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八月的尾巴,九月的如约而至。今早醒来,呆呆的望着窗外,窗外是我上了三年的高中。往日里寂静的校园今天挤满了来往停靠的车辆,穿着花衣裳的女孩子,单肩背书包的男孩子,提着旅行箱的父母,站在教学楼前贴着的名册处,闹哄哄的人群,阳光灼热,人们惊喜而好奇,踮着脚尖、仰着脖子,寻找自己的的名字,去到分配的班级,找一个自己心仪的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尝试着和周围素不相识的同学聊聊天,人齐了后就要点名,再心惊胆战地走上讲台自我介绍……
这是我高中三年的起点,如今也会成为她们高中三年难以抹去的一笔吧。那个夏天,那间教室,那个站在讲台上陌生的班主任,台下相互认识熟悉打闹的同学,或是孤单一人发呆的,小心翼翼去结交新朋友的同学,一切小事都慢慢铺展在视线可及之处。
第一天的整顿,引来第二天及接下来军训的劳顿。站在烈日的暴晒下,军绿色的帽檐早已湿透,额头上、脸上、手心、背后沁出的汗珠接连不断,这就是军训,让人畏惧又怀念的日子。
居高往下俯视的感觉真好。教官、学生都是渺小的,在绿色草坪红色塑胶跑道上点缀着,忘不了那几声立正、向左向右看,忘不了捣蛋的被罚俯卧撑的男孩子,忘不了被晒红透脸颊的女孩子……
军训后的傍晚我也喜欢逛着操场,好好看看这从陌生到熟悉到承载在回忆里不会忘记的一切。
高中三年,那个时候还有晚自习,有考试和习题,什么都兵荒马乱的。晚自习之前我总是和小A一起吃饭,饭后逛进学校小卖部买最爱喝的酸奶,然后从旁边的小路晃晃悠悠散进学校操场。我们总是笑容满面或疲惫不堪地穿行在学校里,有时候大段大段地讲话,有时候却什么也不说,一个一个傍晚就是在那样悠闲和伤感中流淌掉的。晚自修下课的空隙也要去压操场,在上课铃敲响的前一秒匆匆跑上楼去自修。习惯了在漆黑的夜色中,在教室明亮的白色灯光下握着笔飞快地做题,化学方程式列满一本草稿本,生物ABCD写完一册练习卷,啰啰嗦嗦的政治也要循环往复的背。那几天夏天一直延续似乎无穷无尽,我只记得每天中午短暂的二十分钟睡眠都弥足珍贵,午后蝉叫的声音很吵却一浪高过一浪,灼热的阳光穿过树荫带着夏日的热浪灌溉每节难得放松的体育课。
这就是我曾经的生活阿。
而现在每次回家,每当清晨熟悉的广播操声响起,我从家里的玻璃窗向下望去,静静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笨拙地做着早操或者整齐跑操的同学,总能让我想起和她们的春夏秋冬。
我们在七月离别,有人再八月相聚。
夜深了。
我三年的青春阿,相识的那年夏天,相知的那年夏天,和挥手告别的那年夏天,我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你。
如果可以,我愿意再次回到那年夏天,穿上一身军训服,重新做一回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