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小学时,我家是在一个由两栋楼组成的一个小区里,其实我更喜欢称它为“大院”。隔着一条街,也有这么一个“大院”,而且两个小区同属一家单位。不过,我们是“新院”,街对面的是“老院”。
不管新老,两个“大院”都有一群熊孩子,大半是男孩,数量约有二十多个,小到幼儿园还没毕业,大到初中,但主力军还是我们小学生。就这么一群孩子,每逢周末晚上,总会至少有十来个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两个院落的大门口,然后两个“大院”就成了游乐场。“旧院”的两栋楼之间有一个面积大约有操场一半的自行车棚,里面堆满了杂物,和废弃的自行车,加上周围七八个单元的地下室,“旧院”成了捉迷藏的绝佳之地。这个捉迷藏,大抵就像警察抓小偷,不同的是小偷一旦被抓到就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反过来帮助警察抓小偷。那会儿最喜欢的还是当小偷,真是犹如上天入地一般的躲藏,比如车棚顶,地下室等等。不过也有不按常理躲藏的小偷,比如就藏在了警察闭眼睛倒数的地方附近,结果搞得警察踏破铁鞋无觅处,颇具尴尬。但这个不算最令人无奈的,有些小偷根本不守“规矩”,直接跑出规定的“旧院”范围,到了“新院”,更有甚者直接躲家里了。这种小偷一旦被发现,直接处以“下局你当警察”的惩罚。相比“旧院”的地形复杂,“新院”就简单多了,一大片空地,因此,这是一个天然的足球场和羽毛球场。到了夏天我们还会加上打扑克,最常玩的是一副牌的拖拉机,由于嫌我们小学生略坑对家,所以总是初中生玩,小学生大抵就玩些进贡,五十K,这种不需要配合的扑克玩法。就是这两个现在看起来不大的院落,承载了很多人的大半个童年。
后来上了高中,由于搬家,这两个院落我也就不常去了。今年寒假有次出去买东西,恰逢路过这两个院落,我进去随便走了走。可能是大过年,很多人都要回老家,“大院”显得冷冷清清,地上时不时就能看见鞭炮的残留物。但不管怎样,这已成为事实,当年的很多人如今因为各种事由离开,有升学,有打工,有搬家,之后便留下这么一个似曾相识的陌生地方。
我想,这就是所谓蒲公英一般的人生。
我们总是在某个地方认识一些人,就像从一颗飘散的蒲公英种子落地生根,长成一株新蒲公英。每每我们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时,却又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七零八落,天各一方。之后便是,相聚,分离,相聚,分离,如此反复。
我的小学,我的初中,我的高中,还有现在未完的大学,我想每个阶段都是这么一株蒲公英吧。当初年纪小,来不及说永远就别过。后来年纪稍大,曾一起约定的人,如今却又不知落在何处。而现在共同许下的诺言,看不清前方。
困了,改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