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凑的长镜头与急促的鼓点营造出的压迫感,让人深切的体会到主角雷根汤普森内心的躁动和不安,他体现出的矛盾像是每个普通人都会面临的困境。
不想作为漫画英雄鸟人的形象被人铭记的雷根有着更个人化,纯艺术的追求,即能够在百老汇的舞台上扬名。他竭尽所能,将雷蒙德卡福的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搬上舞台。纯粹的艺术追求与在他看来大众庸俗的娱乐化愿景相背离,在网络与营销泛滥的时代,雷根对故作“愤世嫉俗”,“一心只想赚取点击率”的一代更是不屑一顾。
如果不时出现的鸟人的声音与身影是他的另一重人格,那么证明雷根内心无时无刻不在与所有人所期望的世俗意义上的功成名就做着挣扎与搏斗。雷根处在这样的一种境遇,女记者不在乎罗兰巴特是谁或说了什么,更关心雷根的八卦逸闻;女儿珊姆愤怒地嘲笑他弃名气冲天的鸟人角色于不顾而将改编一部六十年前的小说作为自己的事业;大众因亲眼见证鸟人裸奔而陷入集体狂欢。艺术追求在商业文明面前显得荒唐可笑,雷根为戏剧所做的一切努力像一场唐吉坷德式的殊死搏斗。
雷根的追求陷入了迷茫,鸟人极具诱惑的声音让他选择了退却。但他的戏剧门票火爆,只能在商业利益的裹挟之下继续上场。路人狂吼着“麦克白”式的独白,象征着追求艺术在现实遭遇的窘迫与无奈,雷根仅存最后的希望。天亮后鸟人继续着对他的诱惑,怪兽袭击城市这样的好莱坞大片场景融入超现实手法当中,他看到了鸟人拥有的巨大商业价值。这样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古典音乐响起,他俯瞰众生,感觉自己更像是伊卡洛斯。在百老汇舞台的正式演出上,雷根用一把真实的手枪为艺术而殉道。上台之前,他念叨着“20 leopards laughed at 2 lofty lions”,嘲笑着世俗与平庸。
如果将故事的意义扩大,那么电影的主题更像是在追求个人价值理想与难以抵抗的外界影响之间的冲突与矛盾,坚持独特的个体拒绝同流合污的反抗。这也许是每个人都面临的困境,生活在善变的社会与时代中,顺着潮流左右摇摆,在所难免。最后的结局里,雷根透过镜子不屑地看着鸟人,不在乎也是一种和解,预示着他终于在内心的挣扎中作出了选择。女儿珊姆看着天空会心一笑,父亲坚持了他的追求,化身希腊神话中的伊卡洛斯去追逐太阳。
除了以上的一点理解之外,电影《鸟人》还有很多元的主题值得值得品味,比如对好莱坞过度商业化的讽刺,对大众审美观点,即热衷于自虐式表演风格的批判。爱德华诺顿与沙朗斯通的角色也可以大书特书,总之这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更像是百老汇的一副浮世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