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第三次情商训练课,一种快要虚脱的疲累至极感袭击了自己。尽管喝了整整一大杯水,嗓子还是干哑的难受。这种累的感觉让自己感到一种淡淡的失望和缺憾。于是追着听了课的好友金辉,让她说说自己课堂的优缺点。是自己真的那么在意她的感受看法吗?还是在意自己今天上课的感受?希望得到一个回馈来印证自己内心的失望和缺憾?一种那么想跟金辉像上学时那样坐下来聊天的愿望,可因为晚上彼此都有事而不能。于是去车上给金辉拿所谓的“好东西”——一兜野菜而已。提着野菜兜仍粘着正在打电话的金辉别走。金辉玩笑说,那我不要菜了。那一刻,我猛然看到那个曾经熟悉的自己。年近五十的我,究竟在纠缠什么呢?
我和金辉是师范时不同班的同学。年少的我们因为彼此欣赏而成为朋友。故人、故友、故情。再相逢却是在心理学课堂上,因共同的爱好又走到了一起。也许此时是那份年少的情感让我留恋不舍。而金辉因有事的匆匆而别触动的是我害怕被拒绝的机关。害怕被拒绝这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一个死穴,这就是那个自己一直熟悉的自己。这一刻,潜意识让我把金辉的有事而别解读为——拒绝。
记得小时候,就怕妈妈派我去邻居家借东西,虽然记忆中并没有被拒绝的回忆,但小时候的那种害怕的抵触情绪却记得很深。在后来的与朋友交往中,自己也算一个主动者。总觉得真诚和敞开是自己的优点。每段友情却也总是磕磕绊绊,由刻骨铭心的深情走向不舍的淡然,但却是笃定的交心挚友。特别是前几个月,与一位同事相交六年,自以为已经是值得相互信赖的朋友,却因为一件小事,因为一个人,几乎成了陌路。回想六年的交往也算风雨同舟,有苦有乐,共同相伴了一段人生路程,若因为一事,一人而分,这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风雨同舟和信赖,而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游戏。似乎是一座大厦,却无根基,轰然坍塌在瞬间。再也找不到来路。原来,路的开始因为相互的欣赏走在一起,后来一个对另一个说,我们只要玩玩乐乐的快乐。另一个却不甘,追着要一份风雨同舟的深情。患得患失间也曾以为得到,却从不敢笃定。每每被拒绝的瞬间,总是不可遏制的忧伤与恐惧,害怕那份转了身就再也不能回头的哀伤。而这哀伤却恰恰纠缠不断,像同事曾经说的,你的伤感虐己又虐人。我们终究没有成为笃定的交心的挚友。
回想那日与金辉,记忆中是怀了深情的挚友,现实中却是疏离的难以续接。转身的瞬间,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纠缠。
周三晚上的督导课上,当金辉采访小娜,小娜坦诚的说着自己的感受也触动了我的心结。不管我的课前备课时的努力突破,还是课堂上的用心,我是在用自以为学生需要而努力给予学生的模式累着自己,用努力想让学生接受并回馈的渴望累着学生,一旦觉得学生接受的并不情愿就会产生被拒绝似的失望。就像那天我对金辉产生的失落。督导老师突然的让金辉对我进行面对面的咨询式采访。我知道我们是在练习咨询技能,同时真正同理对方。当时金辉的提问以及眼里的真诚接纳顷刻间打动了我,特别是那份如果被我误解会伤心的深情表白。仿佛曾经的金辉再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非要逼出别人的表白才会甘心,才会找到信赖呢?就像我对我的那位同事经常的用这种逼迫来确定情谊的存在。难道自己就是这样刷存在感的吗?
读过了一些心理学书籍,认识过萨提亚的四种求生存表达模式,知道自己在生活中一直是“讨好”型的生存表达。善于付出,却又渴求回报,用付出去纠缠回报满足了自己怎样的需求呢?被认可、被关注?难道自己一直自以为的阳光、自信只是吸引别人欣赏自己的武器吗?那么容易被关系所伤,父母、家人、朋友,似乎自己都是在用同一种方式生存。累、委屈、难过、眼泪多于快乐,一旦得到些快乐却又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在心里学中慢慢学会了换个角度看自己,学会了给自己一些爱,学会了慢慢接纳自己和一切的发生,可是那些深埋内心的结还是时时让我涌出伤感的眼泪,看一眼真实的自己。
觉察自己,看到自己,了解自己,改变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