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端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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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寻,唯有少年心
"沈先生––"
回廊里传来一声轻声的呼喊,如果不是知道福生总时不时偷跑来这里,他真的是要以为自己在这荒郊野岭待久幻听了。
"沈先生沈先生,"他停下手中浇花的动作,转身朝福生微微笑着。
"沈先生,我娘说家里的粮食只够糊口了,再没有闲钱供我去学堂读书,我每天看同窗早起背书,我就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不过沈先生,你一定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吧。"福生低着脑袋,用树枝在地面上瞎划着。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手里把玩着腰带上系的那个早已干瘪的香囊,刚要开口,一个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好啊你个小兔崽子,家里活忙完了吗?"说罢,福生娘一边揪着福生的耳朵,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他却呆坐在门口,脑海里一直回响着福生的那句话。
"沈先生,你一定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吧!"
"如何,会没有。"
–2–
"你答应我,等我及笄,我们就青衣白马,仗剑––"阿宁微微打了个酒嗝,红扑扑的脸上笑开了花,"––天涯好不好?"
"阿追,你,你怎么去科考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沈追,你娶我好不好,我爹要我嫁去北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沈追,你说有朝一日,会与我同游东荒,青衣白马,我现在问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
–3–
十五善剑术,自小立志做一个潇潇洒洒的侠客。怎成想踏入仕途,做了一个酒徒子、庸俗客。
"阿宁,这个玉佩你收下。"
"好,等你及笄,我就娶你过门。"
"母亲说,大哥考了很多次科举皆落榜,家里不能没有人从仕……"
"你再等等我!"
"阿宁,你在哪?"
–4–
沈追穷尽一生,遍访北疆,也没能再找到阿宁。
"阿宁,曾许你三十里嫁衣灼灼,同游东荒,青衣白马。沈某心不改。谁料几载后,沈某已非昔日少年,谈吐间皆为功名利禄,不复当年一起朝阳。而昔日豆蔻,或早已为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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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沈追途经北疆一个酒肆,风尘满面的邋遢女子远远的操着尖锐的嗓门吆喝着:"呦,官爷,想吃点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沈某想问大姐,可曾听说过一个叫阿宁的女子?"
"不曾不曾,这来往的人如此多,老娘哪里会注意一个小姑娘呢!"说罢转身继续招待酒客去了。
可没人知道,在沈追勒马离开后,那位大姐用粗布衣袖擦了擦眼睛,店里热热闹闹的,她却哭了。
(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