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倒霉汉海外发家路(二)

海浪淘淘犹如恶鬼,船在无边际的海中颠簸。只见浪涛翻涌,凌风呼啸,天与海具是漆漆一片,像吞噬生灵的巨渊,使人生出无限恐惧。纵是船上众人见惯风浪,也不由得生出惊慌之色。船员忙扯半帆,随风浪漂漂荡荡。

众人博浪,煎熬多时,隐隐望见一岛,喜出望外,忙向岸边驶来。渐行渐近,看得这岛是一无人之岛。船员历经磨难,终得此一湾得避风浪,停船靠岸,意欲待到风势渐小再驶回国。

岛 图源 网络

文若虚得了意外之财,归国之心急切,哪耐得守风呆坐,愈发焦躁,只想去到岛上散散心去。他邀同行商人们去岛上转转,商人们被风颠得头晕,俱无心上岛。于是,文若虚一人向岛中行去。话说,这些商人们若知道以后的奇事,不知会不会后悔没有同行。

岛上树木葱葱,荆棘遍布,文若虚因了商人们不肯同行,心中存了赌气的心思,偏要到得岛中,拨开杂草攀援到岛的顶部。岛顶视野开阔,却无一人,文若虚见得此景,心中凄然,想,我这一辈子倒霉催的,偶然走运得了几百两,竟遇如此风浪,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唉唉唉,哭兮兮。正伤心时,看旁边草地里有一个超级大的龟壳,这龟壳有床那么大,世上的人决计没有见过,真真算是稀罕物了,文若虚思忖片刻,决定将这龟壳取回去,若是得幸平安回程,也算海外一遭留的物什做纪念。他解了腰带,环在龟壳前后片之间,拖这龟壳回到船边。

船上众人见文若虚拖一大龟壳回来,虽则稀奇但无甚用处,俱都对他调笑不已。文若虚不以为意,将行李塞进龟壳,权当这龟壳是行李箱了,也算是有用。

荒岛 图源 网络

当夜风浪依旧,及至次日,海面终于平静。众人开拔,顺利回程福建,停了船,在此地交易海外货物。

福建多有经纪牙人做收货的买卖,其中最有购买力的是一位波斯胡商,名叫玛宝哈,专门与海商们兑换货物以谋利。张乘运与众商人并文若虚依惯例来到胡商店中赴主人宴席,按此次拥有货物贵贱排列座次坐了,只文若虚尴尬站着,不知哪里落座。胡商为主人,见文若虚眼生,道:“这位老客长以前没有见过,想来是初次海外走货,置货不多吧?”众商人为文若虚解释了,说是随船至海外游玩的,便安排文若虚末次坐了。其他人与胡商谈论货物情况,文若虚没有货物,也无甚话题可谈论,无滋无味吃完整个酒席,随众人回船去了。

波斯人士 图源 网络

待到次日,胡商亲自来到商船,来拜会这伙商人,上了船一眼看到文若虚大床般大的龟壳,甚是吃惊,问道:“此货是不卖吗?可是客商要自留的?”

船上商人答道:“此为文兄之物,滞销了的货了。”

胡商闻言,面有愠色,埋怨道:“有如此尊贵的新客,客人们也不跟我好好说,存心瞒着我,还让贵客坐了末席,这不是让我得罪了新客嘛?”一把扯过文若虚:“贵客贵客,快随我来”对其余众人交代“且慢卸货,稍等则个”。

这胡商带文若虚,随行有张乘运及个别商人,去到自家酒楼又设一宴,连连对文若虚称罪。待到酒过三巡,胡商询问文实巨龟壳是否肯卖,文若虚本就半路捡回来的东西,自然肯卖,说到:“价钱合适自然要卖的。”

胡商闻言,心中大喜,“只要肯卖,您说要多少钱我都出的。”

文若虚心里发虚,不清楚这龟壳到底价值几何,要多要少都不合适。张乘运见文若虚面色涨红似有难色,将手背在手后向他比了个二,意思是两万两银。文若虚摇头,对张乘运说:“这个价钱多了,我说不出口。”

此等悄声被胡商看见,问道:“贵客可是定好价钱了?”

“文兄手势,是要一万两嘞”张乘运捣鬼的语调回复道。

胡商大笑:“客人这是存心调笑,不肯卖我,此等宝物岂止此价?”

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惊诧,扯了文若虚去商议价钱,最后向胡商讨了五万两。

胡商还是摇头,仍认为船上众人没有诚心卖这龟壳。张乘运代文实向胡商解释了龟壳来历,说道:“文兄是我朋友,我们都不知这龟壳是何价值,您用五万两买了,自去盈利,文兄白捡的东西,得了这许多钱也够他花上一辈子了,两相便宜,如此甚好。”

胡商认为可行,但央张乘运做了保人,与文若虚签契书一式两份,严明交易五万两,不可反悔云云。

契书签字完毕,胡商只怕文实反悔,当即拿来一千两定金在众人目睹下交与文实,并对文实说道:“银钱都全了,放在阁楼上,但贵客您独身一人,随身带这五万两不方便,带回去也不便存放,路途上若是遇到歹人更是不妥。”

文实思忖片刻,深以为然。

胡商心思细腻,虑事周到,承诺将此地一间绸缎铺送给文实,前后厅房足有百余间,可供文实在此地做生意营生。剩余银两可搬了过去,也不会招眼。文若虚本来苏州无家小父母,家产也已经尽了,胡商的建议对他来说已是万全之策,因此应了胡商。这笔生意就此定了。

其余众人都感慨万分,纷纷后悔没去荒岛上捡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回来,说不定这财运能落在自己头上。文若虚是个有心眼的,回去商船路上,拜托同行的众人对龟壳买了巨款的事保密,将一千两定金分给了他们做保密的报酬。众人果然对此事保密,对其余众人只说龟壳卖了,却无几个钱。文若虚悄悄提了龟壳,开始同行的几人跟上来,左翻翻右摸摸,怎么也看不出这龟壳有何奇特之处,能值如此价钱。

胡商等待文实等人,拉了这十来个人一同又到店里。

此番交易能否顺利进行?胡商承诺的银钱店铺是否兑现?这巨龟壳到底有何奥秘,竟价值连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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