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狗年。我喜欢狗,因此我觉得鸡年送给狗年的腊八一定会有特别的气象。
昨日学院微信群里通知,今日下午两点半召开最后一个教工会议,地点在崇师苑工会五楼。很显然,这是准备联欢的。我这个人表面上爱独处,实际上特别喜欢凑热闹,小时候遇见狗打架都能看上半天。因此,凡学院有活动,我总是早早到位。但今天记错了时间,以为是三点开始,因此安心午睡。到了二点二十多分,看到教工群里有人在问会议地点,马上翻看之前院办发布的信息,才确定这一回我肯定要迟到了。连忙起床洗刷,匆匆赶往崇师苑。——回家后才发现因匆忙忘记拉拉链了,但不知是否有人发现,若没有则万幸,否则这个糗出大了。
上五楼,会场早已坐满了教工,我报到领了一只红黄相间的绒毛狗,说是代表黄队。我坐到最后,有老师看了我的绒毛狗一眼,说了句“黄军来了”。我想这可不好,黄军这个概念在我这个年龄的人耳朵里是十分难听的,不是指伪军,就是指皇军。于是我正色道:不是黄军是黄队。
我坐的地方是会场与一个小隔间的通道。小隔间有一位帅哥和一位美女在写毛笔字。我顿时来了兴致,走过去一问,原来就是我们课程与教学系新来的两位博士,他们即将表演一个节目,就是歌伴书法表演。看他们出笔就知道是有童子功的。他们告诉我小时候练过,但上大学后就没怎么练了。而我恰好相反,没有童子功,但去年开始购买了一大堆的廉价毛笔与宣纸,有空就会舞弄一下。两位在商量究竟写简体还是繁体,我忍不住插嘴:书法肯定得用繁体。但有些繁体他们不会我也糊涂,于是我帮他们找度娘。感觉时间不够用,美女博士(不好意思,我说过我脸盲且健忘,除了老人,新人的姓名过目就忘,只能用美女帅哥替代,但确实美也确实帅)建议横披由我来写。我早已蠢蠢欲动,因此稍稍推辞了一下,便在毛边纸上练起“辞旧迎新”四个字。
但我实在有点心不在焉,院长周跃良正在作学院总结报告,我发觉他今天特别有激情,原因很简单,今年学院方方面面都取得了辉煌成就。就是非教学与科研的“教工小家”也拿到了学校第一,进入全省前列,可谓全面开花。但这份光亮的成绩单并没有我什么事,如果说我有什么贡献的话,那就是我成为合格的甚至可称优秀的“坐在路边鼓掌的人”。每次群里公布什么老师得了什么奖,评了什么荣誉,学院取得了什么成果,我总是见之即点赞,然后帮助群里老师讨要红包。这种拉拉队情怀出现在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身上,你说不合格总是过意不去的吧。当周院长说起学院的不足,我又十分的惭愧,因为所有的不足——例如没有国家级重大项目——我都有份。当周院长规划狗年的打算,我又十分惶惑,因为那些高大上的目标,对于我来说不是有距离,而是相当的有距离。我估计拼了老命也做不到,那就再做一回更为优秀的“坐在路边鼓掌的人”吧。院长讲完,吴向齐书记又说了些祝贺与祝福的喜庆之语,徐长江副院长则督促尚未将期末成绩输入系统的老师抓紧完成任务。整个过程中,我写几个字就跑过去站着听一会,工会主席狄伟峰以为我找不到座,屡屡过来邀我坐前面他找到的空位,我委婉地拒绝了,他不知道我正在为临时谋到的一项重任而拼搏。
联欢开始。又是两位帅哥和靓女上来主持。此时,我已经顾不得欣赏精彩的节目了,重要的是把四个字给练成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两位自家带来的笔和临时买的笔真的不怎么样,一根笔头歪的,一根偏软弹性不足,要控制好殊为不易。本想多练一下,但主持人已经报节目了。急急上阵,先是帅哥与美女开写上下联,系里老帅哥金善董和小帅哥郭满库主唱。什么歌没听出来,但唱得非常动听,要不是喇叭里面发出一些啸叫,以及电脑在线播放的伴奏录音质量不高,我觉得他们跟腾格尔有得一拼。 由于事先没有配合,因此歌唱完了,但书法才到一半。看着冷场了,我自告奋勇,第一次在教师教育学院教工面前表演我的歌唱艺术——在人文学院时我拿过十佳,到了教师教育学院后就没机会表演了,教工活动时上过几次台,但都不是歌唱的——歌我会得很多,但没有一首记得住,好在有手机,上网找到《女儿美》的歌词,开始了我的清唱。清唱是很考验唱功的,我的缺陷暴露无遗,而且把歌词中为了押韵而故意颠倒的“戒律清规”给顺了过来。“清规戒律”虽然是成语的正常词序,但却破坏了整首歌词的韵味。然而,教师教育学院的教工们真的是太宽容了,给了我很多很多掌声,没骗你,真的是很多很多——重要事情说三遍,我都说四遍了,亲,你记住了吧? 唱完,正好帅哥美女的书法完成,轮到我写了。因为我写的是行书,站立悬腕的姿势可能有点与众不同吧,学院资深美女办公室主任黄良英大呼小叫:这个动作帅,快来拍一下。刚准备写的时候,老婆电话打来,搞得我心慌意乱,开写时我的手是发擅的,被黄美女这一叫,得瑟了,来劲了,腰不软了,手不抖了,屏气凝神,一挥而就。自己看看,差不多已经达到我的最高水平了,但不能骄傲,得谦虚一下:字虽丑,可辟邪。院长书记上来一人拿一条幅,再左右共扯我的横幅,那动作是很潇洒的,那场景是很浪漫的。
等我领了表演奖品——一条共十小包手纸已是四点半,突然想到与移动公司的校内经理联系好,办一个“和支付”,就拎上一袋香米带上绒毛狗悄悄地溜走了。
回家,老婆十分惊讶:你们年终就发这么一点东西?我“哼”了一声,没理她,心想: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腊八的喜悦,是能用东东来衡量的吗?不过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东西确实少了点。凭学院如此的辉煌,至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肩头背个——小娃娃是不行的,那就那算上那袋香米吧。开个玩笑啦,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