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异性最疯狂有多疯狂？

一天中午，我正坐着愣神，杨小前（我的好友）慌慌张张地走进来。

我就问他：“你干什么，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啦？”

他不哼声，立于那，看着我，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我又说：“你怎么啦，是看书走火入魔，情节很煸情，还是有艳遇？”

小前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徐，徐婕，她在我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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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婕？我想起来了，小前曾跟我提起过她，我也见过她一面。她是小前班上的一个女学生，面容娇好，身段迷人，对小前着了迷，曾写信给小前，公然向小前示爱。小前对她也非常感兴趣。我曾问他：你爱不爱徐婕？他答：爱谈不上，但我非常喜欢她。我追问：这有什么区别呢？他答：区别可大啦，爱，跟婚姻有关；喜欢跟她的漂亮有关，我看见她心里就会产生邪念。我又问：你的意思是，跟她玩玩可以，但跟她结婚是不可能的，对不对？他说：她就是供玩玩的料，你想，她一个中学生，会有什么前途，我将来至少混个处级厅级的，这简直是丝线与麻绳，我能跟她“绞”在一起吗？我知道了，小前对徐婕只是想玩玩而已。我当时就想：这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啊，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原来是黑色的。于是，我坚决阻止了小前与徐婕“谈恋爱”。小前听了我的劝阻。徐婕遭到小前委婉拒绝后，不能接受，曾一度萎靡不振，不能正常上课，于是，去年下半年已辍学……

想到这，于是我说：“徐婕，她不是辍学了吗？”

“是辍学了，可是，她对我仍不死心，常常来纠缠我，骚扰我，今天又来……现在还在我房间里呢！”

“在你房间里你紧张个什么，难道她会强奸你不成？”我瞪了他一眼说。

小前仍站着，紧张程度不减，像一把紧绷的弓：“跟强奸差不多，她睡到我床上，连衣服都脱了呢！我怕自己失控，所以跑到你这里来了……”

听了小前的话，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我想，可怜的女孩啊，你做梦也想不到你心爱的人儿 ，他对你，只是想玩玩而已，而你，还甘愿为他奉献自己的青春……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对徐婕的怜悯之情，于是我问：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她现在还在你的房间里吗？”

小前说：”肯定还在呢！——老大，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肯定地说：“你做得对，你跑出来是对的！“

“看着她性感的身姿，看着她妩媚的神态，看着她脉脉传情的眼神，看着她那耀武扬威的脑脯……她在召唤我，我的热血在沸腾！当她脱去外衣的那一刹那间，老实说，我真的很难控制住啊！”小前好像回过神来了，很激动地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我可以理解你的情感，但是我恭喜你，我恭喜你用理智战胜了情欲，避免了一次特大事故的发生。你做得对，这不仅仅是因为你不愿意娶她，对她不能负责任，更重要的是她是你的学生，她还是个小女孩啊，你千万不能动她！”我也从紧张中回过神来，说出了以上这样理智的话。

小前这才坐了下来，掏出烟（他自己已经开始买烟抽了，正式成为一介烟民），递给我烟，然后打火，吸烟，至此，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好，老大，我听你的，全听你的，我不动她！但是，这事怎么了结呢？“

”你别急，你就待在我这里，有我呢！我问你，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碰见谁了没有？“

”没有。“

“你确定？“我追问。

”确定！“小前语气坚定。

”很好！——我们现在需要转移一下，我们去趟贤丰街中心小学，两个小时后再回来。”

“为什么？”小前瞪着眼问我。

“不为什么，时间老人专解决人世间的难题，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交给他老人家，这是我的人生经验，请记住！”我悠闲地说，像一个智者。

“你是说，两个小时后，问题会自然解决？”小前还闪动着疑惑的目光。

“对！我们现在只管去中心小学找李佑民玩，你的思想你的感情需要转移一下。两个小时后，你会回到稳定的状态中，她的情欲也必定渐燃渐灭，然后自行离开。”我很自信地说。

“如果她没有自行离开呢？”小前还固执地说。

“这样的机率几乎为零。为了确保稳妥，到时候可以先让我侦察一下，如果发生了特殊情况，我自有办法对付她。”我补充说。

小前同意了我的安排。他站起来作离开状。他并不魁梧，但他的秀气，真的可以与我后来才知道的湖南电视台主持人何炅媲美，难怪他会迷倒像仙女一样的徐婕。

我和小前很快来到了贤丰中心小学。李佑民在家练字，他的书法堪称贤丰一绝，草书加颜体，成为飘逸中不乏严肃的“佑民体”。书法我是外行，小前是外行的外行，这，佑民是知道的；所以，佑民也就“外行面前不说内行话”了，不吹他的书法，一边收拾着他的文房四宝，一边与我俩寒暄。

佑民已经与小前是老朋友了，我们早就因”人以群分“成为”一伙的”了，课余时间常常在一起吃饭吹牛玩乐“一条龙”。

李佑民很兴奋地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带你们去一个新地方。”佑民很喜欢卖关子，在生活中常常用“悬念法”提我们的味口，现在，他又习惯性地卖着关子，故意不把那地方说出来。

我急问：“去什么地方，难道贤丰街还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你没去过的地方多呢，你去了就知道，说不定那里会成为你小说中的风水宝地呢！”佑民继续饶有兴致地卖着他的关子。

小前说：“你们哪里都熟，我去哪里都陌生，对我来说，去哪里都一样——佑民，去那地方干什么，你不会带我们去逛窑子吧？”

“走走走，去了就知道！”佑民固守着他的悬念，只顾前头开路。

从西大街经过农村信用社，再转了两条小巷，佑民指着一家装修一新的饭店：

“看看这地方可不可以，今晚就在此用餐！”然后回头对小前做神秘状，“用完餐再带你去逛窑子。”

小前笑得前仰后翻：“我巴不得这餐馆就是窑子呢！”可能是刚才受徐婕的影响，他今天特别“靠色”。

一看就知道，饭店的招牌是“佑民体”，横联是“乐友饭庄”四个大字 ，上联是：

“接X路贵宾靠真诚聚众”

下联是：

“烹Y种佳肴凭手艺赚钱”。

我和小前大笑，既夸他的书法，又赞他的文采。不用问，这对联是佑民包创作包书写。这饭庄的老板与佑民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我心里想着。

我们还没进店，迎面出来的老板吓我们一跳，我们万万想不到，老板居然是贤丰中学的陶也然老师的丈夫——杜学甫。

一片惊叹、轰笑、寒暄过后，我们便坐进了靠北面的那间包厢。

原来，陶也然老师的丈夫杜学甫是位个体户。他是佑民的棋友（象棋），平时就做做贩卖干鱼的生意，觉得有很多时间闲着，便想到开一个饭店。他与佑民一合计，说干就干起来了。

陶也然老师也是教语文的，与齐艳梅很要好，与我也很投缘。陶老师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又不乏丰满，脸蛋俊俏得像被美容师加工过。她的颜值在贤中女教师中是冠军，在贤丰街也是数一数二的。她性格外向，热情爽朗，为人也好。小前对陶也然的美赞不绝口。你是知道的，我前面已说过，小前在评价女人时是”唯美是论“的，人品、文化、性格等一概不管。我们在对贤丰中学的美女打分、建档的工作中，小前对陶也然是毫不犹豫地打了满分，我认为她有点水性杨花的嫌疑但又苦于缺乏证据，还是给了她90分。陶老师境况皆好，就一样烦心事，结婚八年，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年近三十，虽然外形上还像黄花闺女，但生不出孩子让她烦恼。公婆怪她，老公几欲与她离婚。

陶老师陪我们坐，杜学甫对厨师做了必要的交待之后也坐到我们当中来了。客人中，我年龄最大，被推坐主席位，我左边依次是佑民、杜学甫，杜学甫的一位朋友，右边依次是小前、陶也然。小前是不是有意坐陶也然身边，我无从考证。

我，小前，佑民，都是“斗酒话连篇”的酒坛高手，尤其是小前，一斤白洒不红脸。杜学甫倒酒，我发现杜学甫与他的那个朋友都是酒坛高手，还有陶也然，原来她也以“杜康”为友，不愧为女中豪杰。

杜学甫先敬酒：“你们都是文化人，我大老粗一个，不会说什么话，我先敬各位，欢迎各位来我店，我干了，你们随意。”说完，一仰脖，一碗啤酒见底。

我们都举碗随意。这时，陶也然开口了：

“你们都可以随意，小杨不能随意，小杨属晚辈。”她接着介绍杨小前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小帅哥是贤丰中学的语文老师，才子，李老师的吊刀:①（南昌方言，指别人后面的跟班、帮凶之类的人，也常常指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大名鼎鼎的杨小前。”她又指着小杜的朋友说，"这位你们可能也不太熟悉，他是小杜的朋友，在社区当医生，姓涂。”

被介绍的小前与涂医生都欠起身点头向大家微笑示意。

陶也然接着又说：“小杨不能随意，要干了。”

杨小前站起来，说：“好，我干！但是，本公子听说‘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我想要美女作陪，可不可以？”

众人起哄，杨小前与陶也然碰碗干酒。

杜学甫接着倒酒。陶也然又说话了：

“各位贤能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我敬大家。”话毕，一碗啤酒又“悄然”没了。

美女敬酒，效应倍增，大家都立马响应。

杜学甫手勤，各人面前的酒又满上了 。陶老师又举起了酒碗。夫唱妇和，酒过三巡，大家醉意皆有。

当陶也然又一次举起酒碗之时，涂医生就说：“女人不能过多喝酒，否则，影响生育。”

陶也然骤然脸红，大家愕然。涂医生方知失言，便说：

”失言失言，自罚，自罚！”说完，主动干了一碗。

陶也然说：“罚一碗酒量刑过轻，不罚三碗不足以’平我愤‘！”说完，将三只空碗排成一线，示意小杜给他满上。

涂医生因为陶也然主动开口，消除了他失言后的些许尴尬，所以欣然接受陶也然对他的“量刑”，连干三碗。我有点担心涂医生，可他还居然昂着头，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眼睁睁看着杜学甫倒酒而不阻挡；不过，脸已是彻红彻红的了，几滴挂在他下巴胡须上的残酒与他那彻红的脸交相辉映，邋遢中不乏豪爽的大气。

佑民唯恐天下不乱，他说：“朋友相聚，不醉不散。咱们继续来，现在我提议，哪个有喜事哪个先干！”

众人响应，我也不怕。我知道，佑民虽善喝，但略逊于我，那个涂医生，看样子会先倒。杜学甫借有人买干鱼之故送货去了。陶也然呢，我量她一个女流之辈，“不决”也是“她雌我雄”，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杨小前。小前是我的吊刀，关键时刻肯定不会害我。于是，我斗胆说：

“刚才佑民说了，朋友相聚，不醉不散，我一百个支持。但我看各位都是酒中豪杰，不豪喝难以达到喝醉之佳境。现在我提议，每人先喝完一瓶，再去按佑民的提议找‘喝点’，好不好？”

小前带头响应，众人都争先恐后，用啤酒瓶直接灌。陶也然嫌这个动作不雅，有失她的淑女形象，还是倒到碗里再喝。有人不同意她搞特殊化，说她倒来倒去有舞弊之嫌疑。

我就说：”只要不倒于碗外，殊途同归嘛，是可以的，就像是老婆以外的女人为我们生儿子，借了一下这女人的肚皮，不还是我们自己的儿子吗？“

众人大笑，于是同意陶也然的“曲线”喝法。可是，陶也然刚喝完，佑民就说：

”请允许我引伸一下顺哲刚才说的那个比喻，男人借了老婆以外的女人生儿子，本质上是自己的儿子，但有时自己还不知道在外‘播了种’，而女人就更优越，她跟老公以外的男人生崽，不管生多少她总知道是自己生出的儿子。“

涂医生总结似地说：”李老师说的意思是‘代孕’，有些老板找女大学生就属代孕。佑民老师说的意思是‘借种’，也包括现代的‘人工受精’“试管婴儿‘等。”

小前说：“还是涂医生博学且专业，总结既准确又全面，让我们学到了不少知识，甚至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

我觉得涂医生的话也并非很专业，但我对他的“邪说”也无能为力。我发现小前这个闺男一点也不“规”，我们说这种话题他也如鱼得水。我这时又发现，陶也然脸红一阵白一阵。我这时就想，这话题怎么又转到生育上了呢，是自然滑波，还是有意说给陶也然听的，我一时还搞不清。这时，只听陶也然又开口了：

“你们是在启发我？……本小姐结婚八年，仍为‘绝代佳人’，问题出在哪个身上？学甫‘逍遥法外’，我却成了‘嫌疑犯’，但我很自信，我’货真价实‘，被公婆埋怨，老公指责，我不服，看来我要寻找出路……”说完，陶也然又端起了酒碗。

她的话，将这话题带来的尴尬消除殆尽。记得一位名人说过：主动说出自己的缺陷并自嘲，是消除尴尬的最好方法。陶也然居然实践了这位名人的话。

“本小姐”，我先前听见小前说“本公子 ”，这是什么意思，是巧合，还是陶也然有意要“小姐”一下以照应小前的“本公子”呢？不管这么多了，继续喝，于是我说：

“陶老师说‘找出路’，这话说得好！咱们人人都需‘找出路’，但那是下一步的事，咱们还是先按佑民说的找‘喝点’，找喜事，哪个有什么喜事，主动报上来！”

小前说：“老大发表文章，《教师管理三步曲》震惊L市呢！这算不算喜事？”

众人起哄，“当然算！”。

我刚才还说他是我吊刀，他居然先捅我？没办法，干了！

“佑民年纪轻轻，三十出头就当上了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不用说是喜事吧！”我放下酒碗说。

估民不争辩，在我话音收尾的即刻，一碗酒就倒进了肚里，他放下碗的同时就说：“涂医生担任社区医生，肩负民生重任，实属大喜事！”

涂医生也不争辩，很利索地干了酒，然后指着杨小前说：”这位小帅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中学老师，年轻有为，这是人生中最大的喜事！“

小前二话没说，举碗见底。每人都被找到了喜事，找到了”喝点“，都喝了，就剩陶也然没喝。

涂医生这时就说：“陶老师更有喜事！”

众人一齐转向涂医生，涂医生便解释说：

“陶老师刚才自己都说了，她受到了启发，要寻找出路！你们说，这解决八年之忧的大事，还不算喜事么？”

陶也然二话没说，在众人的掌声中一碗啤酒瞬间又没了。

我说：“陶老师准备走哪条路呢？”

佑民代她抢先说：“借种，借种好！”

大家鼓掌赞同。陶也然终于有了女人的羞涩，对大家的胡言乱语有点招架不住了。

觥筹交错之中，我们越喝越不成了人样，话，也越说越不成了人话，以至推荐小前为”借种“的“种源”，最后在酩酊大醉的瞎闹声中散席……

第二天，陶也然与杨小前同时请假二天，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三个月后，陶也然怀孕，有她突起的 肚皮为证。（节选自本人长篇小说《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