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青旅沙发上号啕大哭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小老板抱着月底就要生孩子的泰迪狗走过来,他说,你肯定受过很多委屈吧。
陪伴自己很久,却始终没有在一起的男孩子说,你别装的大大咧咧了,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掏心掏肺的女孩子搂着我的肩膀,她抽掉最后一支烟,她说,郑际童,你以前,是不是过得一点也不好。
很多人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他们说,你坐过来,你到我这儿来,我保护你,你以后都不会委屈了。
我的姐妹们张开手臂,作出要拥抱我的样子,抿着嘴说,郑际童,我来陪你,我陪你很久。
还有刚认识不久的人,萍水相逢,在磁器口的桥头递给我一把同心锁,她说,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说我自己是女同性恋,你和我一起刻一个名字上去吧。
好像所有人都掏着自己的心窝子,问我,你愿不愿意让我陪你一起走。
我每次,摇摇头,挥挥手,说,不用啦,不用啦。
你看看前面,这么坎坷,我一个人走就是了。
陪伴的人越多,我越容易脆弱,越容易有退缩的理由。
每天都过得很疲惫,对太多事情感到无力,这是青春里无尽的黑暗,是来自于年轻深处的无可奈何。
今天你就要走了,我想跟你走,可是我不能。你要走了我只能抱抱你。
你也没办法带我走。
因为我们年轻着,也因为我们一穷二白。
我们有的,只有盲目的自信,和漫长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