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快乐的不快乐

        王快乐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的。要说也就过四的年纪,算不上老。

        王快乐跨出门槛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左手口袋,钥匙在。他放心地带上了门。但看看堵在门口的一堆废品,他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口堵得慌。跟邻居也就一言不合,便开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楼道争夺战。

        走出单元门,一对小情侣正拉开车门,“亲,你锁门了吗?”

        王快乐心里一紧,锁门了吗?真记不得了!

        “锁了,用脚关的门。”男士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车尾气里王快乐还在凌乱,锁了没?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王快乐做出决定后,腾腾地赶回五楼。

        一把扶手,锁得死死的。返身的时候,王快乐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左口袋。突然,王快乐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大事情似的。他打开房门,从角柜上拈起那张五元的纸币,这可是他的早餐呀。

        算不算因祸得福呀?反正再次出现在单元口的王快乐是快乐的。

        王快乐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操场,简单的热身之后,将外套脱下,便跟一群球友打成一片。篮球场上的王快乐那是龙腾虎跃,时而快如闪电,时而原地回旋,投传随心,玩得酣畅淋漓!

        七点时分,大家各自散去。一身大汗的王快乐将外套挎在了胳膊弯里,省得弄脏衣服。

        王快乐特喜欢府前街的南瓜粥和粗粮饼子,他说能吃出童年和故乡的味道。南瓜粥三块,粗粮饼子两块一个。王快乐的五元钱就是为这顿早餐准备的。

        来到粥铺,是需要排队等候的,王快乐也好乘这个机会落落汗。

        到王快乐了,粥嫂看一眼,便盛了两份南瓜粥,递过来,但每份都比其他顾客的要浅一些。

        “我要一份。”王快乐更正粥嫂的错误。

        “因为您骑车路远,怕撒出来,每次都给您故意盛的浅了些,这是补给您的一份。”粥嫂的声音甜到了心里。

        王快乐一边一连声地说不要,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掏钱。可他摸遍了两个裤兜,竟然没有发现五元钱的影子。

        王快乐有点懵,白送一份,还要再白蹭一份吗?汗从王快乐的额上渗出来。

        “大哥快点!误点了!”后边的顾客在催。

        “大哥,今天的粥算我请您的,给个面子!”粥嫂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这怎么行呀。”王快乐一边说着一边退到了一边。大家投来不屑的目光。可这怨谁呀,谁让自己忘记带钱了。王快乐自责着,杵在那儿没走,他想解释自己忘带钱了。可一条弯弯的长龙,粥嫂明显是顾不过来。

        王快乐不快乐地走出人群。

        又习惯地到了粗粮饼子店前,王快乐停下脚。自己没带钱,意识到这一点儿。王快乐拔腿就走。

        “哥,今天不带个饼子了?”熟络的店员热情搭讪。

        “不了。”王快乐说得吞吞吐吐,脚下却走得麻溜,像逃似的。王快乐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怎么可以白喝粥呢?不就成了喝白粥的了吗?”“怎么就忘了带钱了呢?”王快乐一路纠结着,这次车子是被推回小区的。

        到了家门口,王快乐从衣兜翻钥匙,钱不是在这里吗?自己不是返回来取的钱吗?怎么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呀?

        王快乐连门都没进,腾腾跑下楼去,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

        赶到粥铺,那里已经打烊了。门被铁将军锁得严严的。

        往回骑的路上,王快乐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不啦叽的。

        第二天,王快乐是堵在粥铺门口的。他手里攥着十块钱。

        一开门,王快乐就一步跨进店,“给钱,昨天和今天的一起算。”

        “昨天不是已经算过了吗?”粥嫂满脸诧异。

        “算过了?”王快乐一头雾水,“我没有带钱,我就是昨天你还送了一份的那个。”

        “哥,我认识你!排你后边的你兄弟一块儿算的。”

        “我兄弟?”王快乐又迷糊了,他实在想不起来身后是哪个兄弟了。

        “他不是喊你大哥了吗?”

        王快乐想起了催自己的那个人,“他不是我兄弟。”。

        “哥,一杯南瓜粥,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不值得计较,那样活着就太累太苦了!”

        王快乐没有锻炼,拎着两份粥和两个饼子回去的。路上,他喊了做清洁工的发小。然后,他让发小帮忙清空了楼道里自家的东西。看着空出来的地儿,王快乐的心里敞亮了不少。

        王快乐跟发小分享了早餐,两个人聊了很久,大体都是关于儿时打架扢野(方言)怄气使性的旧事,笑声时不时地从房间里传出来,飘得整幢楼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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