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五)

“小杰子,快过来呀,你躲什么?”

文德盛倚靠在一辆轿车上,里面探出几个头来,朝着赵志杰吹口哨。

赵志杰低着头想要避开,可是却被文德盛走过来架住了肩膀,半拖着他走到了学校外的一片树林里。后面跟着几个男人,看上去不像是学生,有些流里流气。

“看把他给吓的,我有这么吓人吗?”

文德盛用眼神示意了下,跟上来的几个人很自觉地散开,有人站在树林外围放风,有人挡在了出去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像是一个包围圈,将赵志杰牢牢困在了里面,如同猎人对待猎物一般,眼神中满是戏谑。

“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能在这个学校上学吗?当初你爸爸可是求了好多人,最后还是我爸爸动用了关系才帮你搞定学籍问题,你不应该有点表示吗,真的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赵志杰低着头,没有回话,他的手一直捏紧校服的衣摆,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你是哑巴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文德盛突然拽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地将他的头拎了起来。赵志杰吃痛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这么拉扯头发。

“你要记住,你爸爸就是我爸养的一条狗,你也不例外,你只不过是一条狗。当狗也要有当狗的觉悟,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情就烂在肚子里,否则你爸爸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我爸爸不是狗。”

赵志杰咬紧了牙关,浑身都在发抖,可最终也只是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文德盛用手拍打赵志杰的脸,他的力道很大,很快便在赵志杰的脸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哎哟,不会打疼了吧,怎么还哭了,你放心,你爸爸在公司了里很好,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让爸爸炒了他的。但前提是你得学会当一条狗,把嘴巴放严点。”

文德盛放开赵志杰的头发,眼里蹦出一股狠劲儿。

“你想怎么样?”

赵志杰强忍着剧痛,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她韦丽丽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拒绝我,老子能看上她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跟我装什么清纯。你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狗东西,还敢跟她走这么近。如果警察找你,你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好好,就保持这个状态,你什么都没看到,她韦丽丽就是自己跳下去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要知道我爸爸可是学校的校董,如果那天你也在场的话,说不定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可以走了吗?”

赵志杰将衣服捏出了一片褶皱,脸上火辣辣地疼,但心里的疼却更加剧烈。

“可以啊,不过你要从这里爬过去。”

文德盛指了指自己岔开的双腿之间,嚣张地看着他。

“要学会做一条狗。”

不久之后,树林里传来了一片嘲笑,赵志杰满身泥土地从里面走出来,眼中的怒火在黑夜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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