孩,单间实在住不下。后来,随着爱人工作的变动,又搬了2次家。好在在部队搬家,不需要考虑劳动力,因此,那些搬家的艰辛主要体现在搬家前后的各种收拾上,反正熟能生巧,慢慢就成了熟手女工了。等我参加工作了,一开始住单位的宿舍,住了两年,后来,把小孩接过来上单位的幼儿园,婆婆也帮忙过来带小孩,为了给小孩一个安全的环境,住九楼的我把阳台围了起来,然后,和单位我同事借了冲击钻,自己安装,自己把阳台布置成厨房。那时我第一次使用冲击钻,以前看我爸用,感觉挺容易的,但自己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经我各种折腾和布置,房间也勉强差强人意。后来,单位宿舍到期了,我在附近租了间2房1厅的房子,我又开始搬家,搬家绝对是体力活,我请了师弟师妹过来帮忙,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搞定了。第一次租的房子在2楼,房东是一个更年期爱计较和算计的女人,特别不好对付,这一年住得并不好,由于房子通风效果不好,老人和小孩经常生病,我常常需要带他们到附近的医院看病。有一次,老人和小孩同时病倒了,小孩输完液后,婆婆还在医院,我先送小孩回家,然后打开电脑给他看动画片,告诉他在家等我,我去给奶奶送饭。我尽可能奔跑着去买汤粉,然后送到医院,赶紧回家。等我赶到楼下时,在楼下卖水果的阿姨那见到了小孩,原来小孩见我没有在家,想去找我,自己开门下楼,幸好被楼下好心的阿姨给拦下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小孩,房子外面就是大马路。我心有余悸,回家时大门敞开着,但都不重要了,最主要是小孩在我身边。这个房子住了一年,我又搬家了,我在单位大院里租了一个小两房,在六楼,房间很小,厨房在阳台,没有客厅,但隔出了两间房,也够平时我们三个人住的。爱人还在部队,偶尔才会过来一下,最主要是这里通风,而且房东特别好说话,从一个那样的房东一下到这样的房东,就像过山车一样,但人生嘛,总是要经历的嘛。

这个六楼的房子住了2年,期间爱人从部队转业,有近一年的时间是空闲的,终于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后来,我们搬到了爱人单位的宿舍,很小,25平米左右,一个长长的房间,隔出房间和小客厅,没有厨房。这时候小孩在另外一个区上学,我们在那买了房,离市区很远,每天来回大概需要4个小时。平时爷爷奶奶帮忙照看着,我和爱人下班后会回去,今天我回,明天他回,轮流着,虽然这样,还是很累,而且也无法很好照顾小孩的学习,这真的不是长远之计。

后来,我出了趟国,需要待一年,我把小孩一起拎出去,在国外,我们租了房子,母子相依为命,渡过了漫长的一年。新租的公寓全是空的,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配置,只有地毯,厨房和厕所有配备。刚开始,我们什么都没有,于是慢慢买,慢慢从小区的垃圾桶旁边捡别人搬家时留下的家具或用具。我们捡到了沙发,2个桌子,椅子,微波炉等。沙发是个挺新的沙发,双人的,但蛮沉的,为了把它搬上2楼,我真的费了好大的劲,在楼梯那几乎没力气了,后来只能将沙发翻滚着上楼,勉强把它搬回家。其他的家具也都是费了各种力才搬回去。真的很佩服自己,什么都自己搞定,一个女人在国外独自带着小孩,不把自己变超人都对不起这个环境。回国前又是一番大收拾,把公寓再次空出来,能送人的东西都送人了,没人要的就扔了,然后还搬了满满4个箱子回国,有一次搬家。

回国后,计划着把小孩接到市区来上学,经过多方努力,终于也达成所愿。然后,我们在25平米的小房间里,开始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学校留宿舍很近,每天接送也相对方便,但做饭就成了问题,没有厨房,好在我已经在国外练就了用微波炉做饭的本领,每天靠着微波炉和一个电饭煲,完成了一餐又一餐的晚饭。宿舍真的很小,不对流,没有空调,夏天的时候更是难熬。这个时候,爱人单位有新的宿舍,离得远一些,但有55平米大,两房,有厨房,但房子特别旧,是90年代初建的。我们经过一番重装,一切都是新的样子。因此,我们又搬家了。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搬家了,新屋子很通风透气,住着很舒服。但好景不长,由于新装修,甲醛超标,我皮肤各种不舒服,看了好几家医院,才慢慢恢复了些。为了对付甲醛,我各种方法都用了,后来只能请专业除甲醛的公司上门清除,2次之后才渐渐恢复正常。如今,住着这个新的房子里,虽然也是租的,但没有房东的压力,没有被催租的困惑,好像这就是我们自己的房子了。真的希望不用再搬家了,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这样住下去吧,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个房子里,这个家里,满满成长,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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