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海大学一夜无眠。
2022年1月14日,周五,下午六点,夜幕慢慢降临,我正准备下班回家,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个周末去看一场什么电影。突然接到通知,上大延长校区封校。
前两天我居住的小区里,半夜被叫起来做核酸检测,然后楼栋被封48小时,将原来平静的生活激了一片涟漪。解封之后已是周五的早晨,我迫不急待赶往公司,处理两天来欠下的事务和会议。
看来这个冬季,疫情的风如影随行,每天都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些消息,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也有足够的生活储备和心理准备。
凭着早上的核酸检测报告,好不容易出了上大校门,回家刚吃上一口热饭,却接到近一周来出入上大的人,务必回到学校,接受学校设点的再次核酸检测。
我还正在犹豫之际,老公已帮我拿出了多年封存的那个包裹,那是我曾行徒步行走的背包,里面有帐篷、睡袋、防潮垫、睡枕等户外运动的必须品,我也快速整理了一个小小的洗漱包,除去帐篷之外,那个背包也被塞得了大半,奶奶在里面装上了衣物和吃的,我背上行囊,怀着一颗豪迈的心情,像曾经出门远足一样,坐上了返回公司的车子。
坐在网约车上,还不敢随便说话,怕吓着司机同志,虽然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只是为了配合学校的整体安排和例行检测,并将在学校里的公司里再次度过48小时而已。
上海十点以后的夜,是最美最迷离的,满城的霓虹灯闪烁,把一栋栋建筑楼房妆点的得如同舞动的女子,妖娆而又妩媚。路上的车辆还如白天一样的多,延安高架上流动着的光亮,就如上海束着的一条金色的腰带,高架两边的很多办公楼里依然灯火通明,这个时候才能真正地感受到,在上海奋斗的人的那种勤奋。
以前总听说,上海是苏醒最早的城市,这不仅是因为日出东方,天亮的比较早,而是在上海的人晨起时间比较早,其实晚上,更是一座不夜城。
所以没有见识过上海的夜,没有在上海的夜里流连忘返过,就不算真正体味过上海的味道。
回到学校大门口,看到校内我们那两栋办公大楼,每扇窗户都亮着灯,我居然有一种像回家的感觉,校门口很多全副武装的人守卫,门口的车子也排起了长龙,那是像我一样得到通知全员返回来的人。
踏进校门,就听说检测点设在南门,看来排队已从北门排到了南门,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帽自觉有序地排队去做核酸检测。我到楼上来放下背包,才发现公司里和白天一样,依然有很多人伏案在工作,没有喧哗,更没有听到任何人抱怨,像没事发生一样,看来大家都做好了在公司挑灯夜战的准备。
我独自下楼,加入到长长排队的行列当中去。好在今夜无风,感觉不到冬日里的刺骨的寒冷,跟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后面,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挪动。队伍里只有轻声愉悦的聊天,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我一边回复着群里同事们的信息,一边翻看着朋友圈,才知道大家都在这个长长的队伍里,刷屏了各种幽默调侃各种体念的心情。
从上大的北门到南门,平时散步只要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足足的走了一个小时。等我快排到的时候,远远看到前面一排大灯和那些辛苦的白衣卫士,大家都很兴奋,也都真心地佩服和感叹,他们的辛苦和不容易。
这是我做过的最严格的核酸检测,两鼻和口腔都会被”捅“,又深又有力,哪怕很多人被测的眼泪鼻涕直流,但也有不少人被测完之后直呼”酸爽!”两字。
等我排着长队做完核酸检测,再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办公室也很安静,我和同事在楼里转了一圈,和相熟的人打了一遍招呼,然后回到办公室。
这几年偶尔加班挑灯夜战,但已经好多年没有住过办公室了,这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刚到深圳,没有地方住,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以后再偷偷溜回办公室,找个椅子和衣睡觉,除了怕同事们知道会笑话以外,其实那时每晚睡在办公室里,都睡得特别的安心和香甜。
来上海以后,也有住过办公室,都是因为加班太晚而留宿,真想念那时在办公室里的那张收放自如的简易床啊。
可今夜,我媳了灯,躺在办公桌旁边的睡袋里,却毫无睡意,思绪万千。
夜已变得很安静,我想这坐城市里的很多人,也慢慢进入到睡梦里,而我,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