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活在年轻的时候,而我们却不断的老去,时光带走了你留下的痕迹,记忆却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我妈嫁的很近,所以我们家到你们家,就照原来老房子的距离来看,跑步的话2分钟不到。哥哥你是86年出生的,只比我大了两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记忆中,我们从来没打过架也没吵过架。你和姐姐,那小时候经常追着满田坎跑,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事情,我估计,姐姐都觉得好笑,因为我也觉得好有喜感,这简直就是弟弟和姐姐赛跑嘛。
一
“娟娟起床没,快点哦,等会去学校要迟到了”你站在门外喊我,“等一下,我就来”,跑出门一看,你手里照旧拿着长长的竹条子,背着军绿色的书包,两只羽毛洁白的大鹅在院子边东啄一下,西啄一下;我飞快的背上书包,拿上竹条子,小跑去鸡圈把我们家的两只鹅也放出来。“走咯,斌斌哥,咱们走吧”,赶着鹅急急忙忙往小河方向走。“哥,你每天都这么早”我说,“不早了,我爸早都去河里淘沙了”,“哦,舅舅好早啊”。“我今天放鹅的时候,看见圈里面有鹅蛋,我们家鹅下蛋了,鹅蛋很大,感觉比三个鸡蛋都要大,哎,你刚才注意圈里面没有,你们家鹅有没有下蛋”你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那个鹅蛋给我看,我说“走的太匆忙,没看,都怪你老是催我,哥,鹅蛋好吃吗,你吃过没有”,你拿着条子把一只跑到田边吃水稻叶子的鹅赶过来“吃过,去年吃过,挺好吃的,下午把鹅赶回家,晚上去我家,叫我妈给我们煮鹅蛋吃,好吧?”“嗯,好啊,等中午放学回家,我看看鸡圈里有没有鹅蛋,哎,我们家鹅怎么还不下蛋”我又开心又有一点失落,一下没一下的挥着手里的竹条子,赶着鹅。早上的太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影子落在水稻田里的稻子上,跟着我们的步伐移动,鹅们摇摇摆摆的走在最前面,它们认得去小河的路,一路嘎嘎的叫着,或者突然啄一下傍边的伙伴,不知道它们聊什么呢,第一次下蛋的感觉吗?
二年级的你带着上学前班的我,每天重复着早上早起赶着鹅去小河里,然后一起去学校上学,晚上再一起去河里把鹅赶回家。每次都要经过那弯弯的田间小路,水稻长势很好,高高的,像是两堵绿色的墙,把我们夹在中间,远远的只能看见我的头顶。那条弯弯的小路,不知承载了多少欢声笑语,有着童年快乐的记忆,或在早霞中或在夕阳里,就像金子般撒落一地。
二
“今天下午去我们家玩吧,我明天就去广东打工了”你说,“刚下过雨,路太泥了,会把鞋子弄脏,我不想去”我想,你初中毕业了,就要出门挣钱了,好事儿,“没事,我穿的雨鞋,我背你过去,回来的时候我再背你回来”,我想了一下“好啊”。下午,雨后太阳出来了,七月雨后的空气很好闻,清新,一股子水稻的香甜。你背着我,虽然觉得你背的不舒服,但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不会弄脏自己的鞋子。到了你家,你把你用过的钢笔、铅笔之类的文具给我,拿着那只钢笔说“这是今年刚买的,很好用,我以后也用不上,你拿去用吧”,你又打开抽屉拿出几个新作业本“这几个也给你,都是我用剩下的,还是新的”。后来你送的那只钢笔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用坏扔掉了。
你去外地打工,很少回家,那时候通讯不像现在这样方便,我们也很少联系。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我就问舅舅“我哥今年过年回家吗,感觉他好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可是现在却再也回不来,一大家人吃团圆饭的时候,总是缺一个你,心里酸酸的。
三
2015年春节的时候,你开着新买的车回家了,舅舅舅妈很开心,在外混的不错,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我弟见你就说“斌斌哥不错,从浙江一个人开回来,这驾照绝对是自己考的,哈哈”,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笑了,你也跟着笑,浓浓的眉毛都笑的弯弯的,脸上的酒窝也变深了。
大年初三那天,大姨二姨二舅还有我们都在你家玩,听说前两年相亲过的那个姑娘,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她长辈看你今年开车回家,又喊你去和那姑娘见见面;那个女孩一家走后,我和表姐站在你旁边,我胳膊搭在你肩膀上说“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嫌贫爱富的,不怎么好”,表姐也附和说“就是”,我俩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嫌弃,你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哥,你相亲觉得怎么样嘛,看看能不能年底结婚呢”我和表姐笑着说,你说“就那样吧,年底结婚最好,到时候请你们喝酒啊,记得捧场”,脸上洋溢着喜气,我们笑着说“真的啊,那好啊,就怕你嫌弃我们穷,不请我们呢”,哈哈,大家都笑起来了,过年的气氛总是这样的好,天天都是开心的。
可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说笑了。
时光过得很快,一晃,两年过去了,你已经走了两年了,不知道你在那个世界是否还记得我们呢?
人生中,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请珍惜我们身边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