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不时细雨绵绵,不时狂风暴雨,倒是少了以往的燥热,身上的痱子也没有长起来,算是这天气带来的好处了吧。
疫情原因,小区封锁了好几个出口,于是只能从一个大门进出,这也意味着我每天要多走5分钟的路程到公交站,但是取快递倒是便捷了不少。
对面楼住的老大爷,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只是对他门口那棵石榴树有印象。
以前出门都是从左边,现在走右边,约70岁的老大爷,总看到穿着白色背心,他坐的凳子摆在门栏内侧,估计怕影响来往的车辆。几次一个转弯,呼哧呼哧的走着,看着眼前那小小的石榴树,开出火红的花朵,正入迷,总是猛地发现旁边门栏那里坐着老大爷,正看着我这边,他只有那件背心白白的,身后的房间黑乎乎的,有点瘆人,然后心神未定的赶紧走开。
这几天的雨又开始呼啦啦的下个不停,早上出门,经过石榴树,树叶绿油油的,雨水在上面反射出波光的感觉,火红的石榴花也变成了好几个青邦邦的小果子,只是好几次那扇门都是关上的,匆匆离开,匆匆回来,有时候也就忘记了看石榴树和那扇门后的老大爷了。
上半年,每天起来都是看到各种抗疫新闻,现在每天都是抗洪新闻,这种时候真的很想一直和家人在一起,而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像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将窗户关上,因为半夜肯定会有一场暴雨。
这天,我举着一把伞,走右边,看到老大爷站起来,杵着一个暗红色拐棍,正在揪扯离他最近的那颗石榴,我从他身旁经过,另我诧异的是,他现在的样子比坐着看到他的模样还要老一些,走在前方,回忆他揪扯的模样,那颗石榴应该很容易扯下来吧,于是转过头再去看看,他的左手还在发力,似乎想通过多转几个圈圈好让茎部松动些,右手杵着的拐杖颤颤巍巍的作为支撑点。
我上前,和老大爷说我来帮您吧,我也是左手去揪扯,石榴在我的发力下,毫不犹豫的松脱了枝茎,我把石榴递给大爷,他跟我说,拿去玩吧,我指着另外高一点的石榴说那边还有,我要的话再摘,他似乎耳朵不太好,听不清,笑着一直说你拿去,我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他,大爷确实比我第一次预估的年龄要大太多,驼着背颤颤巍巍的步子,满脸的皱纹和一头白发,但是,他有一双很年轻的眼睛,黑黑的,很清澈,有点像小朋友的大眼睛,我说了声谢谢,离开了,石榴树离他的门口只有三步宽的路,他转身,移步,迈步,走了很久。
老大爷每天守望的是那颗石榴树,张望的也是它,就像是老父亲守望自己的孩子,这个天气,这个时节,是应该和家人待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