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的一系列征战之所以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非同凡响的特殊意义,不仅因为其第一次将华夏部落联盟系统的纳为一个整体,更重要的是其牵涉、影响、引致了一系列历史发展进程。祝融之外,夸父也是这进程中受到影响的又一位先民领袖。
夸父,“父”音为“Fǔ”。夸父部落,同样是炎帝部落联盟中的重要一支。夸父部族生活在部落联盟的北部,部民身材高大魁梧,一时间有“巨人”之名。夸父部落先民所生活的地区相对而言是比较荒凉落后的,人为开发的程度相对较低,周边常有毒蛇猛兽出没。夸父不仅是部落领袖,更是先民中的伟大英雄人物,他带领着治下的族群与恶劣的生存环境长期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为保障先民的生存做出了突出贡献。他时常将捉到的黄蛇制成装饰品挂在耳朵上,之所以选择黄颜色的蛇,或许是因为黄色蛇较为罕见稀有的缘故吧,更能彰显夸父的勇武英伟。
炎黄大战“血流漂杵”的惨烈使得夸父部落的生存境地更趋严峻,其时,黄帝部落对于始终未有归顺之意的夸父部落已经几成合围之势,只稍稍在黄河岸边稍有豁口。对其时的先民们而言,黄河正似天堑,绝非通途。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夸父部族做出了向西战略迂回,向南转移突围的决定。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浩浩荡荡而又荡气回肠的史诗式大迁徙开始了。夸父部族自今天山西省境内急行军直驱黄河岸边,向西渡过黄河进入陕西省境内。要知道,陕西是黄帝势力范围的核心地区之一,自然容不得夸父部落丝毫喘息的空间。黄帝军迅速集结,一路追击、阻截夸父部落。夸父部落一路向南,强渡渭河,试图甩掉黄帝部落的侵袭。这接连的几步险棋虽然凭借一条出其不意的路线避敌精锐,成功突围,但也损失惨重,伤亡大半。渡过渭河以后,夸父部族转向东南方向,试图向“大泽”地区,即今日洞庭湖、鄱阳湖一带进发。那里邻近苗蛮部落,是黄帝控制力松弛的地域。经过漫长跋涉,夸父进入今日河南省灵宝市境内,此时整个部族已是元气大伤,处于非常艰难的时点。而恰在此时,黄帝联盟内异常骁勇的应龙率部众蜂拥而至。夸父自知已是难逃此劫,心中凄然悲怆,十分痛苦。夸父部落孑然零落的些微部众此际虽已精疲力竭,却都毫无降意,视死如归。决战之前,夸父将象征统治权威的桃木权杖销毁,以示同仇敌忾,舍生亡命的坚定决心。随后,夸父部众再次上演壮烈一幕,以卵击石般扑向应龙部,气壮山河,却也惨烈不堪。应龙骁勇无敌,亲斩夸父。不多久的时间,夸父部众全军覆没。
战后,黄帝震惊于夸父覆灭前的一系列英武动作,担心这样的英雄传奇会动摇自己的统治威严,于是向人们讲述了一个引人发笑的逐日故事:逐日急行西,口干饮黄渭,向北寻南泽,日落人不归。于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疯子,在政治舆论的力量中被创作出来。
诚然,夸父饮马江河的豪气没能改变历史和命运固有的发展逻辑;诚然,“夸父逐日”在今天看来已是一段美丽的传奇。然而,无论如何,无论是这段历史,还是那则传说,我们都能从中记起,夸父,这样一位执着坚韧,不言弃,不屈服的先民领袖。这,也是我们伟大民族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