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全名为“周宇翔”,现就读于台初初二(2)班。年幼时因发高烧坏了脑子,他的智力便永久的停留在三、四岁。阿翔大字不识一个,来到台初后,卢青老师用了一年的时间教会他写两个字,“周”和“宇”。阿翔的傻远近闻名,我在附中任教时便早有所闻,来台初任教后不久,我第一次在校园里碰到他。天下着蒙蒙细雨,我没带伞,正急匆匆往教室赶,阿翔拎着个购物袋,悠闲地在校园里漫步,“老师,下雨了,打伞吧!”“没事!”我感激地冲他笑了笑。“老师,打伞吧,淋雨了要挂针,挂针很痛的。”阿翔在我身后又重复了一遍。我回头重新审视了他一眼,难道他就是阿翔?从那以后,我几乎天天在校园里碰到他。 上学期期中考,我监考初二最后一个考场,这个考场聚集了初二各班的“精英们”,阿翔理所当然地被编入这个考场。阿翔找不到考场,固执地坐在倒数第二个考场,直到监考老师进场后,阿翔在一阵阵哄笑声中被轰进了我的考场。阿翔似乎感冒了,不断地在擤鼻涕,不断地进出教室,把餐巾纸扔进垃圾箱里。正常情况下,考试半小时后,我的考场有三分之二的“精英”们已进入梦乡,因为阿翔的存在,那天的考场异常活跃,“精英”们对阿翔挤眉弄眼,想在他身上找乐子,聊以打发无聊的时光。阿翔的桌下滚来一个篮球,他的眼里立即充满喜悦,抱起篮球玩了起来。我一直担心他会把球往地上拍发出声音,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往空中抛了几下。阿翔的试卷上没写一个字,只留下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阿翔很少进教室上课,他要么在校园转悠,要么帮学校的保洁员倒垃圾。我的办公室在一楼,阿翔是办公室的常客。渴了,他进来倒水喝;上厕所,他过来拿纸;有同学欺负他,他跑来告状。在他眼里,我们一直是他的保护神。阿翔傻得让人心疼,台初的老师们尽可能地给他更多的保护,然而总有一些可恶的学生欺负他,上学期,阿翔的脑门上被人砸了一个洞,缝了好几针。六月,栀子花盛开。阿翔捡了两个矿泉水瓶,瓶里插了几朵栀子花,送给办公室的两位老师。泮老师顺手拿了几颗杨梅给他吃,“老师,真甜!”阿翔笑了。再过一年,阿翔就要毕业了,失去校园保护的他能否得到应有的社会保护?
2014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