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两座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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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理与阿紫来了个脸对脸的亲密接触。阿紫的脸唰地红了,好在灯光下谁也没有看见。看见的,只是阿紫与董理有些尴尬地笑脸。不过,这下大家都乐了,好一阵子鼓掌吆喝。

董理连连向阿紫说:“对不起对不起,酒喝多了。”

阿紫用手遮着嘴,笑意盈盈。看那副模样,应该是心中正回味刚才男女接触那甜蜜的味道呢。

哎,男人都这样,刚喝酒之前,两人仿佛生死对头,这酒一喝下去,两人就有了惜惜相惺之意,似乎英雄遇英雄了。飞桥董理两人邀着我我邀着你,摇摇晃晃在人行道上,天南地北侃起来了。

董理来面粉厂比我早四年,住的是面粉厂积资建的套房。九十多平方,两室一厅一卫,外带一书房,委实让我与胜梅羡慕不已。毕竟我与胜梅住的是那种大开间式的单身宿舍呀。

晚上飞桥、孙平与董理几个大小伙子一起住。来到董理住的地方,权将此地当成娱乐场所,边嗑瓜子边打扑克消遣。胜梅喜欢追剧《梅花三弄》,看得津津有味,险些将魂都弄丢了。孙平一会看扑克,一会看电视,转来转去,把胜梅转急了,拿起几粒瓜子砸向孙平,“转个啥呢,把人的头都转昏了,老实坐下,给本姑娘陪看!”

孙平本来话就不多,嘿嘿傻笑了几声。引得大伙儿好一阵开心的大笑,将扑克摔得劈哩叭啦直响。

夜色应该深了,掀开窗帘,整个宿舍区都沉浸在黑漆漆的静谧之中,元旦这一天即将过去。时光就是巨大的转盘,在永不停息地于黑白之间飞快地旋转。看看两人酒醒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位女同胞起身告辞。可恨单位只有一天的假,明天还要加班呀。

飞桥、董理两人依依不舍将我们送出宿舍区。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但人多如何表达呢,也只好将想说的话吞进肚里,或者带到今夜的梦里了。

哎,我又不何尝如此呢。多想像在粮校时那样,彼此牵手飞桥,走在杳长的淮河大坝上,有清风,有明月,有花香,那是多么简单多么无瑕多么美好的岁月!可是为什么刚踏入社会,感情就由不得人自由支配,随着现实而变得复杂,变得有所顾忌了呢。

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宿舍,胜梅说睡不着,也钻进我的房间。三个女人一台戏。阿紫、胜梅借着给我参考的幌子,将飞桥与董理细细对比了一番。从理想上看,飞桥略胜筹,但毕竟路途遥远,佳偶难成;倒是从现实考虑,董理近水楼台,结成连理的可能性大。不过对于两人的好心分析,我连连“呸呸”了几声。

“怎么?真想来鹊桥恋?爱情路上好辛苦哦。无数事实证明,再坚贞的爱情,经受不住两地分居的折磨。”阿紫俨然爱情专家,一副挺认真挺严肃的神态。

“不行脚踩两只船,让他们俩pK,然后择优而选之。嘿嘿,我的主意挺不错吧。”胜梅灵感乍现,洋洋得意赐招。

在爱情面前,两位是高手啊。一个是现实主义者,一个是城府深,手段毒辣啊。“睡!觉!”我干脆选择回避。灭灯,然后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黑夜的庇护是此刻最明智的选择。

“好心没好报”,两人叹口气, “唉,这孩子,看样子,是没救了……”

我相信一句至理名言:糊涂的是爱情,清醒的是婚姻。

飞桥此行有个最大的收获。我白天上班,也没有时间陪他马鞍山到处转转,他倒好,与保卫科黄科长套上了近乎。两人边下棋,边侃国内外大事。什么香港回归倒计时,发行全球债券,互联网,深市沪市……居然看法颇为一致。

“小伙子,还真看不出下棋有一手啊”,黄科长被飞桥的一记“车马连将”逼得慌忙“移帅撑士,“来势汹汹啊,好!胆大心细,招招杀着,佩服佩服!这人,不服老不行啊。”

“这是黄科长您承让。哦,黄科长,麻烦您一件事,保卫科电话号码多少?以后若虹下班时,我瞅时间打电话过来,能不能帮忙喊声?”

“这穿针引线的事啊,我最爱掺和!只是不要忘了请我喝酒啊,哈哈!”

“那肯定!”飞桥高兴得眉飞色舞,“黄科长您是菩萨心肠,这份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跟班检验忙碌了一上午,刚到下班时间,还没来得及换去工作服,飞桥兴冲冲地跑进化验室,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若虹,走!中午一道,我请黄科长喝酒。”

“啊?那黄科长是求之不得呀!他每天都想方设法找人陪他喝酒呢!老实说,出什么鬼点子?不放心,叫黄科长监督我?”

“嘿嘿,那我可不敢,”飞桥憨笑着,举手发誓,“如今后有对不起黄若虹的事,我江飞桥定当出家当和尚,以示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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