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秋晨

抱着缕缕晨曦,掠过身旁的草木呼吸的阳光芬芳,自己不觉也向前倾倒匍匐,并非渴望离力量之源更近一些,而是起于朦胧的睡意;看着被城市灯火渲染得魔幻的云彩,飞驰在黑压压或是星点流光的路上,吹着三伏天里特有的晚风,走过安详静谧、人声喧嚣,一曲终待明朝,沉睡听钟敲,如此循环往复,唱尽夏日里每支歌谣,犹闻袅袅余音。不管有月还是黑夜,终不能给人带去感伤,掏出各家的装备,把自己看见的一个个框进去,就像一场梦经历无数的雕琢,回味却是寥寥,成为想看见的,又不知道想不想去面对的模样。能把握的,不能把握的,一只只萤火虫在藤蔓间萦绕,若隐若现;远处几声犬吠,呼唤着午夜的降临。交谈戛然而止,短暂寒暄别后,归于空气凝固,一层层薄雾,一滴滴白露,循着脚步游荡空无一人的道上。氤氲着,汇成时光的洗砚池,蘸净了笔尖的浓墨,淡描了画作的重彩,唯余短短的题词和微微褪色的丝印,在未知的一隅里,讲述纸上的蛛丝马迹,还有时光流过船桨荡起的泛泛波澜。

江海潮起潮落,刷洗着岸边的礁石,波涛的远声抛磨着心里棱棱角角,显得晶莹剔透。雨丝、海风落入空灵的介质里,溶解成一盏无色的酒,滴落深处,泛起蓝色的气泡从水面飘起,越来越大,直至包揽了头顶的天空,铺卷了星月的点点微茫。“汝是搭位诶,拱歪甲米港”,偶然露出几句乡语,相熟却未相认;“你也来图书馆了吗,有一个人和你好像”,中学的前桌,依稀的轮廓,唤起五年前无数有关汗水,荣誉与诗的傍晚,那些夜风,爽爽的,也带着些许青涩和懵懂。从未感到寒冬烈风的刺骨,却每经历在暑气加持下的灼肤之痛,天冷了,赋予了安静冥思的力量;天热了,反倒睡的着,不喜动弹一步两步,更想昏昏睡去,去遇见一场漫长的仲夏之梦;等及梦醒,希望恰是秋节,便可慷慨而悲歌:

路过无数斑驳的树

恍然被击碎的梦境

闭上眼

聆听光线落下

敲打着周围一切

谱成,一支悠扬清歌

浅斟低唱

从脑海一路漂流

打着旋儿,涌入双耳

堵住已倦的魂灵

心绪且随风去

凌乱半空

高高坠下凿出新伤

远远抛散宛若失重般

无名纸稿吹出窗外

转着荡着

凭雨珠缓缓渲染

仰向星空

躺在青草的尖芒,无关灯火

喧嚣与光阴

推开窗

寻觅溜走的踪迹

摸见了

夏日终曲的符调

失手翻了茶盏

擦拭

在微凉雾起的玻璃

留下抹馨香

笑而无语在记忆透亮

日暮里,晨起处,从东头到西边的地平线,立于较高之处与千年前波斯诗人海亚姆共同欣赏《鲁拜集》里描绘的图锥形亮光的“假黎明”,去迎接新一天的到来,亦目送一天的离去。翻阅旧籍,尽为大气尘埃之谈,殊不知地外宇宙已塑造好了模样,它们的起源和落幕的故事,终究摔碎在小行星带里,来去皆是尘埃,一切的转换开始于此:从宗教世界到理性世界,从地心到日心,八微米、乃至比发丝还细的宽度,左右着大自然和人类文明的颠簸。能够意料的东西太少太少,超出掌控范围的事物一天天呈现在眼前,葱茏的树枝上掉下稀稀疏疏几片残叶,应该是有人抚摸了一下吧,还是在夏天里有谁在拨弄的竖琴的弦,演绎着一支支无声的安魂曲,告祷着神明,带走自然铁律下应离去的精魄。一个闪身,不阻碍最后一段路程,自己也继续向前走去,扬着起的微尘在阳光下重归平静,等待下一次的迸发,也等待久违的烟雨——携着它游览更多的山水,也托举奔入大洋,终归息壤。

每个人总有着自己的思虑和考量,免不了发生针锋相对,让其中一方放弃立场,工作量是巨大的,结果原先也充满了不确定性,但生活总得继续前行,不必卡死在如此的边边角角。极少否定过前人留下的经验,毋庸置疑那些故事挺吸引人,寓意性也强,能够让后来的人少走坎坷的弯路,这些都需要我们积极地加以对待和领悟;然而,以如今泥沙俱下的互联网思想文化对父辈们的影响程度,他们终究在不少事物上也开始迷惘,甚者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加之他们有着真实的阅历,导致在向后辈们讲述的时候多了几分虚构,这些虚构究竟是美是丑,则需理智上的权衡和把握。投你所好的推荐算法、追逐利益主观褒贬的内容,一步步僵化,撕裂着大家独立思考、多方位的思维,非黑即白盲目跟风愈演愈烈,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干着各种看似当下很“正确”很“给力”的事,今后便美其名曰“误导”、“认识不到”,来结束场场被失去价值的拙劣笑剧。果然,“涉世未深”并非只是扣在年轻人们头上的帽子,在变幻无穷的大千世界,谁没有绝对的权威和规则,没有什么才是最优解,但斗争与妥协的权衡和选择往往是一条可知的途径。而所谓的经验,只是前人实践翻车时掉落的几颗轮子,只能帮助我们走过历史的达摩克利斯剑下,至于前方没有车辙的道儿,要不要继续用、怎么用,这个命题的解决之道,课本里应该有。

迎着秋意卷过,镜子里飘落绺绺青丝,掀开了茧裹在灵魂的无数件披风,绽露出最原始的本真。“东突西破,做了这么多未知价值的事,到底值么”,不止一次,他不止一次盯着眼前的黑底白字,想着。百无聊赖地切换一首首歌在进度条上的起始,终结,旁边的小黄鸭似乎控制了播放器,一副毫无感情的状态。有时候,他也思索着介于生存与死亡的临界,勉强还能记得那群令他心潮澎湃的朋友们,以及埋藏在心底最美好的一个,一切。“愣什么呢,改完回家,嗯,歇息”,耳熟,阳光且柔和的声音掠过雨过天晴的青山翠黛,邂逅了午后夕阳照射的礁石海岸,“别墨迹了,中午去外边吃吃,早上你弄完的话……随意转转”。随意转转,什么转转,他已有些模糊,位置上躺着一张微微泛橙的临时出入牌。没有浪漫,也没有昨天,正勾勒着整个深夜一点半灯火依然的小城,夜依旧是夜,窗外的景象一帧帧遗漏,也努力记忆,安享黎明前的静谧,即便是极昼极夜的讫止,也泛着微光。离开前的那一早,莫名的东西涌上了他的心头,外边刚下完雨,积水一处处不规则躺着,映着雨过初霁的建筑,风过,树荫落雨,惊扰了匀散天空的涟漪。没有壮行的歌,也没有壮行的酒,一个挥手道别,宛如一颗临时调用的神经元,目睹了头脑风暴的活跃,也目睹了思想斗争的激烈,流动着到了此处,流动地完成任务,也流动地离开。不存在什么永恒,如果有一定是骗人的鬼话,他暗暗的想。不必为什么执念所困,只消雨夜里,唱一曲乍暖还寒里冬天的歌,北风卷起往年积陈的落叶,掩蔽千疮百孔的文字之殇。

安静地想,安静地做,笔尖也不知不觉触动了三伏的最后一根弦,弹一片时光的云朵,在白纸上摹出潦草的足迹,向秋日行去。多次路过用脚丈量的土地,陌生而亲切的感受,便激发身体的某个角落,产生着再去走走的想法和冲动,陌生的只是眼前,亲切的是从未走远的印象和记忆。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帐篷,人们排成长队等待检测,隔日馆里的读者少了大半,路上也略显寂寥,他们希望着,我也期待着能够驱散这场阴霾,早日解除,然后各做各的事,继续走来时走过的路,无论怀着什么目的,也无论是远是近。一圈闲逛下来,除了获取不知何时派上用场的人文知识,时常好奇着某些现象。比如在传统文化已经不愁保护的当下,区域性传统文化,或者说是一些非遗在保护程度上的失衡,表现为地方支持力度小的、喊声不高的、保护难度大的部分传统文化正遭受着其他受重视的,与短平快社会融合较好的传统文化的“二次冲击”,甚至是跨地域性的——当然,这种观点可能有狭隘,也说明了自己多少沾点杞人忧天。如果说这篇比老太婆裹脚布还臭还长的文章是失败的,绝对能找出无数理由和证据来证明;如果说它是成功的,从想法起始、构思到落笔、斟酌和完善,天天嚷着创新,到头来还是依旧有所欠缺;但从各行各业坚持探索新形态的群体大有人在的立场来看,这仿佛又是种非完美之美。或许一切的开始都是混沌,循着原先的轨迹一步步踏出与纠正,未尝也不是一种追寻。让内容一直创造美好,咱们大寒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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