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苍山难忘

写作马拉松0504#补0503素材

山风凛冽,暗夜里只有那个呜呜的声音传开来。然而他却想起了那个银铃般的声音……

七年了,他很少回这座小城,更不敢来这座山。有她的世界慢慢在支解,只剩下她的声音,仿佛絮语喃喃地在耳边低回。

还记得七年前的某个清晨,他和她,一起来山顶看日出。上坡路颇为平坦,他俩追逐着比着谁快,冲上山顶。他追着她,她银铃般的笑声满溢在整个山间。

那时天刚微微亮,年轻的心却很快地跃动着。他俩坐在山顶上,等着日出的到来。爬了那么久的山,她好像累了,渐渐地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她喃喃道:“我听说对着太阳刚升起那一刻许愿,会很灵喔。”

他问:“你想许什么愿望呢?”

“和你一起走过撒哈拉大沙漠!最好还能去亚马逊雨林探险。我一个人都不敢做这些事情,最好和你一起去。你呢,想许什么愿望?”

“那我想和你一起漫步在爱琴海的街头,看日落,一起去冰岛搭帐篷、看极光。让时光静止在我们相处的每时每刻。”

“你说我们能实现这些愿望吗?”

他笑道:“傻瓜,和你一起,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实现的。”

她的头靠得更紧了。

那一天的太阳公公一直躲在云层后面不肯出来相见。虽然没见到日出,他俩还是很高兴。她咯咯地笑着,佯怒着骂他连太阳公公躲起来了也没查到……

那时候的山间只有他俩。那时候他俩觉得,整座山都是他们的。他们在山间的小溪喝过凉凉的水,他们摘过山里面的小花,他们用枯树枝追逐打闹着……

他站在山顶,满眼都是七年前的他们的样子。

这七年,她怎么样?她还好吗?她在哪里?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七年前,她离开这座小城,只告诉他:“忘了我。”

忘记,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忘了曾把你拥在我心窝;忘了曾给你我拥有的所有;忘了你曾是我的宇宙,不眠不休,无怨无尤……

没有谁放不开谁的手。只有山的沉默才能了解他的寂寞,只有想念才用想念来包裹。这七年,他拼命工作,他也曾遇到不少好女孩,可对于她的突然离开,依旧耿耿于怀。

元稹有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和她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而她却拥有他最至粹的年华,见过他最纯真的笑容。

七年后的他,工作忙碌,已经无暇去回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笑容,西装革履之下,藏着的是职场里最错不了的深邃而阳光。

他的青春在这座山上,七年了,他终于敢回来,看看这座山。他不记得面前原来还有朦朦胧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从深夜到天亮,这一次他看到了日出:隐约可见的金黄的光带划破了天际,紧接着,更多的光芒漫于山间,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把黑夜中树的长影照亮。

那一瞬间,太阳探出了他的脑袋,很快地,它傲然立于远山之上。他被这一幕震撼到了,都来不及许愿,好想许一个,下一刻就能见到她的愿望。

也许,就到这里了,他们不再有以后。而一阵山风吹来,就能让回忆汹涌。他深呼吸不敢让痛楚泄露,可在山的面前,又何必假装很洒脱。

……

他醒了,发现自己满含泪水。这一切远不是一个梦,看着身侧躺着的她,他把她搂紧,继续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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