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克丽丝小姐。”人工智能系统识别出了克丽丝，生物感知摄像头通过屋顶的轨道悬浮在魏斯理的面前等待指示。

“晚上好。Mar、ry？”克丽丝回头看了看魏斯理，用揶揄的声调说：“或者是约翰？”

“克丽丝小姐，我是T。”

“T？为什么不是R？”

“克丽丝小姐，兰的拼音是Lan。您应该问为什么是R，而不是L。”

“那为什么不是T？”

“我是T。”

“魏，三个月，PPT？”魏斯理愣了一下，克丽丝补充道：“play play and T。”

“这不是挺好的嘛。语言模型系统是实时联网的，你可以切换风格的，”魏斯理接过T传送过来的饮料，呷了一口说：“不过我觉得T现在就挺好。”

“谢谢您，魏斯理先生。”

“无聊。”克丽丝双手环胸置气状。

“T，把克丽丝的行李拿到她的房间去，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对吧！”魏斯理走到沙发疲惫地坐下。

“是的，魏斯理先生。”

“等等……”

“克丽丝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说你。”克丽丝推开探下来的T，她直愣愣地走到魏斯理面前，魏斯理叫她盯得不自在，端坐起来说，“T，给克丽丝扫描一下。”

“正在扫描……冗余矫正。”一缕电子光由上至下扫描着克丽丝，客厅这时也突然变得格外漆黑，须臾间特殊的黑灯已经打开又关闭，如接通屏幕时的信号涌入，但这次刷新的是人的视网膜，克丽丝惊奇地发现对面站着另一个自己。

“你好，我是赛博兰·克丽丝。”AI克丽丝双手放在腹前，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T播报：“此次3D模型更新了一项数据，兰·克丽丝小姐的净身高从170公分更新为172公分。”

“怎么样？”

“这不就是我们的研究项目么？”

“准确来说，是我的研究项目。我们所的源码你还没给我呢。其实代码什么的可以再写，但是模型库、应用库等一系列智能数据库的权限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只是华而不实的表面功夫，根本不能称作是人工智能。”

“嗯哼，赛博克丽丝，哪里比的上真正的兰。”

“好了，你自己找间房，弄好之后给我做吃的去。我要吃中餐，不准点外卖。中餐，必须是正宗的中餐。”

“现在？我不会。”

“我不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T。”魏斯理甩手掌柜一样回自己房间去了。克丽丝努着嘴围着AI克丽丝转了一圈，忽然莞尔，克丽丝小声地对T谎报了她的三围，“下次要让赛博克丽丝更劲爆一点哟……”

“和T说什么呢？”魏斯理从半掩的房门伸出来头来，“你可不许随便加什么奇怪的设定。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教授那边你自己去交代。”

“魏，不信任兰？”

“我太信任你了，”魏斯理还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关门前魏斯理还瞥到克丽丝朝他吐舌，“喂，是我，我是魏斯理……哦、哦，你们看着办吧，嗯，修好后给我开回来就好。”魏斯理掐了电话便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他刚走到阳台手机又响了，魏斯理吐了口气转回身去，一个不小心那只受伤的脚踢到了推拉门，他疼得龇牙。挪到床边的魏斯理抓起手机没好气地说：“喂，哪位？”

“喂，哎你好，请问是魏斯理先生吗？”

“是我。”

“你真的是魏斯理同学吗？我是段远啊。”

“段远？”

“你不认识我也正常，可我是一直记得你呢，毕竟你可是传说中的魏同学。当时你是我们班上、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不仅人长得帅，学习又好……”

“段远、同学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你不和我老婆撞车了么。”

“你老婆。”

“田娜。”

“田娜是你老婆，不，哦，抱歉，我差点忘了。段远是吧，我隐约还记得你呢，你之前一直缠着田娜，嗯，就是跟在田娜后面的那个小黑个。”

“我就说你一定还记得我的。我跟娜娜说她还不信，男人就不会像女人那么健忘的。你说是吧？”

“那个，她还好吧。”

“你说我老婆？她没事。娜娜还问你有没有事。”

“没事、我没事。”

“那老同学今天你就好好的休息，等过两天咱找个地方聚一下。我替娜娜当面向你道歉。”

“我没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咱就这么说定了啊，时间地点发你手机了，不见不散。”

“咚咚”忽然敲门声响起，“来了。”魏斯理紧了紧神色来开了门，克丽丝蓝色的眼珠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流转，她还乜见房间窗外渐渐亮起来的灯火。

“你饭做好了？”

“当然。”

见克丽丝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魏斯理把手机随手放回房间里，关好门便催着克丽丝向餐厅走去。来了餐厅，魏斯理大呼上当，“这就是你做的饭？你分明只是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而已嘛。”

“吃火锅不就是这样吗？T告诉我的。”

“你还学会投机取巧了。好吧，也不难为你了，火锅就火锅吧。”听了魏斯理的话，克丽丝庆幸地拍拍手。

“不过，你会使筷子吗？”

……

正吃着，克丽丝悄摸摸拿出来一个礼盒，“斯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魏斯理见克丽丝郑重其事，他放下筷子，来双手接过，魏斯理又看了看克丽丝，然后仔细地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条面料款式都极好的领带。

“真好看。谢谢你兰。”

“给你戴。”

“正吃着呢，别给弄脏了。”

“脏了兰洗。”克丽丝补充到，“领带发明之前就是餐巾。”

“也就是说你送我了一条餐巾。嗯、我还指望你能送我一套西服呢，要不然手表也行。”

“兰没有那么多钱。”

魏斯理笑了笑，“先吃点东西吧。”他涮了一大筷子的肉放到克丽丝的碗里，“趁热吃。”克丽丝叉起一块来吃，却叫肉烫了嘴。

“哎，你也不会吹吹。得亏我没舀汤。”魏斯理见克丽丝低着头红着脸，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克丽丝小声地说道：“魏，你有送我什么礼物么？”

“那当然了兰，回头给你。你送我餐巾，我送你抹布。”克丽丝疑惑地看着魏斯理，她自然不明白魏斯理言下之意是让她待会吃完把这些都收拾了。吃喝完了，待把餐具都丢进洗碗机后，克丽丝出来见魏斯理已经外出了。习习一股风吹过窗帘，克丽丝望见撒在阳台上的白月光，她缓缓地来到阳台，倚着栏杆自言自语：“T是田娜的首字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