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认识楚然是在几年前的夏天,我在某公司任职时,楚然是我们的部门总监。她时常穿着正式又干练的职业装,自身所带的凌厉气场总是让人敬而远之。
已经成为大龄剩女的她几乎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在楚然眼里凡是不苟同她的,都需要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这大概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女强人的职业病,习惯于用“听好”、“必须要”、“说重点”这一类压倒性的词语和你交流,每当这时就会让人突然明白“少说话多做事”这句话简直太有道理了。
大概是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也越来越不着急嫁人,即便父母已经逼迫她去相亲十几次,可每一次那些男人都被楚然的盛气凌人吓跑。连她自己都说:“谁会娶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回家。”
楚然上一次谈恋爱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开始实习工作,同部门的一个男人用了三个月把楚然追到手,两个人如同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如胶似漆。
她生病时,男人跟她说,吃了药多喝水就好了;她难过时,男人跟她说,熬过去就好了;她被老板骂时,男人对她说,你做的更好一些就好了。
楚然一直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就是如此粗线条,直到她开始发现男人渐渐变得忙碌,一步一步坐上了更高的位置,他不再屑于和她谈人生谈理想,也不再带她回家陪她一起看喜欢的电影,而是变成了酒店里的肉体爱情。
她问男人,你还爱我吗?男人大发雷霆,觉得她开始变得会问这种无理取闹的问题,然后摔门而去把她自己扔在酒店里泣不成声。
分手是楚然提出的,她说当自己看着那个曾经想要陪伴一生的男人,紧紧拉着那个开着豪车的女孩的手时,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那些在爱情里受过伤的女孩,总会因为某一个人渣而从白兔变成了刺猬,她们把受伤的原因归咎为自己的天真和心软,于是开始让自己变得成熟世故变得高冷变得嘴不饶人。
2
就当所有人都开始认为楚然这个样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时,许弋出现了。
我们曾在一段时间里疯狂加班,每个人都因睡眠不足而精神恍惚,只有楚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日没夜的跟项目进度,而这家项目公司的负责人正是许弋。
从楚然的形容来说,许弋就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臭无赖。
直到许弋每天都像外卖小哥般准时给楚然送早餐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楚然说他死皮赖脸了。买通保安,看楚然的臭脸,他是这几年唯一一个没被楚然吓跑的男人,于所有人看来,楚然终于要脱离单身苦海了,而于她看来,“臭无赖”这个形容太符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了。
有钱人就是不知道“粒粒皆辛苦”这个道理,许弋每天送早餐,而楚然则每天把这些粮食送进垃圾桶。我骂她说,楚然你知不知道,浪费粮食是要下地狱的。而她则是回给我一个犀利的白眼,用一副蛮横不讲道理的嘴脸怒怼我:“闭嘴吧小屁孩。”
3
楚然对许弋最歇斯底里的一次,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出殡那天,她瘫坐在哀悼厅的椅子上,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许弋帮她把所有丧殡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然后径直走向她,轻声说着什么。她推开他,指着他大喊:“许弋,你算什么东西,不用你来可怜我!”这一切都像是恶俗偶像剧中的场景,不堪的女主角总是要命的逞强。
往往外表坚不可摧的人背后都有一颗自卑且脆弱的心,他们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因而戒备心和自尊心都强的要死。
自那之后,楚然以为这次许弋也该被吓跑了吧。出乎意料的是,许弋反而为楚然做的越来越多,每天的早餐,下雨天的外套和伞,各种常备药,节日里一次比一次多的玫瑰花。
这些来自许弋的爱,起初都献给了垃圾桶,大概是时间久了,楚然开始习惯使用许弋送给她的东西,她的生活里渐渐充斥着许弋的影子。
她生病时,他从城东奔向城西,买了药和她最爱的草莓;她难过时,他把她抱在怀里,放映着她最爱的喜剧片,变着法子的逗她笑;她被老板骂时,他跟着她一起吐槽,拿着本子把她的失误记下来,告诉她,这样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没想过别人。”
有些爱就如同本是平和的生活里雕塑般凸起了一块,静止在生命里供人赏心悦目,然而它却又无比鲜活,鲜活到精准于每个人的脸上。
我们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真正爱你的人,即便别人再怎么觉得你冷漠,他却总会懂你的敏感和脆弱,然后透着生活对你百般呵护,没有那么多的花言巧语,却处处悉心照顾你,熬夜陪你,下雨天接你,说我爱你。
愿你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坚守幸福,愿有一个人能懂你,让你不再孤身一人,你要相信,总会有人爱你,弥补你的遗憾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