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额尔古纳河,缓缓从大兴安岭西麓流下,淌过大半个呼伦贝尔大草原,再一头扎进大兴安岭的群山之中。翻过高山越过峡谷,绕过大兴安岭最北端,它最终到达松嫩平原并被改名为黑龙江。就是这条宁静苍凉的河——在恒久的岁月流逝中,不仅孕育沿岸生灵,还孕育了大量黄金。
清末被满族人称为白山黑水的满洲故地,不许汉人进入的规定早已无人遵守。适逢天下不太平,山东河南等地的流民或为逃难或为避灾,纷纷前往东北寻找避身之所,由此历经百年的闯关东开始了。闯关东的难民们第一站来到了吉林,当看到东北这广袤富饶的黑土地时,很多人停下来安家立业,开始开垦这片荒凉而肥沃的希望之地。而另外一部分人则选择继续北上,到达更为荒凉的中国最北端。
额尔古纳河流域于是成了闯关东最后的一站。当修建东清铁路的沙俄铁路工人和来到东北采矿的勘探者,在额尔古纳河里挖出黄金后,大批中俄商人开始聚集到这里掘金。而此时闯关东的山东汉子们成了最合适的劳动力,他们一个个怀揣着富贵梦跟着淘金的把头们来到了这条古老的河边。
但来到额尔古纳河后,等待他们的不是财富,而是残酷的现实。他们不仅大部分劳动成果被官府和商人拿走,而且这片还未被文明开化的土地生活环境异常恶劣,在没有法律没有人情的社会中,以强欺弱、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成了淘金客们的生存法则,于是这条河的河岸多了众多淘金客的墓地。
就这样,在经历过最黑暗的时期后,还是有人坚持了下来。他们不仅在额尔古纳河淘到了金,还在这安下了营。一个个依河而建的定居点开始热闹起来。其中有个叫做室韦的地方更是出名,因为仅仅隔着一条窄窄的额尔古纳河就是俄罗斯的村庄奥洛契。在那个边境可以自由过往的年代,边境贸易让两岸村民互通有无的同时,也酝酿了另外一件美好的事情。
额尔古纳河右岸住着天生勤劳又性格爽朗东北汉子,而左岸金发碧眼的斯拉夫少女们,美丽浪漫又热情活络。当姑娘们受够了懒惰,酗酒又爱打老婆的俄罗斯男人后,山东大汉们无疑成了他们理想的结婚对象。而这群背井离乡的山东汉子们,也对河对岸那群有着天使般面孔的俄罗斯姑娘们心动不已。
于是他们经常跨过小河帮少女们干农活,做家务。有钱了,他们就骑着马跑老远给爱美的俄罗斯少女们买来稀罕的丝巾和香水。俄罗斯少女们慢慢被这些勤快而真诚的山东大汉们感动了,最后许多就嫁给了他们。就这样额尔古纳河成了他们的红娘。右岸是中国新房,左岸是俄罗斯娘家。
后来黄皮肤的中国男人和蓝眼睛的俄罗斯女人组建的家庭越来越多,他们在额尔古纳河边生儿育女,并孕育了一群黄皮肤蓝眼睛的后代,他们成了中国的第五十六个民族——俄罗斯族,而额尔古纳河就是他们的故乡。最后宁静苍凉的额尔古纳河,又孕育了一个民族!
文/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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