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偶然中看到了自己在高考前写下的文章,2015年10月份,它就像是一种倔强的宣誓,在那段时间一直支撑着我不要放弃属于自己的天赋而去屈居世俗的标准。那份感动依旧,在此铭记那段岁月,以及送给心中有所热爱的你们。
我不知道我的纸上岁月具体长的什么模样,或许是我孩提时期涂抹的各种抽象派几何和波普色块;或许是初学字时,我的小手握着妈妈削的铅笔,而妈妈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的开始缓慢在本子上写下一撇一捺的此后所有时光;又或许只是此时此刻在我得以领悟的境地中开始延展而未到来的一个陌生人的长相。
这篇文章我没有选择像往常一样先手写原稿,键盘打出来的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所以迟疑许久进度极缓。纸页间装载得了的清风明月在这里显得过于沉重,笔墨间汇聚成的小溪小河在这里流不进江海。我一直习惯于手写,认为这样孕育出来的每一篇文章甚至细节到的每一个文字就像一个个婴孩一样,有他们各自的眉目和性格,而纸上便是他们的世界。这些文章和文字或都相似,是因为我是他们共同的母亲,而他们大多眉目像我。他们的世界以固有的秩序排列起来便是我的一个世界。毕竟孩子都是母亲的世界。
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花时间写那么多东西?有意义吗?我回答说当然有意义,哪个文字没有意义?再没有意义的文字写着写着也会变得有意思起来。很明显我答非所问,大多诗人写诗都会自嘲自己在做些无用之事,在高三这个时间段我在他们眼里显然也是在做一些无用之事,我觉得,虽然我不是诗人写不了绝诗好词,更不会把无用之事干得漂亮,但是这些是我在淡茶般的生活中给自己斟的一碗清酒,在浊酒般的人世中为自己煮的一壶浓茶,我喝茶饮酒,用自己活着的方式和寻求的意义,把日子过得美满平和,算不算无用?
我喜欢记录。日常琐事沿路感想和陪伴在身旁的那些人,电影美食旅游书摘,絮絮叨叨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本又一本,且不说性质,这些也是在高中时期做的作文和文综大题凑起来所比拟不上的庞大数目。我很骄傲,因为我找到了自身存在的意义。记录本身是一种思考,我是一个并不聪明的人,但在记录的时候,我和我所书写的时光一起思考缅怀,穿过明暗森林乘鲸渡海,会变成这个世上温柔聪明的存在。
感谢孤独。孤独在粮食之外把我喂养得鬼神不侵,它肆虐的时候我学会看书写字画画,把一个人的空间充斥为热闹的街,明洋的海和缪斯圣殿,逛街看海朝圣,我精神富足得狂妄。孤独能造就我纸上岁月的巅峰,但我仍在无声与它抗争。我沉淀了太多喧嚣,保持过许多沉默,我是安于现状的逃亡者。我把石沉深海的每一次沉默打捞上岸,为它们洗尘送葬。我不会很好地开口表达,十年后或许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但你要相信这就是时光与孤独在我身上留下的吻痕。这些吻痕满是爱意,是害羞天性的礼物。
感谢陪伴。有情无才时我求不得一时清欢也舍不下一时陪伴,这两者矛盾,难过彷徨入纸成字也化成流水东去,待我有才时一番沧海桑田潮水退却,来日方长终也长不到白发苍苍。人在一生中不断地需要且不断地扮演家人朋友情人,沿着轨迹一路成长壮大,我的眼界与心胸最要感谢这些人,这些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过去的或是现在的,都能影响我写下每一个文字的重量和每一份譬如此刻的感想。
我的纸上岁月离不开我的一双眼睛和一双手。手和眼睛是人体最有灵气的地方。看不完的山川湖海,览不透的人情世故,见不完的芸芸众生,眼睛所见为心灵带来宽慰与福气,至今一些感触我仍无法用言语完整表述,在接下来的纸上岁月里,我要学着用我的双手,将它们更好地表达。