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读过一个故事,久久不能忘记。来自美国短篇小说家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说的是发生在二个年轻女画家和一个老头画家之间的故事。
在华盛顿广场西面的一个小区里,分成了许多叫做“巷子”的小胡同。
有一次,一个艺术家发现这条街有它可贵之处。因此,搞艺术的人不久都到这个古色天香的格林威治村来了。
苏艾和琼珊在一座矮墩墩的三层砖屋的顶楼设立了她们的画室。两人一个是从缅因州来的;另一个的家乡是加利福尼亚州。
她们是在一家饭馆里吃客饭时碰到的,彼此一谈,发现她们对于艺术、饮食、衣着的口味十分相投,结果便联合租下那间画室。
到了冬天,一种叫“肺炎”的不速之客,在艺术区里潜蹑着,竟然打击了琼珊,一天早晨,那位忙碌的医生招呼苏艾到过道上去告诉她琼珊的病只有一成希望。
医生离去之后,苏艾到工作室里哭了好久,然后,她拿起画板,昂首阔步地走进琼珊的房间。
琼珊躺在被窝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脸朝着窗口,一点儿动静没有,只在数着倒数。
十二、十一、十、九,再接着是几乎连在一起的八和七。
苏艾就问她怎么回事,说是在数叶子,常春藤上的叶子,等最后一片掉落下来,她也得去了。
苏艾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数落地说,我从没听到这样荒唐的话老藤叶同你的病有什么相干?你一向很喜欢那株常春藤,别发傻啦。
说完就让她争取睡一会儿,说要去叫贝尔曼上来,做那老矿工的模特儿。
老贝尔曼是住在她们楼下底层的一个画家。他年纪六十开外,在艺术界是个失意的人。他耍了四十年的画笔,还是同艺术女神隔有相当距离,连她的长袍的边缘都没有摸到。
他老是说就要画一幅杰作,可是始终没有动手。除了偶尔涂抹了一些商业画或广告画之外,几年没有画过什么。
他替“艺术区”里那些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青年艺术家充当模特儿,挣几个小钱,他喝酒总是过量,老是唠唠叨叨地谈着他未来的杰作。
此外,他还是个暴躁的小老头儿,极端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保护楼上两个青年艺术家的看家狗。
苏艾在楼下那间灯光黯淡的小屋子里,找到了酒气扑人的贝尔曼。
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了二十五年。
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又说她多么担心,惟恐那个虚弱得像枯叶一般的琼珊抓不住她同世界的微弱牵连,真会撒手去世。
老贝尔曼有一双充血的眼睛老是迎风流泪,他对这种白痴般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连讽带刺地咆哮了一阵子。
嚷道: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怪事。我没有心思替你当那无聊的隐士模特儿。你怎么能让她脑袋里有这种傻念头呢?唉,可怜的小琼珊小姐。
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了。
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一定会掉落的。我听到刮风的声音。它今天会脱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
但到第二天天色刚明的时候,琼珊又吩咐把窗帘拉上去。
那片常春藤叶仍在墙上。
琼珊躺着对它看了很久。然后她喊着苏艾,说自己真是一个坏姑娘,冥冥中有什么使那最后的一片叶子不掉下来,启示了我过去是多么邪恶。不想活下去是个罪恶。就让苏艾拿汤来,再弄一点掺葡萄酒的牛奶,还要拿一面小镜子给她.
她活过来了。
苏艾告诉她,贝尔曼在医院里去世了。他也害肺炎,只病了两天。
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痉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
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夜里,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还有几支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和了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
说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
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一个想成为名画家的艺人,终于在最后依托他全部的生命力实现了他的梦想!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喜欢二个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更喜欢老贝尔曼那最后的杰作,他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画成一片叶子,挽救了一个求死的女孩。
向贝尔曼致敬,也向写这个凄美故事的小说家欧亨利致敬!
我是韩荆:《齐帆齐微刊》签约作者。
非专业钢琴迷,每天运动,偶尔远游。
深爱有温度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