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换年份的大事
但切实走在节点上
却感觉平平
在年份交递的零点
时间并没有特地在我心里炸出一声响
它就一秒一秒自顾自跳过去
跟我全无关系
原来时间真的没有感情
只是我们有而已
记2019.1.1
除了楼两侧聚光灯里迸出的黄白光柱和楼顶航空警示灯凝成的一捻红色，街道对过的大厦依旧黑洞洞一片，幕墙闭得紧紧的，渗不出一丝光亮，仿佛一个误了工的汉子，酣酣睡着。
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显示时间00:01，是2019年1月1日的00:01。
周遭递着一种骚动，期待落空后的失望挟着缓过神来的不可置信。但不同于受了骗的跳脚稚童，片刻的惊疑过后，大家和应着不知从哪响起的第一声“新年快乐”，夹杂解嘲的笑声，跨年气氛逐渐浓厚。
各样气球在这时刻自由升空，单层的、双层的，红的、黄的、绿的，它们正面映满了商场投屏折射的光线，衬在对过黑魆魆的背景下，倒像是一只一只悬停在空中的彩色灯盏，给这面铅灰色的幕布点缀上讨喜的新年颜色。有几只气球挂到了梧桐的枝杈间，掩映在昏黄街灯的光晕里，仿佛成了装点新年的挂饰。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边跨年，没有想象中集体跟随倒计时数字而呼喊的喧嚷热闹，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广场都有那样标准的跨年活动。
18和19年的界限因为大厦的缄口不言变得不甚清晰，就好像迷迷糊糊中一个踉跄惊醒，发觉自己不知怎的已经从门首进得了门内了。
人群聚拢总是一点一点的来，离场却是成片成片的散开。
大家陆续找间隙站定的时候，并不觉得拥挤，但跨年一结束却完全被人流裹挟，亦步亦趋。
临近零点，4G网络就处于瘫痪状态，多是人群密集的缘故。
零点之后，又卷入人潮，地上地下，走进走出，终于在半小时后零星地接收到几条新年祝福，再加上零点倒计时的缺席，这三十分钟仿佛仍走在18年。
现在是早上七点，整理整理文字，再去寻一家馄饨店。
彻夜未眠难免精神恍惚，更使得凌晨的记忆片刻模糊片刻清晰。
没了聚成一团的人群，没了夜间光暗的碰撞，除了广场角落杂乱的地面，这街道与以往也并无区别。
大约19年的确是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