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接受自己总是回忆到小时候这件事,是我目前的生活方式下的一种必然。
今天看刘慈欣的小说《球状闪电》里面提到一个叫“伊甸园”的组织,开始是一群渴望脱离科学技术过上贴近自然一群人,后来思想逐渐极端,开始反科学,破环科学,迫害科学家。长久处在一种没有对立的思想当中,人逐渐都是要极端的吧,目前的我也有这种危险。
最近总是会梦到小时候,或者回忆到小时候一些非常具体的小事。比如梦到已故的李海生老师在初中课堂上给我们讲课,讲得不好,我还很得意地和周围的同学炫耀“知道他为什么讲得不好吗?因为他是我的小学数学老师”,重点强调了小学这两个字,而当时梦里的我不记得老师已经不在了,也不记得自己已经不小了,但那股小人得意的欣喜非常真实;比如某一个瞬间突然会想到,上四五年级的时候,村子里有几天多了几个神秘的尼姑,穿着褪色的藏青色的僧袍在村里的小路匆匆走过。并不是路过村子,是真的在村子里走。我完全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有什么目的,只是这个画面在我脑子中突然又清晰起来;再比如我会经常想到我的三叔,不是亲三叔,是一个本家叔叔,小名叫三儿,小时候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在同龄人中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说,有人说他有一次掏出一副扑克牌,和周围的几个小孩说,只要一分钱,谁能马上拿出来就把扑克给谁。当时的环境,扑克很稀缺,一分钱确实不贵,一分钱能买到扑克牌确实是一件既让自己高兴也值得炫耀的事情。无奈的是那几个小孩身上确实没有一分钱,不是没有钱,是没有一分钱。我自己经历的和三叔有关的画面是,他单手骑着一辆没有撑子的自行车,想停下来时就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歪,一腿撑地站直,另一条腿熟练的胯下来,看都不看自己的躺在地上的车子就径直去做自己的事情。关于三叔的神秘最主要的原因时他常年不在家,过年也不回家,上面说到他的事情都是他难得回老家时被我和同龄人记住的。我成年以后,记得他回来一次,人到中年,沉稳了很多。那时的我已经对世事有了一些判断,知道他应该混得并不好,甚至拮据,至于他喜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我无从判断。即便这样,我还是经常能够记起来这些无意义的画面。
村子太小,小到任何一家发生什么稍微新鲜一点的事,第二天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有一年我坐大巴回家,到村子前下车时匆忙,把手机落在大巴里了,再打过去已经被人关机了,找不回来了。手机很便宜,买的时候就一千左右,用到丢的时候估计只能值三四百块。我带着稍微有点可惜,但很快能换新的心情不到第二天就把这个起伏平复了。可第二天我就收到见到的好几个人的“关心”,教育我出门在外要看护好自己的东西。村子就是这么小,太小了,所以小时候各种新鲜一点的画面都以记忆的形式牢牢地保存到现在。
而我现在差不多又面临这样一种情况,虽然我不在村子里生活了,但我处的环境还是很小,每周因为工作只能见到几个固定的人,重复固定的劳动,没有交流沟通,更没有汲取思想,所以连在马路上由于骑电瓶车违章都算我生活里的新鲜事了。对目前的这种简单的稳定,甘之如饴中深深插入一根不安的刺,深的扎根。
我明确的感到自己在向某种深渊中下坠,又不知如何自救,只是在通过阅读来减缓下落的趋势。
我也知道能让自己快乐的是什么,学习和自律。终身学习,严于律己是快乐的源泉。
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